杜三郎對林森嶼附耳說了幾句,隨后林森嶼轉頭對林員外說道:“林員外,二公子的死還有蹊蹺,我希望在沒有查明真相之前,請勿將其下葬。”
林員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臉上露出勉強的微笑道:“一切都聽林師的。”
林員外的異樣雖然轉瞬即逝,而且他也掩飾得很好,但卻沒有逃過杜三郎的眼睛。
“不過,犬子的尸身要再停放多久呢?俗話說死者為大,這尸身停放久了不好,老夫也想讓犬子早日入土為安,還希望林師能體諒老朽一個做父親的心。”林員外似乎在下最后通牒。
“最多兩天。”杜三郎替林森嶼回答道。
杜三郎對林員外的身份似乎產(chǎn)生了疑問。
杜三郎和林森嶼從林府出來后,徑直往“沉醉酒坊”而去。
林森嶼好奇的問道:“杜兄,你是如何覺得沉醉酒坊的掌柜可能會知道線索的?”
杜三郎有些訝異,怎么這先前還年輕氣盛的林森嶼,現(xiàn)在突然就尊稱自己為杜兄了。
不過杜三郎本就是生性豁達之人,名字什么的不過是一個稱謂,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內(nèi)心的想法。
杜三郎道:“我從小酒館一路而來,仔細觀察了這一路的店鋪,這一路上的店鋪不是布莊就是錢莊,要不然就是糧油店。”
“而這林二公子是在亥時末被殺的,據(jù)李聲所言,他們是在戌時從我的酒館離開后又去了另一個地方飲酒,直到亥時才離開,而林恒從他們的飲酒的地方回林府,這條路是他們的必經(jīng)之地,這么晚的時間,其他店鋪早就關門了。”
“據(jù)我所知,‘沉醉酒坊’一般打烊時間都在進入亥時后,所以我推測,這沉醉酒坊的掌柜或者見過林恒,也許他能提供一些線索。”
聽著杜三郎頭頭是道的分析,林森嶼不禁有些汗顏,自己作為堂堂滅罪堂的一個滅罪師,專司探案之職,可自己無論是探案思路還是對線索的敏感度亦或是觀察力,都比面前這個看似慵慵懶懶的男人差得不止一星半點。
不過,林森嶼也由此對杜三郎的身份有些疑惑了起來,杜三郎不過是一個酒館掌柜,為何他對刑案會如此的駕輕就熟?
“看來要像杜三郎學習的同時,也要多多提防著這個酒館掌柜。”林森嶼心想道。
不多時,杜三郎和林森嶼兩人便到了“沉醉酒坊”。
此時“沉醉酒坊”的掌柜陳醉正在柜臺上書寫著什么。
“陳掌柜,在忙呢?”林森嶼開口道。
杜三郎進門后便站到一旁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目光卻四處游離著,似乎在查找什么線索。
當他看見陳醉的時候,他總覺得這陳掌柜有些眼熟,卻總也想不起來。
杜三郎不禁感嘆:“年紀大了,忘性也大了起來。”
其實杜三郎現(xiàn)年也不過三十有四,正值壯年,不過他總是一副老氣橫秋、慵慵懶懶的姿態(tài),讓人覺得他真的很老了。
陳醉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是林森嶼,忙放下筆,一邊快步走出柜臺,一邊道:“喲,原來是滅罪堂的林師,林師大駕光臨,不知需要陳某做些什么?”
林森嶼也不繞彎子,直接說道:“陳掌柜,據(jù)我調(diào)查得知,昨夜你明明是過了亥時才打烊,可你之前卻為何說你早早關門呢?”
其實這是林森嶼誆他的,林森嶼根本沒有去調(diào)查這件事,不過他這次學聰明了,上次就覺得這陳醉有事相瞞,這次誆他一下,沒準能得出線索來。
“哎呀!”見林森嶼戳穿了他的謊話,陳醉恍然大悟似的拍手陪笑道:“這……這不是陳某年紀大了嘛,這年紀一大忘性就大,我把昨夜的事都給記岔了,陳某想起來了,昨夜確實是亥時才打烊的,怎么了,林師?”
“昨夜亥時,你有沒有見過林二公子從你的酒館門口經(jīng)過?”林森嶼問道。
陳醉低頭想了想,然后抬頭說道:“是見到了,不過他好像喝多了,我向他打招呼,他都不應我,他的腳步還有些踉蹌,不過他這個人,平常就是有些貪杯的,所以我也就沒當回事。”
“那他就一個人嗎?”
“是的”
“他那走過之后,有沒有人跟著?”
“沒有。”陳醉跟篤定的搖了搖頭,不過他的眼皮跳動了一下。
“這……”林森嶼沉吟了一下,他看了看陳醉,又看了看杜三郎。
林森嶼的望向杜三郎的眼神似乎在求助。
杜三郎很自然的就接過了話頭:“陳掌柜,您可沒說實話哦。”
“陳某確實……”
陳醉說了四個字后再也說不下去,因為他看到杜三郎,那個他尋找了十年的杜三郎。
雖然現(xiàn)如今的杜三郎自己年過而立,穿著貂皮大衣,把自己打扮成富商的模樣,再也看不出當年那意氣風發(fā)的樣子。可是他的那張臉,他那掛在腰間的,刻著大大的“郎”字的酒葫蘆卻足以證明。
陳醉的腦海中永遠也不會忘的的三樣東西,一個是他已故的妻子,一個是錢,一個就是杜三郎的那張臉和他腰間的酒葫蘆。
陳醉撲通一聲跪倒在杜三郎的面前,聲淚俱下的說道:“恩公,我終于等到您了,十年了!”
林森嶼吃了一驚,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只得在一旁瞪大著眼睛看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杜三郎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你就是當年那個陳星海?”
“是啊,恩公,當年一別,我時刻都不敢忘記您的大恩大德,時刻都想著報答您的恩情。這十年間,我四處托人打聽,都不曾有您的消息,沒想到今日卻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真是老天開眼!”陳醉激動的說道。
“快起來說話。”杜三郎伸手扶起了陳醉。
“當年的舉手之勞,勞您還記得,不過今日我們來找你是有要是,希望您能知無不言。”杜三郎道。
“恩公有話,哪敢不從!”陳醉把杜三郎和林森嶼讓道了桌旁,請他們坐下,然后給一人倒了一杯茶。
隨即陳醉將那晚的所見所聞都一一告知了杜三郎。
“那林二夫人不是死了嗎?難道是鬼魂索命?”林森嶼聽了陳醉的話插嘴道。
“虧你還是滅罪師,相信這些有的沒的。”杜三郎損了林森嶼一句。
“兩位有所不知,那林二夫人的娘家跟我一個親戚是一個地方的,我那親戚說,那林二夫人其實是一對孿生姐妹。”陳醉解釋道。
“孿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