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赤水逆鱗
- 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
- 蓮花妙手
- 2554字
- 2025-06-19 14:13:16
《赤醴長歌:圣墟之外五千年》第二卷·溯古尋源·酒魂初誕第163章·赤水逆鱗
1
未央宮的夜色濃稠如墨,寂靜得令人心悸。在地窖深處,青銅酒鼎佇立其中,縫隙間正滲出猩紅霧氣,仿佛一條蟄伏的巨蟒在吞吐著邪惡的氣息。蘇軾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輕輕拂過鼎身銘文,篆體“酒榷”二字突然爆發出灼人的高溫,燙得他皮肉“滋滋”作響,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鼎內濁浪翻涌,霧氣中隱約浮出桑弘羊冷硬的面孔,他眼神陰鷙,聲音如鐵錐鑿進骨縫:“普天佳釀,當歸官釀!”那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與霸道,仿佛要將世間所有的美酒都納入掌控。
“好狠的聚魄術!”李清照神色凝重,手中的金簪如閃電般刺入鼎耳。然而,簪尾玉蝶卻在強大的力量沖擊下驟裂,發出清脆的聲響。她腕間的漱玉詞冊嘩啦翻動,漢隸小字化作金絲,奮力纏住紅霧。“這鼎吞了萬家酒魄,百姓釀的酒……只剩苦水了。”李清照的話語中帶著悲憤與無奈,她深知這青銅酒鼎背后,是無數百姓的血淚與苦難。
就在此時,窖頂忽傳來甲胄碰撞聲,金屬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地窖中格外刺耳。衛兵長戟的影子投在土墻上,如蛇信般游弋,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一場危機,似乎即將降臨。
2
時光回溯到三日前,赤水河畔烏云密布,暴雨如注。整條赤水河竟在暴雨中倒懸,河水違背常理地向上翻涌,形成一幅詭異而壯觀的景象。李白立于河心礁石,身姿挺拔如松,青蓮劍在他手中輕輕攪動漩渦。河水裹挾著斷戟殘甲拍上岸,銹跡里沁出濃郁的酒香——那是楚漢戰場埋了百年的血酒渣,承載著無數將士的英魂與悲壯。
“酒魄在哭。”李白神色肅穆,他感受到了赤水河的悲鳴。劍鋒指天,《戰城南》詩句自他口中激昂而出,化作雷暴砸向水面:“梟騎戰斗死,駑馬徘徊鳴!”雄渾的詩句中充滿了對戰爭的控訴與對犧牲者的哀悼。
驚雷炸響時,河底裂開一道深淵,黑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杜康身著玄袍,衣袂在狂風中鼓蕩,他從淵中拽出一條青銅鎖鏈。鏈上串著千余陶片,每片刻著戶主姓名,那是被桑弘羊抽走的民間酒魂。“桑弘羊抽了民間酒魂,鑄成九鼎鎮在未央宮……”杜康的話語中帶著憤怒與焦急。然而,話音未落,鎖鏈突然繃直,強大的力量將他拖向漆黑水渦。
千鈞一發之際,劉伶的鹿車破霧而來。車輪碾過浪尖,漢代五銖錢迸出藍火,照亮了這片混亂的天地。他醉醺醺地拋出酒葫蘆,葫蘆在空中迅速脹成巨舟,堪堪卡住深淵。“要破酒榷鼎?得找個人——那個在宮里寫破爛竹簡的司馬遷!”劉伶的話語雖然帶著醉意,但卻透露出關鍵的信息。眾人皆知,司馬遷或許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人物。
3
司馬遷的石室中,氣氛壓抑而昏暗。他的油燈,竟是用酒渣捏成的,散發著微弱而詭異的光芒。燈芯不時爆出幽綠火花,在墻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蘇軾潛入石室時,只見竹簡堆疊如冢,簡上刻的不是史文,而是扭曲的酒器紋樣,仿佛在訴說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酒稅冊早被桑弘羊燒了,”司馬遷枯瘦的手摩挲著簡片,聲音沙啞而低沉,“但真正的賬本……”他掀開草席,露出赤水河礦脈圖。圖中朱砂標記的窖池,正與未央宮地窖重疊,這個發現讓蘇軾心頭一震。
“酒魄被鼎煉成官釀,醉的是帝王將相,”司馬遷咳出血沫,眼中滿是悲憤,“而百姓飲之,如吞刀匕。”他的話語字字誅心,道盡了百姓的苦難。突然,他劈碎油燈,燈渣濺上礦脈圖,燒出星火燎原的痕跡——那是烏蒙山《酒經》石刻的方位。
然而,還未等他們進一步探尋,地窖門轟然洞開。桑弘羊的影子被月光拉長,蛇鱗般的甲胄覆滿全身,他眼神冰冷,充滿殺意:“太史令果然通敵!”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4
戰斗在未央宮地窖中激烈展開。李清照的詞卷如靈蛇般纏住鼎足,試圖阻止青銅酒鼎的邪惡力量。蘇軾則咬破手指,以鮮血在鼎腹畫下“真一酒”古方,鮮血在鼎腹上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血符亮起的剎那,鼎內紅霧凝成萬千箭矢,如暴雨般射向眾人。桑弘羊的蛇鱗甲張開,箭矢撞出金石之聲,火星四濺。李清照腕骨在強大的沖擊力下劇震,金簪“錚”地崩斷半截。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簪內飄出敦煌飛天的虛影——那是第三卷封印的魔酒殘魂,此刻竟鉆進桑弘羊七竅。
“糟了!”蘇軾心中大驚,他迅速翻過酒鼎。鼎底粘著半片桃符,陶淵明的筆跡潦草如刀:“酒魄當歸赤水。”他猛然醒悟:這鼎本就是陶公埋在西漢的引魂器!
桑弘羊在魔酒侵蝕下發生詭異的變化,化作雙頭蛇怪。一頭發桑弘羊的冷笑:“酒稅乃國之根基!”另一頭卻是敦煌妖僧的嘶吼:“我要痛飲長安血!”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充滿了邪惡與瘋狂。
5
千鈞一發之際,李白的長嘯隔空傳來,如驚雷般震裂地窖。一道劍光自赤水河溯游而上,穿透未央宮地基,速度極快,光芒耀眼。青蓮劍氣裹著河底血酒渣,如洶涌的浪潮,潑在桑弘羊蛇軀上。
“咕咚”——妖僧頭顱痛飲血酒,而桑弘羊頭顱卻發出凄嚎:“這酒……怎有鐵銹味?”雙頭蛇怪因這不同的反應開始互相撕咬,場面混亂不堪。
趁此機會,蘇軾將斷簪刺入鼎耳裂隙,李清照的漱玉詞卷也順勢卷入裂口。頓時,漢宮椒漿的滋味漫出——那是高祖返鄉宴飲的鄉醪殘魄,帶著濃濃的懷舊與溫情。桑弘羊突然僵住,蛇鱗褪成蒼老面皮,口中喃喃道:“沛縣酒肆……朕欠的三貫錢……”
隨著一聲巨響,酒鼎轟然炸裂!九道酒魂金虹破宮而出,如九天之上的霞光,直撲赤水河。司馬遷的礦脈圖飄落蘇軾掌心,烏蒙山標記處浮出新字:“元狩五年,酒魄西遷。”這神秘的字跡,似乎預示著新的線索與挑戰。
6
赤水河畔,戰斗的硝煙漸漸散去。杜康腳踏浪濤,神色從容,他收回鎖鏈。鏈上陶片盡碎,殘魂如螢火般沒入水中,仿佛在尋找新的歸宿。
河水泛起金沙,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對岸崖壁傳來鑿擊聲,叮叮當當,節奏分明。劉伶醉臥鹿車,悠然自得地看著李白以劍刻詩于絕壁。劍鋒過處,巖縫滲出秫秫清液——正是當年楚漢戰場血酒渣提純的新醴,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大風歌》配屠蘇酒,謬矣!”李白擲劍大笑,豪邁的笑聲在河畔回蕩,“該飲杜康!”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灑脫與豪情。
此時,陶淵明的桃花簡飄落河面,上面寫著:“酒榷鼎碎,桑弘羊將查鹽鐵坊。速至巴蜀——張騫帶回的葡萄種,正釀成禍胎。”這簡短的文字,卻帶來了新的危機與使命。
蘇軾望向赤水,河底金砂聚成四個篆字,轉瞬被浪打散:“酒魄即民魄”。這四個字,如同一把鑰匙,解開了酒魂的真諦,也揭示了他們守護的意義。他們深知,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滿艱難險阻,但為了守護酒魄,守護百姓,他們將義無反顧,繼續踏上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