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暫歇
- 問道長生:從職業捉刀人開始
- 又涼又甜的冰糖
- 2103字
- 2025-06-12 22:23:09
“還真是個悍勇之人?!?
猛虎再猛,焉能敵得過群狼噬殺,任其武功如何高絕,終究不過凡人之軀,臨死反撲,又何嘗不是回光返照般的剎那,熬的過幾息?撐得過幾招?
重傷之軀,不過是一盞即將油盡的殘燈罷了。
閆老鬼看著錢鈞,心中早已下了定論。
任其內功再怎么深厚,經過一夜慘烈鏖戰,撐到現在不過強弩之末,他之前還懼那功力深不可測的小女娃,可現在只有錢鈞一人,已是勝券在握了。
他看著錢鈞,錢鈞渾身濕透了,衣角、腳下,血如潑墨,由濃漸散,轉瞬無跡。
那幾十個追兵,此刻竟是被他殺得七七八八,剩下些都退了過來,退到了閆老鬼身前。
錢鈞也看著他。
言語在此刻早已沒有說的必要,成敗至此,只分生死。
“你既能伴威海王左右,定然是其心腹,正好,我先宰了你,再宰了你那位主子!”
“大膽!”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聽一聲尖利陰柔的公鴨嗓怒喝開口,聽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看我敢不敢!”
錢鈞冷笑著,光影漫天而起,罡氣流轉,好似那流光,只在那人眼前飛舞繚亂。
身前十余人,轉眼死傷殆盡。
“找死!”
眼前乍現出一道藍芒,難以想象的快疾,似飛星穿云,如流星直墜。
掣電風雷似的招式,筆直而來,來勢極洶,像是剪刀裁剪過的一樣,直延伸到錢鈞面前。
只是,就在這一趙即將刺到錢鈞面前的時候,他驀然抬腳朝前邁了出去。
“唔!”
喉嚨間似吞咽著烈火,沉重且難以發泄,只在錢鈞踏出去的頃刻,身上竟發出“滋滋”聲響,好像他已非血肉之軀,而是燒紅的烙鐵,滾燙的熱油,身上騰起裊裊水霧,將清晨水汽蒸發,竟翻起迷蒙的氤氳白汽。
“錚!”
兩者竟是在這一刻相抵,劍尖針鋒相對,不偏不倚,撞在了一起。
兩人之間,如被一股無形力道撕扯的扭曲,閆老鬼當下此刻如遇磅礴巨力,昨夜傷口已似潑墨便迸濺出縷縷熱血,他厲聲尖嘯一聲,右袖剎那爆碎,手臂上血管脈絡紛紛如蚯蚓般露了出來,幾乎炸開。
但這一下,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殺性
二人如在角力。
靠著渾厚功力,閆老鬼與錢鈞的神力暫時不相上下。
他真正厲害的殺招,需和高太監一同施展,而現在高老鬼已死,他雖能稍占上風,但絕對奈何不了錢鈞。
“嗯?”
身體突然感到極大危機,心神震顫,閆老鬼原本無比陰毒狠辣的罡氣陡然松弛片刻。
砰!
忽見破袖飛卷,錢鈞右腿乍然自下而上掃出,在雨中劃出一道彎月似的匹練,像是一道響鞭炸響在耳畔,澎湃勁風襲面,卷的閆老鬼滿頭亂發四散沖飛,面部肌肉都在扭曲。
“嘩!”
腳下雨水席卷,閆老鬼已倒退,胸口一條筆直的血痕幾乎將他開膛破肚,竟是一腳掃出來的,火辣刺痛。
心中正自驚疑之際,錢鈞那張臉,那張已發紅發燙的臉豁然逼近,就好像一顆接連彈起的石頭,腳下縱跳翻騰,瞬息已是逼到近前。
……
……
暫退大敵,錢鈞大口喘著粗氣。
他眼神變幻。
剛才武道天眼看到了個前所未有的恐怖身影,也是因為那道身影出現,閆老鬼才心神失守被他打退。
一口氣奔出幾十里地,但見山林間坐落著一間破落的寺廟,此間香火不旺,規模不大,存于荒山野嶺,遠離俗世,久居世外,寺中主持為一老僧。
“咣——”
鐘聲回蕩。
山林齊肅。
金鎖望著連繩的尸體抹了把淚,又端來一盆溫水,走到錢鈞身旁,她用剪刀小心翼翼的剪下錢鈞身上那被血水浸透黏著皮肉的衣裳,然后似看到什么嚇人的東西,小臉又是一白。
不想還沒進去便聽到一聲凄厲慘叫,外人心頭一驚,只以為寺中也遭逢變故,忙掠了進去,卻見一間廂房里,屋里的幾人卻各自心有戚戚,面色黯淡,狼狽不堪。
往日不曾得見,所有人皆為錢鈞那剛猛無比般的身姿所迷,不想這衣裳一點點的剪開,才見那血肉之軀上,竟是滿布一條條縱橫交錯,長短不一的傷疤,其中又以刀傷為最,還有劍傷,瞧著有些時候了,如今再添新傷,仿佛從刀山劍林中滾過似的,已無一處完好。
看的人觸目驚心,不寒而栗。
金鎖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洗著傷口。
另一邊,蘇姑娘還在調息養傷,只有燕未還好些。
“怎么又哭了?與死比起來,痛又算得了什么!”
錢鈞如今氣虛力疲,望了眼哭哭啼啼的金鎖,語氣有些重。
金鎖擦洗著那一條條血口子,埋著頭,啜泣著低聲道:“我本以為您這般厲害,必然會少受苦楚,如今看來也吃過很多苦,這么多刀口子,得多疼啊?!?
錢鈞道:“眾生皆苦,我又豈能置身事外,不過凡夫俗子罷了!”
那老僧聽得默然,將兩碗稀粥端來后就離開了。
忽然。
“你有什么打算?”
燕未還沉聲問。
“打算?”
錢鈞淡淡道:“被狠狠擺了這么一道,總得去見見這位王爺吧,不管是為了我,還是那些死去的人,我要討個公道,哪能被人追殺得狼狽,就這么忍下去?!?
他確實是在笑,冷笑。
“如今城內重兵把守,我們進不去的!”
金鎖開口。
那生死之間,極大激發了身體的潛能。
除了內傷,錢鈞渾身傷勢早已愈合的七七八八,他聞言嘿聲一笑,隨意道:“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實在想不出來,那我就殺進去,總得讓他瞧瞧什么叫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燕某定然奉陪!”燕未還驀然開口,肅容凝目。
“我也去!”
金鎖也如此說道。
錢鈞瞧了她一眼。
“你還是留下來吧。”
“匹夫一怒,血濺五尺?!?
那想小姑娘居然用錢鈞的話反駁了回去。
“那好!”
幾人言罷,彼此相視一眼,已各自回屋,此次一行,恐怕又是一場難以想象的惡戰。
“如此好戲,怎能少了我?!?
不知何時,蘇姑娘也進來了。
“唉?!?
門外,聽著幾人毫不遮掩的話題,老僧嘆了口氣。
“若是殺了威海王,恐怕天下會更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