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陽的目光從艾米爾身上移開，落在了對面的特莉絲和埃爾特羅克身上。他的拳頭微微松開，卻依舊保持著冷峻的神情。他知道，現在的局面已經不容許任何軟弱的表現。

“特莉絲，你一定要與我為敵嗎？我們本可以攜手共同對抗異化體和外神。”

成陽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帶著某種壓迫力。

“你真的覺得，僅憑黑鐵鷹帝國那幫能在光輝教會中剩下的腐朽貪婪的家伙們能帶領人類打贏戰爭嗎？”

“你真以為現在率領骷髏師對抗我，把我和極夜教會推下臺，局面就會更好嗎？”

“如果沒有極夜教會，誰來清除異化體？如果沒有我，我們這里的所有人早就成了黑鐵鷹帝國的棄子！”

“你真以為艾莉克絲那個自以為是的蠢貨會在意我們前線犧牲的軍娘嗎？”

“如果黑鐵鷹帝國真的堅守你口中的正義，我們的部隊又怎么會在對抗紅熊軍的前線被當成消耗品，一點一點把軍娘們的生命消磨殆盡呢？”

“難道，侵略，也是為了榮耀嗎？”

特莉絲沒有被成陽的話語所動，她的眼神依舊冰冷，握緊了手中的指揮刀，聲音鏗鏘有力：“也許在元首眼里我們是棋子，但至少，黑鐵鷹帝國的軍娘們有自己的信仰！我們不會像你一樣，為了成為所謂的‘神明’，背叛我們曾經誓死守護的一切！”

她的聲音回蕩在廣場上，周圍的軍娘們紛紛側目。即使是站在中立陣營中的繆斯、萊拉和貝希，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特莉絲的言辭，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將成陽的立場與帝國軍娘之間的裂痕割得更深。

艾米爾微微一笑，向前邁了一步，站在成陽的身旁。她的聲音柔和而帶著一絲嘲諷：“特莉絲小姐，你所謂的信仰，不過是那些腐朽的帝國權貴灌輸給你的工具罷了。你真的以為，黑鐵鷹帝國還能拯救人類？如果不是我神的決策，你們早就被異化體撕成碎片了。”

特莉絲的目光從成陽轉向艾米爾，眼中燃燒著怒火：“閉嘴，教會的走狗！你這樣的存在，才是人類真正的毒瘤！你們散播虛假的神明思想，利用人類的恐懼，操縱他們的信仰，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艾米爾的笑容沒有消失，反而變得更加玩味。

“背叛？呵呵，特莉絲，你太天真了。真正的背叛，是你們這些愚蠢的軍娘，拒絕承認我的神的偉大，拒絕接受唯一能夠拯救人類的力量！你們所謂的忠誠，不過是對自己無能的掩飾罷了。”

成陽微微皺眉，他知道艾米爾的挑釁可能會激化局勢，但此刻的他并沒有阻止她。

他想看看，特莉絲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她的眼里還有沒有舊情。

就在特莉絲即將開口反駁時，繆斯突然邁步走上前，站在三方陣營的中間。她的動作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軍娘們原本扣在扳機上的手指也稍稍松開了一些。

“夠了！”

繆斯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我們現在面對的敵人，不是彼此，而是那些想要徹底毀滅人類的異化體和神明！如果我們繼續內斗下去，只會白白耗盡人類的戰斗力，讓敵人坐收漁利！”

她的目光掃過成陽、特莉絲和艾米爾。

“成陽大人，我明白您一定是為了大局考慮才會下令向步兵軍娘們開炮，我能感覺到您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的為了，但是請您不要再這樣推開帝國軍娘們了！”

“特莉絲，帝國早已千瘡百孔，我們需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對立只會導致更多的軍娘白白犧牲！”

繆斯的勇氣和勸慰并沒有換來對峙雙方的理解，局面發展到這個地步，早已不僅僅是個體的認知之間的矛盾，而是兩個利益集團的矛盾。

可以說，雙方都無路可退。

繆斯的話語，讓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一些。貝希也緩緩走上前，站在繆斯的身旁。她的動作表明，中立陣營的立場正在逐漸明朗——她們不愿意看到內戰的爆發。

只是，原本就有些情緒崩潰的萊拉突然從步兵軍娘中走向了特莉絲的帝國軍陣營，她實在難以接受指揮官成陽居然朝著軍娘們開炮。

“埃爾姐，我相信你，我們的成陽大人覺得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很有可能，他已經被艾米爾那個家伙給脅迫了！我們需要打敗她，然后救出成陽大人！”

“你在說什么！成陽大人絕對不會喪失自己的理智！絕對不會！難道在克魯普基的防御戰中，你沒有看到他甚至拿著武器在前線作戰嗎？”

貝希立刻反駁道，她很顯然更相信成陽的決斷。付出一定的犧牲換取勝利是必不可少的代價，在貝希看來，這不是冷血，而是一位成熟的指揮官必須要付出的責任與取舍。

萊拉原本元氣滿滿又呆萌的眼神此刻似乎已經被仇恨和憤怒填滿，她無法再判斷事情的真相。

因此，她快速挪動腳步，從中立陣營之中走到了埃爾的身后。

而對應的，貝希則是站到了成陽的隊伍之中。

“繆斯。”

成陽的聲音低沉而冷靜，“你說得沒錯，我們的敵人是異化體，而不是彼此。但我需要你明白，有些事情，已經無法回頭了。”

“現在，只剩你了，告訴我，你會選擇誰？”

成陽目光炯炯的盯著場上最后一位堅守著中立的白發軍娘。

繆斯，依舊堅定的站在原地，哪怕兩個陣營之中僅剩下她一名軍娘在試圖維護和平。

她的白發在風中飛舞，就仿佛一個頑石任由世間的瀑布沖刷也不曾改變內心。

“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您這邊，成陽大人，因為我知道您的真實想法。但是特莉絲小姐并不是我們的敵人！請您不要再沖動了！”

特莉絲冷笑一聲：“所以，你選擇了背叛？選擇了放棄那些為了帝國犧牲的軍娘？選擇了向偽神低頭？”

成陽的拳頭再次緊握，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偽神？”

艾米爾見狀，微微一笑，低聲在成陽耳邊說道。

“我神，既然她們如此固執，不如讓我來解決她們。只需片刻，我就能讓她們跪在您的面前，徹底臣服。”

成陽的目光微微一閃，隨后搖了搖頭：“不，我要她們自己做出選擇。我不會讓任何人質疑我的決策。”

艾米爾微微頷首，退到一旁，但她的目光中依舊帶著一絲危險的光芒。

特莉絲深吸了一口氣，舉起了手中的指揮刀，繞開繆斯，目光堅定地看向成陽。

“成陽，這是最后一次機會。放棄極夜教會，回歸黑鐵鷹帝國，否則，我們將會用行動證明，什么才是真正的忠誠！”

埃爾特羅克也站在她的身旁，雖然眼中依舊有一絲掙扎，但更多的是決絕。

成陽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冰冷，身后的極夜教會軍娘們也紛紛舉起了武器。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仿佛只需要一個信號，戰爭就會瞬間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