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看著桌上擺著的空酒杯，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伸手想要拉起云柔，卻被她躲開了。

“別碰我，你不是有很重要的工作要處理嗎？”云柔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去忙你的吧，別管我。”

司霆站在原地，看著她的側臉。那張平時總是帶著笑容的臉，此刻卻顯得格外倔強。

林雅文看了看兩人，輕輕拉了拉弟弟的袖子：“我們去那邊坐會兒。”

待兩人走遠，司霆才緩緩在云柔身邊坐下。他看著桌上那幅畫，目光在那顆小小的心上停留了片刻。

“對不起。”他低聲說道。

云柔的手頓了頓，筆尖的墨水在紙上暈開一片墨跡。

“你知道嗎？”她突然開口，聲音有些哽咽，“我今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想給你一個驚喜。我記得你說過喜歡吃那家早餐店的皮蛋瘦肉粥，所以我提前去排隊買了。可是你……”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

司霆伸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這一次，她沒有躲開。

“我錯了。”他說，“下次不會了。”

云柔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真的嗎？”

司霆點頭，目光柔和了幾分：“嗯，我保證。”

“那說好了。”云柔破涕為笑，“下次再放我鴿子，我就……”

“就怎樣？”

“就畫你的丑照貼滿公司！”

司霆輕笑一聲，握住她的手：“好，隨你。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云柔點點頭，卻在起身時踉蹌了一下。原來，酒勁終于上來了。

司霆連忙扶住她，將她打橫抱起。像是一只迷路的小貓。她的眼睛半睜半閉，嘴里還在嘟囔：“我還能喝……司霆……蛋……”

司霆緊緊抱著她，眼中滿是心疼。他的目光掃過桌上的酒瓶，眉頭緊皺。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抱著已經睡著的云柔轉身就要離開，鄭東卻叫住了他：“司總。”

鄭東將那幅畫遞過去，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是夫人為你畫的。”

司霆捏著那張紙，眼神漸漸變得深邃。紙上的素描線條流暢自然，勾勒出的輪廓分明是他的側臉。每一筆都帶著熟悉的溫度，仿佛能看到她握著鉛筆，專注作畫時的模樣。

鄭東站在一旁，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在畫紙和司霆之間來回逡巡。空氣中彌漫著若有似無的火藥味，讓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這畫工，”鄭東輕輕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確實是云柔的風格。每一筆都很有特點，就像她編織工藝品時畫的樣本一樣精準。”

司霆沒有說話，看著上面那個被刻意畫小心臟的自己，還有那些暗含“混蛋”寓意的符號。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寵溺，只是將畫紙小心翼翼地折好，放進西裝內袋。他的動作很輕，仿佛在對待什么珍貴的寶物。

“謝謝。”他低聲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沙啞。

抱著云柔離開時，他的步伐很穩，像是在抱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云柔在他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林雅文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嘆了口氣。她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希望他們能好好談談。”

鄭東若有所思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司總這個人，有時候太過理性，反而忽略了最重要的東西。”

“什么最重要的東西？”林雅馳好奇地問。

鄭東笑而不答，只是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杯中的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什么。

酒吧里的爵士樂依舊在播放，人聲依舊嘈雜。窗外的夜色漸深，街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夜色漸深，街邊的霓虹依舊閃爍。司霆低頭看著懷中的人，眼神柔和。

有些話，他沒有說出口。比如，他其實一整天都在想她。比如，那個視頻會議根本不如她重要。

但這些，等她醒來后再慢慢告訴她吧。

上了車，他小心地將她安置在后座，自己也跟著坐了進去。云柔像是尋找依靠般，自然地靠在了他的肩頭。

“我在這里，”他輕聲說道，伸手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柔柔，我一直都在。”

云柔似乎聽見了他的聲音，眉頭微微皺起。她時而沉沉睡去，時而又喃喃自語，斷斷續續地說著些什么。偶爾能聽清幾句罵司霆的話，帶著醉意的聲音卻少了平日的鋒芒。

林雅文和弟弟站在酒吧門口，看著那輛黑色轎車漸漸消失在夜色中。路燈的光暈在潮濕的地面上投下模糊的影子，夜風帶著微涼的溫度拂過。

“姐，”林雅馳壓低聲音，眼中帶著幾分憂慮，“那個男人看起來真的好嚇人。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就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林雅文輕嘆一聲：“那是云柔的丈夫。”

“就是她閃婚的對象？”林雅馳瞪大眼睛，“難怪云柔姐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那男人……總覺得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我總覺得在哪見過他，”林雅文若有所思地說，“那種熟悉感揮之不去。”

“云柔姐不是畫過他嗎？”林雅馳提醒道，“就是今天那張素描。”

林雅文搖搖頭，轉身對一直站在旁邊的鄭東說：“鄭總，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好。”鄭東點點頭，目光落在林雅馳身上，“雅馳，開車要格外小心。”

“放心吧，”林雅馳得意地挺起胸膛，“我可是專業的賽車手。”

鄭東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關切：“要不這樣，我來開你的車送你姐回去，你開我的車？”

“不用麻煩了，”林雅文連忙擺手，“我弟開車很穩的，從來沒出過事。”

“鄭先生，”林雅馳眨眨眼，掏出手機，“不如我們加個微信吧。等到家了，我給您發個消息報平安。”

“林雅馳！”林雅文瞪了弟弟一眼，語氣中帶著責備。

鄭東卻笑了起來：“好啊，我們確實很聊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