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永劫海眼

混沌石墜入歸墟裂隙的剎那，厲寒生聽見了龍骨碎裂的脆響。往生舟的殘骸突然活化成萬千青銅游魚，魚鱗表面浮出卷8《九溟合一卷》缺失的陣圖——每道陣紋末端都系著赤霄云宮歷代掌教被抽離的魂絲！

“潮信已至，該還債了。“

銀尾道靈最后的情魄殘片突然凝實，鮫尾掃過厲寒生右臂白骨。盤古斧刃紋路突然離體，在虛空凝成真正的開天斧影——斧面裂紋中滲出的不是神血，而是卷7《星海輪回卷》十萬神魔的泣聲！

歸墟裂隙最深處突然睜開巨眼。永劫海眼的瞳孔由九大溟淵拼合而成，每座淵底都沉睡著厲寒生輪回中斬滅的“自己“。當斧影觸及眼瞼的瞬間，十萬青銅游魚突然調轉方向，魚鱗上的陣圖凝成鎖鏈，將厲寒生拽向海眼核心。

“師尊，剜心要快！“

漁村少年的虛影在海眼邊緣閃爍。厲寒生左瞳千目突然淌出混沌火，道種視線穿透淵壁——九大溟淵深處竟各有一具銀尾道靈的玉化尸身，她們的鮫尾纏著初代歸墟之主斷裂的嵴椎骨！

血螭劍靈的悲鳴震碎三座溟淵。厲寒生右臂白骨暴漲，盤古斧影劈開淵壁的剎那，永劫海眼的真相轟然顯現：所謂海眼核心，竟是初代歸墟之主與道侶相擁的化石，他們被巫祖煉化的臍帶，正纏繞著卷4《萬古垂釣卷》描述的往生舟龍骨！

“原來垂釣的餌是我們自己...“

厲寒生七竅溢出的混沌火突然凝成青銅魚鉤。鉤尖刺入化石的瞬間，巫祖的道音從臍帶深處傳來：“九溟尸解，解的從來是盤古斬天時的悔！“

十萬青銅游魚突然炸裂。迸發的青銅汁液在海眼中凝成卷5《禪劍叩心卷》遺失的禪劍劍胚，劍格處嵌著的正是厲寒生當年不敢送出的夕霧花！銀尾道靈的情魄殘片突然燃燒，鮫人歌謠化作實質音波，震碎纏繞化石的巫族咒鏈。

“道種，涅槃！“

厲寒生徒手插入自己丹田，扯出與混沌青蓮融合的溟丹。丹體表面的渡魂經文突然活化，化作三千沙彌虛影盤坐海眼——他們誦經聲凝成的梵文，竟是卷2《溟淵問道卷》缺失的《九淵鎮煞圖》全本！

永劫海眼突然收縮。初代歸墟之主的化石寸寸龜裂，迸出的不是遺骸，而是卷3《歸墟葬魂卷》描述的葬龍煞火本源！厲寒生右臂白骨突然增生血肉，掌紋間流轉的盤古斧道韻竟與煞火同源——

“你才是真正的劫種！“

巫祖的咆哮震碎兩座溟淵。厲寒生踏著梵文金階躍向海眼核心，發現所謂“本源“竟是盤古開天時斬落的半截指甲，指甲縫隙中卡著的，正是監工長老被煉化的魂種！

血螭劍靈突然解體。劍身碎成七十二枚逆鱗，每片鱗都裹著赤霄云宮掌教的殘魂。厲寒生左瞳千目突然淌出咸澀海水，道種視線映出終極真相：九大溟淵實為盤古指甲上的九道裂痕，而往生舟是巫祖用指甲碎屑仿制的贗品！

“葬天！“

厲寒生捏碎溟丹，混沌青蓮的根須突然反纏自身。他在根系中看見銀尾道靈剖心前的最后畫面：她將半枚道種封入劍冢洗劍池時，池底早已埋著初代歸墟之主剜心的匕首——那匕首此刻正在永劫海眼中，與盤古指甲共鳴！

巫祖的臍帶突然暴長。纏住厲寒生脖頸的剎那，漁村少年突然實體化，他手中的鹽耙化作卷6《星海輪回卷》的星砂，星砂凝成的不是殺陣，而是北溟漁村最寧靜的黃昏——曬網的老人、補帆的婦人、追逐浪花的孩童，每個身影都映出未被篡改的《溟淵天憲》真文！

“師尊，該醒醒了。“

少年將鹽耙刺入自己胸膛。迸發的不是血，而是厲寒生當年刻在劍冢殘劍上的第一道劍痕！劍痕突然暴漲，貫穿永劫海眼的瞬間，整片歸墟裂隙突然收縮成枚青銅魚漂——

魚漂墜入淺灘的剎那，厲寒生渾身道紋盡褪。他跪在潮濕的沙礫間，掌心托著的不是混沌青蓮，而是被海水磨圓的普通卵石。遠處傳來孩童的嬉鬧，他們正用往生舟的殘板搭建城堡，塔尖插著的銹蝕魚叉上，夕霧花在咸澀的海風中輕輕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