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仙，您能幫我梳頭嗎？”

“什……什么？”軒轅玄辰第一次被一個小娃娃給弄得不知所措了。

“就是梳頭。”小鳳凰扯了扯自己零亂結巴的長發。

讓他堂堂上仙去做他的婢女，幫他梳頭？恐怕也只有這只鳳凰敢提此種無禮的要求了吧！不過，軒轅玄辰竟然一點都不生氣。或許就因為它是只鳳凰吧！誰叫它是鳳凰呢？

“你想束發？”

“嗯！上仙，你知道的，這是我第一次做人哦！”鳳燼不好意思地低頭捋了捋他那三千青絲。之前在鳳城，他都是蓬頭垢面，害得人家都叫他“小乞丐”。“我什么都不會，尤其不會做人哦！所以，既然是您幫我化形的，那可要對我負責哦！”

軒轅玄辰腦海中出現段九幽臨走時看他的那副嘴臉，徹底頓悟段九幽說“加點料”的意思。“哼！”軒轅玄辰冷冷哼了一聲。他算是知道那只花狐貍為什么會這么好心耗費那么多靈力幫這只菜鳥化形。原來，狐貍埋的坑在這里啊！

“我要對你負責？”

“是啊！是你把我變成人的哦！所以，當然得你負責了。”

軒轅玄辰不由得翻白眼。要說負責，它該去找那只騷狐貍。不過，看在鳳凰如此珍貴的份上，軒轅玄辰還是樂意負責的。“算了！你要做女子？還是男子？”

“啊？”鳳燼被問懵了。

“哎！算了！你就男子裝扮吧！”軒轅玄辰可不想養個女娃在殿內。

剛說完，鳳燼就像被施了法似的，眨眼間就換了身昆侖弟子的行頭。為了不妨礙修行，昆侖仙宗內男、女弟子的裝扮都是統一的長袍、冠冕束發。

鳳燼樂顛顛地跑去照起了鏡子。“真好！真好！太好了！”小鳳凰此刻明眸皓齒，倒有幾分女子的嬌俏模樣。

“你打算照到幾時？”

“上仙，你是不是經常這樣跟別人說話的嗎？”鳳燼倒是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反問起軒轅玄辰來。“你若是一直這樣說話，卻不露面。可是很不禮貌哦！”

“你在教訓本座？”雖然軒轅玄辰的聲音略帶幾分不悅，但他其實只是詫異。除了師尊還沒有人這么說過他呢！就算是師尊也不曾如此啊！

“也不算教訓吧！”鳳燼數落起人來，倒很真誠。“我只是覺得再怎么說我們都應該見個面，握握手，再親親臉，互相認識一下嘛！”

“互相認識？還得親臉？”軒轅玄辰腦海里閃過昨晚這只鳳凰一見到那只騷狐貍就色迷迷湊上去的樣子，不由得心生不悅。這只小鳳凰昨晚可是不想認識我，反而被那騷狐貍迷得神魂顛倒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鳳……不！我叫阿燼。灰燼的燼。”鳳昭開心地做起了自我介紹。他很樂意讓軒轅玄辰多了解他，但不包括讓他知道自己是只鳳凰。

“灰燼？”軒轅玄辰內心忽然一陣抽痛。他捂著胸口自言自語道：“這是怎么回事？我竟然會心痛？”

“我知道你叫軒轅玄辰，又叫玄辰上仙。聽說你是昆侖仙宗里最厲害的。”

“看來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

“那是當然了！不過，普天之下都知道您啊！我知道這些可不算什么。”鳳燼自顧自地嘮叨了起來。雖然軒轅玄辰通過“大推演術”足不出戶可知天下事，但唯獨鳳族不是他能推算的。所以，他有太多的耐心去聽鳳燼胡亂嘮叨了。總之，鳳燼也不知道自己嘮叨了多久。反正他就是這么實誠地將自己所有的事情，至少他暫時能想到的一股腦地都告訴了軒轅玄辰。

雖說這位昆侖上仙非常滿意鳳燼這“傻鳥樣”，但他到底有些感動了起來。這可是他這么些年第一次聽人掏心掏肺，什么都告訴自己。“哎！看來本殿跟那只騷狐貍待久了，總聽他說假話。如今聽到這傻鳥的真話，反而不適應了。”

“哎呀！完了！”鳳燼自顧自地說了很多。最后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了。“不行！我不能說了！”他傻傻地捂住自己的嘴。“再說，就露餡了。”他想起太清境那個收押真凰的梧桐法陣。“千萬不能讓這里的人知道我是鳳凰啊！”

軒轅玄辰又笑了。鳳燼的虛影就與他面對面，所以鳳燼那可愛、懵懂的表情，他看得也是一清二楚。不知為什么，他竟然感覺自己開始喜歡這只傻鳥了。

“我做完自我介紹了。現在換你了。”

“本座可沒說要做自我介紹哦！”軒轅玄辰又笑了。鳳燼那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他覺得有趣極了。如果段九幽在，就更好玩了。一只單純可愛；另一只老奸巨猾。他倆湊一對，不知道會碰出什么樣的火花來？不過，一想到段九幽會搶走他的鳳凰，軒轅玄辰馬上決定絕對不能再讓段九幽碰到自己的鳳凰。

鳳燼一聽這話，失望得眉頭蹙成了一條線。“上仙不打算跟我禮尚往來嗎？”那傷心落寞的模樣，好像丟了魂似的。不知為什么，他竟然害怕軒轅玄辰——這位昆侖仙宗的主人會不待見自己。

“好了！你還是不要耽擱了，去找軒轅逸吧！”

“不！我不去找他。”

軒轅玄辰沒想到鳳燼竟然淚眼汪汪地趴在茶幾上。那撅著小嘴幽怨的模樣，還是軒轅玄辰生平第一次僅見。“你是在生氣嗎？”

“沒有！”

“還說沒生氣。吾看你都快哭了。”

“我只是覺得你不喜歡我了，所以我傷心了。沒有生氣哦！”

小鳳凰說得如此實誠，軒轅玄辰半響沒了聲音。這也是他第一次聽到這么奇怪的對話。他徹底明白了自己實在無法理解“鳥”的思維方式。“難道我第一次見他，就必須喜歡他嗎？”軒轅玄辰捫心自問道：“他……這是什么邏輯嘛？”

“本座喜不喜歡你……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鳳燼繼續開始他單純又直接的內心獨白：“因為我現在是吃你的，住你的，還要拿你的……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我怎么好意思白吃白住，還白拿呢？怎么說我可是一只鳳……，不對！總之，無論如何都不能這般不知羞恥地賴著別人。所以，如果上仙不喜歡我的話，那……那我只能離……”鳳昭停頓了一下。他實在說不出口離開自己夢寐以求的金窩窩的話。“可我又不想離開昆侖仙宗。哎呀！這可怎么辦啊？”鳳燼著急了。他站了起來，自顧自地在屋內跺起了步來。“為了我的尊嚴，我說什么也不能耍無賴的。所以……所以……我還是離開太清境。不過，我想昆侖仙宗應該會有人喜歡我的吧？要不我去問問誰能收留我？”

這下……換成軒轅玄辰不淡定了。他該說自己哭笑不得，還是說自己被莫名其妙將了一軍？反正，他已經沒了言辭了。這么一搞，倒成了他求著小鳳凰留下來了。昆侖仙宗的弟子，多少人求都求不來拜他為師的。

“你……你……”軒轅哲第一次被“氣”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