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濱，狂風怒號。
林夜站在船頭，咸腥的海風撲面而來，夾雜著細碎的冰晶。離開觀星樓已經七天，他們一路北上，終于抵達這片被冰雪覆蓋的海洋。
“再有半日就能到冰魄島了。“船老大裹緊厚重的毛皮大衣，指著遠處隱約可見的黑色輪廓，“不過客官，那地方邪門得很，我勸你們拿了東西就趕緊離開。“
林夜點點頭，沒有多說。冰魄島是星璇提供的線索——北海妖王最常出沒的地方。但船老大不知道的是，他們要找的不只是妖王，還有隱藏在北海某處的凈月泉。
身后傳來腳步聲，蕭玉兒和白小蕓走了過來。蕭玉兒臉色發青，顯然不適應海上航行；白小蕓則精神奕奕，手腕上的月神印在北海的寒氣中泛著微光，似乎很享受這里的環境。
“莫清雪呢？“林夜問道。
“在艙里調息。“蕭玉兒扶著船舷，強忍惡心，“她說北海的寒氣有助于玄冰血脈修煉。“
白小蕓突然指向遠處的海面：“哥哥，你看那是什么？“
林夜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片異常平靜的海域，與周圍波濤洶涌形成鮮明對比。更奇怪的是，那片海面呈現出詭異的銀藍色，仿佛覆蓋著一層薄冰。
“不太對勁...“林夜瞇起眼睛，太陽印記微微發熱，增強了他的視力。在那片銀藍海域下方，似乎有什么巨大的黑影在游動！
“船老大！“他立刻轉身喊道，“避開那片——“
話音未落，平靜的海面突然炸開！一道水柱沖天而起，緊接著一個龐然大物破水而出——那是一條通體銀藍的巨蛇，足有十丈長，頭頂生著一根晶瑩剔透的獨角，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冰魄蛟！快轉舵！“船老大驚恐大叫，水手們手忙腳亂地調整船帆。
巨蛇——或者說冰魄蛟——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巨大的身軀攪動海水，掀起數丈高的浪濤。商船劇烈搖晃，幾乎要傾覆！
“保護船只！“林夜大喊，同時運轉大日真經，雙手凝聚金光，在船身周圍形成一道防護屏障。白小蕓也迅速結印，月神印銀光流轉，加固了林夜的防護。
冰魄蛟發現了他們的抵抗，血紅的眼睛鎖定小船，猛地俯沖下來！
“我來！“一道清冷聲音響起，莫清雪不知何時已來到甲板上。她縱身躍起，長劍出鞘，一道冰藍劍氣直取冰魄蛟眼睛！
劍氣精準命中，冰魄蛟吃痛嘶吼，暫時停止了攻擊。但莫清雪也因此暴露在半空中，成了活靶子！
“小心！“林夜顧不得多想，腳踏船舷借力躍起，在半空中接住下墜的莫清雪。冰魄蛟的巨尾同時橫掃而來，眼看就要將兩人拍成肉泥！
千鈞一發之際，林夜胸口日月印記同時亮起，金銀光芒交織成盾，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但沖擊力仍將兩人震飛，重重摔在甲板上。
“咳咳...“林夜吐出一口鮮血，胸口劇痛，但日月印記的異變更讓他心驚。這次不是自發反應，而是他在危急關頭有意引導的結果！
冰魄蛟被激怒了，全身鱗片豎起，散發出刺骨寒氣。海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轉眼間就將商船凍在了冰層中！
“完了完了...“船老大癱坐在地，“這下死定了...“
蕭玉兒強忍暈船的不適，抽出細劍：“林夜，有什么計劃？“
林夜掙扎著站起來，擦掉嘴角的血跡：“冰魄蛟是水系妖獸，怕火。我用太陽真火攻擊，你們掩護我！“
“不行！“莫清雪一把拉住他，“你的日月血脈剛才已經失控了，再強行使用會傷及根基！“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林夜反問。
莫清雪咬了咬嘴唇，突然下定決心似的：“用我的血。“
不等眾人反應，她已用劍劃破手掌，鮮血順著劍身流淌，瞬間凝結成血色冰晶。
“玄冰血脈的秘術——'血凝冰'。“她低聲解釋，“能暫時凍結任何生物的血脈流動。“
說完，她將長劍插入甲板，血色冰晶迅速蔓延，形成一道復雜陣法。冰魄蛟似乎感應到威脅，猛地撲來，卻在接觸到陣法范圍的瞬間動作一滯！
“就是現在！“莫清雪大喊。
林夜抓住機會，雙手結印，頭頂太陽印記金光大盛：“大日真火，焚天滅地！“
一道金色火柱從他掌心噴薄而出，正中冰魄蛟頭部！妖獸發出凄厲慘叫，銀藍鱗片被燒得焦黑，瘋狂扭動身軀，擊碎了周圍冰層。
“還不夠！“蕭玉兒看出冰魄蛟只是受傷并未致命，立刻拔劍加入戰斗。她身形如電，瞬間繞到冰魄蛟側面，細劍直刺其七寸位置！
冰魄蛟吃痛，巨尾橫掃，蕭玉兒躲閃不及被擦中肩膀，摔出數丈遠。白小蕓連忙跑去查看她的傷勢。
林夜見狀，怒火中燒，不顧莫清雪的警告再次催動太陽血脈，這次連月神血脈也一并調動！金銀光芒在體內交織流轉，胸口日月印記越來越亮——
“日月同輝！“
一道金銀交織的光柱從他胸口迸發，直沖云霄，然后如天罰般劈向冰魄蛟！光柱所過之處，海水分開，冰層汽化，天地為之變色！
“轟！“
光柱準確命中冰魄蛟，將其完全吞沒。當光芒散去，海面上只剩下一具焦黑的巨大骨架，緩緩沉入海底...
林夜喘著粗氣，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這次主動引導日月血脈融合的消耗遠超想象，他感到全身經脈如被火燒，眼前一陣陣發黑。
“哥哥！“白小蕓扶住搖搖欲墜的林夜，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你太亂來了！“
林夜想安慰她，卻發現自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后看到的，是莫清雪復雜的眼神，然后便陷入了黑暗...
林夜做了一個漫長的夢。
夢中，他站在一片星海之中，面前是兩輪巨大的天體——一輪金陽，一輪銀月。它們相互環繞旋轉，散發出浩瀚能量。
“日月同源，陰陽相生...“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星海中回蕩。
林夜努力想看清聲音來源，卻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兩輪天體之間。那人左手托日，右手捧月，面容被光芒遮掩，唯有一雙眼睛清晰可見——左眼銀白如月，右眼金黃如日。
“你是誰？“林夜問道。
“我是最初的守望者，也是最后的防線。“那人回答，“孩子，你體內的血脈正在蘇醒，但記住——日月不可久合，否則...“
聲音突然中斷，夢境開始崩塌。林夜感到一陣強烈的下墜感，猛地睜開眼睛！
“醒了！“白小蕓驚喜的聲音傳來。
林夜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冰晶構成的房間里，身下是一張鋪著獸皮的石床。陽光透過冰墻折射進來，在室內形成七彩光暈。
“這是哪？“他掙扎著坐起來，全身仍然酸痛不已。
“冰魄島上的守墓人據點。“蕭玉兒從門外走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要不是守墓人及時出現，我們可能都喂魚了。“
林夜接過藥碗，皺眉問道：“守墓人？“
“嗯。“白小蕓點點頭，“我們殺死冰魄蛟后，商船受損嚴重，眼看就要沉沒。突然出現一群穿著銀藍長袍的人，駕馭著小船把我們救了起來。“
蕭玉兒補充道：“他們自稱月神殿守墓人，世代居住在北海，守護著凈月泉的秘密。“
林夜心頭一跳：“他們知道凈月泉在哪？“
“不僅知道，“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們還知道你們為何而來。“
三人轉頭，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站在那里。他須發皆白，面容滄桑，雙眼卻炯炯有神，穿著一件繡有新月圖案的銀藍長袍，手持一根晶瑩剔透的冰晶杖。
“老夫月隱，守墓人現任首領。“老者微微頷首，“林夜，白小蕓，月清影的孩子，我們等你們很久了。“
林夜警惕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們的身份？“
月隱笑了笑，指向白小蕓手腕上的月神印：“那個印記做不了假。更何況...“他目光轉向林夜，“你施展的'日月同輝'，是初代月神殿主與大日尊者聯手創出的絕學，當今世上除了你們兄妹，無人能使。“
林夜和白小蕓對視一眼。看來守墓人確實知道不少內情。
“月隱前輩，“林夜決定開門見山，“我妹妹被九幽之力侵蝕，需要凈月泉凈化。另外，我們也在尋找北海妖王手中的月魄玉佩。“
月隱的表情變得嚴肅：“你們所求的這兩件事，其實是一件事。“他轉身走向門口，“跟我來吧，有人要見你們。“
林夜勉強下床，在白小蕓和蕭玉兒的攙扶下跟上月隱。穿過幾條冰晶走廊后，他們來到一個巨大的圓形廳堂。廳堂中央是一個水池，池水呈現出夢幻的銀藍色，與之前冰魄蛟出現的海域顏色相同。
莫清雪已經在那里等候，見到林夜醒來，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這是...“林夜看著水池，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強大能量。
“連接北海各處的靈脈節點。“月隱解釋道，“通過它，我們的'王'可以隨時出現在北海任何地方。“
話音剛落，水池突然沸騰起來，銀藍光芒大盛！一個身影從水中緩緩升起——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披著海藍色大氅，裸露的上半身覆蓋著細密的銀藍鱗片，額頭兩側各有一根短小的晶瑩犄角。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豎直的瞳孔如同蛇類，卻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北海妖王...“林夜下意識地擺出防御姿態。
妖王——或者說半人半蛟的男子——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放松，小家伙。如果我想害你們，就不會讓守墓人救你們了。“
他的聲音出奇地溫和，與猙獰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林夜稍稍放松，但仍保持警惕：“你就是北海妖王？“
“那是人類給我的稱呼。“妖王走出水池，鱗片上的水珠迅速凝結成冰晶落下，“我更愿意被稱作'寒溟'——這是月清影給我取的名字。“
“你認識我母親？“白小蕓驚訝地問。
寒溟的豎瞳中閃過一絲懷念：“當然。三百年前，我還是一條剛開靈智的小蛇，是她點化了我，教我修煉之道。“他看向林夜，“你父親也常來北海與我論道。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夜心中一動：“那你一定知道凈月泉在哪了？“
寒溟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塊月白色的玉佩，與他們手中的月魄玉佩一模一樣！
“凈月泉被月清影隱藏在北海深處，唯有集齊三塊特定月魄玉佩才能打開通道。“寒溟將玉佩遞給林夜，“這塊是鑰匙之一，我一直妥善保管著。“
林夜接過玉佩，感受到其中純凈的月華之力。這確實是真品！
“另外兩塊呢？“他急切地問。
“一塊在你們手中，另一塊...“寒溟看向月隱。
老守墓人接過話頭：“另一塊由守墓人保管。但要得到它，你們必須通過三重考驗。“
“考驗？“蕭玉兒皺眉，“我們沒時間玩這些把戲！九幽之主隨時可能破封！“
月隱不為所動：“規矩就是規矩。凈月泉是月神殿最神圣的圣地，不能隨便對人開放。即使你們是月清影的后人也不例外。“
寒溟無奈地聳聳肩：“他說得對。守墓人世代守護凈月泉，連我也不能干涉他們的規矩。“
林夜沉思片刻，抬頭問道：“什么考驗？“
“第一重，驗明正身。“月隱舉起冰晶杖，“你們必須證明自己確實是月清影和林天行的后代。“
白小蕓伸出手腕，露出月神印：“這個還不夠嗎？“
“印記可以偽造。“月隱搖頭，“我們需要更深層次的證明——血脈共鳴。“
他示意眾人圍坐在水池邊，然后將冰晶杖插入池中。池水立刻泛起漣漪，銀藍光芒照亮了整個廳堂。
“將你們的一滴血滴入池中。“月隱命令道，“如果血脈為真，池水會顯現出相應的異象。“
林夜毫不猶豫地咬破手指，將血滴入池中。白小蕓、蕭玉兒和莫清雪也照做了。
池水先是平靜了一會兒，然后突然劇烈翻騰！四道不同顏色的光柱從池中升起——
林夜的血化作金色光柱，頂端浮現大日虛影；白小蕓的是銀色光柱，伴有新月圖案；蕭玉兒的則是青色光柱，隱約有劍形閃爍；最令人驚訝的是莫清雪，她的血形成了冰藍色光柱，內部有雪花紛飛。
“日月血脈確認。“月隱滿意地點頭，“玄冰血脈和青鸞劍體也非同尋常。你們通過了第一重考驗。“
林夜松了口氣：“第二重呢？“
“第二重，問心。“月隱的表情變得嚴肅，“你們必須直面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只有戰勝它，才能繼續前進。“
他再次揮動冰晶杖，池水突然升起四道水幕，將四人分別籠罩其中！林夜想反抗，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意識也逐漸模糊...
## 3
當林夜再次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熟悉的地方——玄云宗山門前。但與他記憶中的不同，此刻的玄云宗籠罩在漆黑的天幕下，天空中一個巨大的血色漩渦緩緩旋轉，無數黑影從中涌出。
“這是...九幽之門完全打開了？“林夜震驚地環顧四周。
山門處尸橫遍野，有玄云宗弟子，也有普通百姓。更遠處，火光沖天，慘叫聲不絕于耳。九幽生物肆虐大地，人間已成煉獄！
“不...這不可能...“林夜喃喃自語，“我們明明還有時間...“
“時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對你來說，時間已經沒有了。“
林夜猛地轉身，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自己！另一個“林夜“站在那里，全身籠罩在黑霧中，只有那雙赤紅的眼睛清晰可見。
“你是誰？“林夜警惕地問。
“我是未來的你。“黑霧中的“林夜“冷笑，“或者說，是你最害怕成為的樣子——一個失敗者。“
他一揮手，場景變幻，顯示出觀星樓的廢墟。星璇的尸體倒在血泊中，蕭玉兒被釘在殘垣上，氣息奄奄。最讓林夜心痛的是白小蕓——她被鎖在一個黑色祭壇上，九幽之力正源源不斷地從她體內抽出！
“這就是你的未來。““林夜“的聲音如同毒蛇鉆入耳中，“你沒能保護任何人，連最親的妹妹都成了九幽之主復活的容器。“
林夜渾身發抖，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這不是真的！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嘴上說說誰不會？““林夜“譏諷道，“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日月血脈都控制不好，拿什么阻止九幽之主？“
場景再次變化，顯示出林天行和月清影戰死的畫面。他們面對無盡九幽大軍，最終力竭而亡，死前還在呼喊著林夜和白小蕓的名字...
“你父親當年也是這樣，自以為是救世主，結果呢？““林夜“繼續打擊他，“你注定會走上他的老路——壯志未酬身先死，還連累所有在乎你的人。“
林夜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這些畫面確實擊中了他內心最深的恐懼——不是死亡，而是重蹈父親覆轍，無法保護至親之人。
“說完了嗎？“他抬起頭，眼中金光閃爍，“這些幻象確實可怕，但它們只是幻象。“
“哦？““林夜“挑眉，“你怎么確定？“
“因為真正的恐懼不會來自外部。“林夜的聲音越來越堅定，“它來自內心。而你...不過是九幽之力制造的幻影，想動搖我的道心！“
他猛地向前一步，胸口日月印記同時亮起：“我承認我害怕失敗，害怕保護不了重要的人。但正是這種恐懼讓我不斷變強！而不是像你所說的那樣放棄！“
金銀光芒從他體內迸發，驅散了周圍的黑霧。幻象開始崩塌，另一個“林夜“發出不甘的尖叫，化作黑煙消散...
林夜喘著粗氣醒來，發現自己仍在水池邊，全身被汗水濕透。其他三人也陸續睜開眼睛，表情各異——白小蕓淚流滿面，蕭玉兒臉色蒼白，莫清雪則緊咬嘴唇，指節發白。
“問心考驗會挖掘內心最深處的恐懼。“月隱平靜地說，“能這么快掙脫，說明你們心志堅定。第二重考驗通過。“
林夜平復呼吸，看向同伴們。無需多言，四人目光交匯時，都明白彼此經歷了什么。
“最后一重考驗是什么？“蕭玉兒直接問道，聲音還有些發抖。
月隱和寒溟對視一眼，然后由寒溟開口：“實戰。你們必須證明自己有資格持有月魄玉佩，有能力守護凈月泉。“
“怎么證明？“林夜問。
“影閣的人已經抵達北海。“月隱沉聲道，“為首的正是閣主厲無咎。你們的任務就是阻止他得到'深淵之眼'。“
林夜心頭一震。星鴉的警告果然應驗了！厲無咎真的來了北海！
“深淵之眼到底是什么？“白小蕓問道。
寒溟的豎瞳收縮了一下：“傳說中初代九幽之主被封印時，挖出自己的一只眼睛投入人間，作為日后復活的媒介。那只眼睛就藏在北海冰川下的古老遺跡中。“
“厲無咎想用它加速九幽之主的破封。“月隱補充道，“我們必須阻止他。如果你們能在此戰中證明自己，守墓人將奉上第三塊月魄玉佩，并帶你們前往凈月泉。“
林夜站起身，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眼神無比堅定：“告訴我們遺跡位置，我們立刻出發。“
寒溟露出贊賞的神色：“不急。你們先休息恢復，我會派人監視厲無咎的動向。另外...“他看向白小蕓，“小姑娘，你體內的九幽之力需要暫時壓制，否則接近深淵之眼時會引發共鳴。“
白小蕓點點頭，伸出手腕。寒溟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銀藍光芒從掌心流出，環繞月神印運轉。白小蕓輕哼一聲，眉頭緊鎖，但很快，一縷黑氣從月神印中被逼出，消散在空氣中。
“暫時壓制住了。“寒溟松開手，“但要徹底凈化，還是需要凈月泉。“
林夜感激地點頭，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對了，厲無咎身邊有沒有一只紅眼烏鴉？就是被稱為暗鴉的那個...“
月隱和寒溟同時變色：“暗鴉也來了？“
“不確定。“林夜搖頭，“只是猜測。它之前在觀星樓被我們擊傷，但肯定沒死。“
寒溟的鱗片微微豎起：“情況比想象的更嚴峻。暗鴉是九幽之主最信任的仆從，它親自出馬，說明深淵之眼對九幽之主極為重要。“
月隱立刻轉身走向門口：“我去召集更多守墓人。你們好好休息，天黑前我們出發。“
寒溟也準備離開，臨行前對林夜說：“你體內的日月血脈很不穩定，過度使用會導致反噬。在找到凈月泉前，盡量不要再嘗試融合兩種力量。“
林夜點頭答應，但心里明白，如果真遇到生死危機，他別無選擇。
待月隱和寒溟離開后，四人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是莫清雪打破了沉默：“我在幻境中...看到了莫天機。“
她很少主動提起自己的事，林夜等人立刻認真聽起來。
“他...完全墮落了。“莫清雪的聲音冰冷，但微微顫抖，“為了力量不惜一切代價，甚至親手殺了我的母親...那個養育我的人。“
白小蕓輕輕握住她的手：“那不是真的。只是幻境...“
“但反映了我內心最深的恐懼。“莫清雪苦笑，“我害怕發現...他從來就沒在乎過我，收養我只是為了那塊月魄玉佩碎片。“
林夜不知該如何安慰她。事實上，從已知的信息來看，莫天機確實可能動機不純。
“不管他最初目的如何，“最終他說道，“你選擇了正確的道路。這才是最重要的。“
莫清雪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謝謝。“
蕭玉兒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好了，沉重的話題到此為止。我們得抓緊時間調息，晚上還有場硬仗要打。“
林夜贊同地點頭，四人各自找地方盤坐調息。閉眼前，林夜看了眼窗外——北海的天空陰沉沉的，一場暴風雪正在醞釀。
他隱約感到，今晚的戰斗將決定許多事情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