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站在坍塌的圖書館廢墟上,銀色光芒順著他的血管游走,如同活化的星圖。當最后一塊石磚墜入裂隙時,他突然聽見體內傳來齒輪咬合的清脆聲響——不是來自命運齒輪,而是他自己的脊椎正在重組。
“歡迎歸位,鑰匙。“裂隙深處的眼睛齊聲呢喃,這次聲音化作實質的觸須纏上他的腳踝。林羽沒有抵抗,任由那些觸須穿透皮肉,在骨骼上刻下復雜的符文。當最后一道符文閉合時,他的影子突然脫離地面,化作半透明的薄膜飄向裂隙。
“你不是我。“他對著鏡面般的影子說道,右手按在左胸的位置。那里沒有心跳,只有齒輪轉動的節奏,正在與裂隙深處的某種存在同步。
影子突然裂開,露出無數重疊的面孔:在某個世界他是被試管養大的戰爭兵器,在另一個世界他是被貴族收養的天才法師,還有一個世界的他正在用手術刀解剖自己的心臟。當所有面孔同時張開嘴時,林羽的皮膚下浮現出與裂隙相同的紫黑色紋路,正以驚人的速度蔓延。
“控制它。“他咬破舌尖,血腥味讓意識瞬間清明。體內的齒輪開始逆向旋轉,那些紫黑紋路被強行扭曲成銀色,最終凝聚成一面六角星形的護盾,將裂隙噴涌出的觸須盡數擋在外面。
廢墟突然震動,整個王城開始以裂隙為中心坍縮。林羽展開雙臂,銀色光芒從指縫間涌出,在空中編織出無形的網。當第一根絲線觸及城墻時,整個建筑群突然靜止——飄落的灰塵懸在半空,衛兵們的呼喊凝結成可見的波紋,連時間本身都被暫時凍結。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嗎?“裂隙深處傳來新的聲音,這次帶著女性的柔音。林羽的瞳孔驟縮,他看到無數世界的投影同時浮現在裂隙表面:一個世界正在誕生,另一個正在毀滅,而所有世界的中心都懸浮著與他相同的銀色齒輪。
當最后一絲銀光沒入地面時,整個王城化作懸浮的星圖,而林羽站在星圖之巔,影子正在向裂隙核心緩緩延伸。那里有某個存在正在蘇醒,它的名字由無數世界的殘骸拼寫而成,而他正是最后一塊鑰匙。
突然,裂隙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嗡鳴,銀色齒輪開始劇烈震顫。林羽的額頭發光處裂開細小的縫隙,滲出粘稠的銀色液體——那是時間凝結成的實質。他踉蹌后退,卻發現自己的倒影正在脫離水面,化作另一個林羽站在裂隙邊緣。
“我們是同一個,又不是同一個。“鏡像林羽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指尖劃過虛空時留下星骸軌跡,“你來自血月之誓,我來自命運裂隙。“
林羽突然明白過來——當裂隙撕裂命運齒輪的瞬間,他的意識被分裂成了無數碎片,而此刻正在蘇醒的,是那些碎片中最危險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