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峰哥的聲音大到整層樓都好像震了一下。

“不是，不是，我說兄弟，向陽，你這你這是干嘛啊？”

“你給我報名搓澡工干嘛啊？”

“你說我這，我好歹好歹也是個代理副科長吧，我去給人搓澡？”

“你確定你來我們經偵是幫我們的嗎？我大兄弟喂！”

萬向陽早都料到嚴浩峰的反應，所以他是一點都不驚訝。

倒是端著茶杯，從門口路過的潘科長，或許是被嚴浩峰的聲音給吸引了，他站在門口倒是顯得有些驚訝。

“我看可以！”

潘科長一開口，嚴浩峰再大的聲音也里面降了八度。

“呵呵呵，我覺得不錯。這都是歷練嘛！”潘科長一邊喝了口茶，一邊走了過來。

“帝皇夜總會的事情，你不能讓人家小萬一個人沖進去，說到底，人家小萬是重案組的人。”

嚴浩峰不說話了，潘科長的意思在場的人包括萬向陽和妮兒，全都聽懂了。

立功的機會你不能讓給其他科室。

“而且啊，我覺得搓澡工這個職位如果你真的能應聘上，肯定是個機會。這才是真正的打入內部，了解帝皇夜總會客人的好時機。”

“那個萬田的小負責人，他不就是天天去帝皇泡澡嗎？所以反而是你這個崗位，比小萬的應侍生重要太多。甚至可以說，小萬是在接應你，因為你才是真正的深入內部。”

“你想想，搓澡的時候，每個人是不是都坦誠相見，意志渙散，這就是正是最好的套話的時機。”

“這次的任務很重要，當然也很艱巨，但是我相信這是對你最大的挑戰也是最好的機遇。”

“務必好好把握。”

潘科長說完，啪得一聲把茶杯蓋一蓋，又立馬變回了那個樂呵呵不管事的狀態了。

“行行行，哎呀，你們都是年輕人，未來啊都是你們的。你們忙吧，我這老骨頭，哎喲，我這老胳膊老腿，我得去坤一下。”

潘科長都沒等嚴浩峰發表什么意見感想，就直接走了。

嚴浩峰望著空空的門口，半天沒有轉身。

良久，他突然回頭，得意地對萬向陽說：“啊對了！其實很難說，比如他們可能不缺搓澡工，或者他們看不上我！畢竟我這個37歲的年齡應聘搓澡工，怎么看都有點奇怪吧！”

“所以，我也不一定能錄得了！哈哈哈是吧！兄弟你就不一樣了，年輕帥氣，肯定能錄上應侍生！”

就在嚴浩峰高興的時候，他的摩托羅拉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警覺地抬頭看了一眼萬向陽，心中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這個電話越接，嚴浩峰的臉色越黑。

掛斷電話后，他整個人就像被抽干了一樣。

“讓我去面試。”語氣是虛弱的。

“讓46歲的我去面試搓澡工。”眼神是哀怨的。

這回，就連一慣低調內斂的妮兒都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萬向陽笑得十分真誠，“峰哥，對不住了啊，可我要是不填你46歲，那肯定是不利于你打入內部嘛！”

“我看你是覺得我長得就像46歲。”嚴浩峰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他的心情是糟糕的，一想到要去給其他男人搓澡，他就覺得心里難受。

他第一次覺得這份工作，他或許犧牲太多了。

當天晚上，萬向陽也接到了面試通知的電話。

第二天一早，萬向陽和嚴浩峰就站在了帝皇夜總會的門外。

“給，這是我托同事加急做出來的身份證。”嚴浩峰把身份證遞給萬向陽。

嚴浩峰今天的黑眼圈看起來有些重，臉上甚至還泛著些油光，頭發也不像平時那樣梳得整齊。

襯衫換成了領口有些變形的短袖T恤，皮鞋也變了一雙布鞋。

“看什么看，我這是做戲做全套，誰叫你給我填個46歲，小學文化！”

嚴浩峰先走一步，萬向陽稍微等了兩分鐘才走進帝皇夜總會的大門。

萬向陽覺得，可能只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帝皇的人事就開始問他，明天能不能正式上班了。

得到肯定答案后，人事又讓萬向陽填了個表，然后就把他安排給了一個看起來顯然是領班的男人。

明明問的是明天能不能來上班，結果現在就要他熟悉帝皇應侍生的工作。

萬向陽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領班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姓趙，24歲，做了三年就升為領班。

“趙哥。”萬向陽很識趣地喊人。

這位趙領班滿意地點點頭，然后就帶著萬向陽參觀帝皇。

“以前來過嗎？”

萬向陽搖搖頭，這倒是實話，確實前世今生都沒進來過。

“正常，這里接待的不可能是你這樣身無分文的小年輕。”

萬向陽點點頭，適時地露出討好的笑容。

“正好現在是早上，客人也不多，是帶著你轉轉的好時機。”趙領班又突然回頭，警告地補充了一句，“但這不代表完全沒有客人，你可得給我機靈點。”

“是的是的。”

帝皇一共有五層。

一樓是大廳和餐廳。

二樓是溫泉洗浴中心。

三樓是影像廳和養生吧。

四樓是客房區。

趙領班沒有帶萬向陽去五樓，也沒有仔細介紹五樓，只說了一句。

“五樓去不了啊。五樓我們沒有權限上去，記住了別瞎跑。”

沒有權限？這四個字有點意思，萬向陽佯裝單純地問：“啊？連趙哥你都沒有權限嗎？”

萬向陽是發現了，越是年輕越是底層，就越是喜歡享受一點點小權力帶來的凌駕感。

所以對于這個領班這種人，馬屁拍得多夸張，他都不會覺得夸張，只會挑挑眉覺得自己確實是這樣的。

“咳咳，是，不止是我，所有員工，除了經理，都沒有權限上去，那是老板自己的辦公室。”

“哦，老板辦公室可真氣派啊，一整層都是啊！”

“這可是帝皇的老板！要是他辦公室需要一棟樓我都覺得合理。”趙領班倒也是很會吹捧。

“是是是，那是。”

萬向陽跟著領班一層一層參觀。

走到二樓溫泉洗浴中心的時候，他終于看到了進來后一直沒看見的嚴浩峰。

此時嚴浩峰就穿個老頭衫和短褲，正賣力地給一位肚大腰圓的中年男人搓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