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時節(jié):青蚨傳音】
1911年芒種,閘北連下三日梅雨。精武會的青石板上生滿青苔,卻被弟子們的步法磨得發(fā)亮。劉宇正在指導阿虎練習「螺旋震脈手」,忽聞墻頭傳來銅錢相擊之聲,七枚青蚨錢呈北斗狀釘入梁柱,每枚都帶著淡淡刀氣,將木紋割裂出螺旋紋路。
「精武會好大的名氣,」陰影中走出灰衣人,腰間牛皮刀鞘纏著蛇皮,「能讓日本柔道會和西洋拳師聯(lián)手對付,想必藏著什么驚世武學?!顾f話時,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三道刀疤呈品字形排列,正是江湖上失傳的「苗刀三絕」印記。
霍元甲從藏經(jīng)閣走出,手中握著半卷殘頁:「閣下是黔中刀客唐刀客?當年在桂林見過你斬落英軍刺刀的快刀?!够乙氯苏ザ敷?,左眼角的刀疤與霍元甲額角疤痕相映成趣:「霍師傅記性好,今日來討杯茶喝,順便領(lǐng)教貴弟子的螺旋勁?!?
演武場中央,唐刀客解下蛇皮刀鞘,露出三尺苗刀。刀身未出鞘,已有森冷刀氣迫得地上青苔卷邊。劉宇不敢輕敵,施展出霍元甲親傳的「迷蹤十三式」,步法如貍貓換步,卻暗藏葉問世界習得的「黏手」勁,準備以巧破快。
第一式·白蛇吐信
唐刀客搶先出手,刀鞘化作短棍直擊面門,實則刀身已出鞘三寸,刀刃在袖中暗藏「螺旋斬」。劉宇本能側(cè)身,刀風還是擦過耳垂,留下細如發(fā)絲的血痕——這是他穿越以來第一次被兵刃劃傷。
「好快的『鞘中刀』!」霍元甲在旁提醒,「唐兄的苗刀融合了泰緬彎刀的旋勁,小心刀刃上的螺旋氣勁!」
劉宇運轉(zhuǎn)《易筋洗髓篇》,將內(nèi)勁聚于雙耳,竟「聽」到刀刃切割空氣時的高頻振動。他突然福至心靈,施展出改良的「聽勁辨位」,通過刀氣震動頻率預判出七招殺招。
第二式·苗刀三連旋
唐刀客見首擊未中,手腕突然翻轉(zhuǎn),刀身如活物般旋轉(zhuǎn),竟在空氣中留下三道殘影。這招「螺旋斬」每道刀風都帶著不同的勁路:首旋破防,次旋絞脈,末旋斷骨。劉宇不敢硬接,施展「燕子穿簾」騰空,卻發(fā)現(xiàn)刀氣如影隨形,連瓦片都被絞出螺旋裂痕。
危急時刻,他突然想起在葉問世界習得的「脫刀訣」,雙掌化刀,以肉身為刃,迎著刀風使出「螺旋卸力」。唐刀客只覺刀刃一輕,竟被卸向旁門,三尺苗刀險些脫手。
【內(nèi)勁對撞:丹田雷音】
第三回合,兩人同時收勢。唐刀客盯著劉宇手腕的淬體手環(huán),眼中閃過驚訝:「你這卸力手法,倒像是當年鄭和船隊的『驚濤掌』,能卸去海浪的螺旋勁?!顾恢溃瑒⒂畲丝陶诘ぬ锬蹆?nèi)勁,將「地脈引」與「震脈勁」融合,形成滾雷般的轟鳴。
雷音震脈
劉宇突然開口,暗勁順著聲帶爆發(fā):「唐前輩的螺旋斬,可敢再接我一記『丹田雷音』?」聲浪如重錘擊打,唐刀客的苗刀竟在手中震顫,蛇皮刀鞘上的鱗片紛紛豎起——這是內(nèi)勁與刀氣產(chǎn)生的共振。
趁對方愣神,劉宇施展出形意拳的「崩拳」,卻在內(nèi)勁中融入霍元甲的「迷蹤旋勁」,拳頭未至,空氣已發(fā)出蜂鳴。唐刀客倉促間橫刀格擋,卻覺一股螺旋勁順著刀身鉆入掌心,震得虎口發(fā)麻。
刀勁入魂
唐刀客突然仰天長嘯,苗刀爆發(fā)出刺目刀光:「好!多年沒遇見過能接我七刀的后輩,且看我的『苗刀雷音斬』!」刀身旋轉(zhuǎn)時,刀柄處的銅環(huán)與劉宇后頸的齒輪疤產(chǎn)生共鳴,竟讓他短暫「看」見了對方的刀路軌跡。
這是超越視覺的「內(nèi)勁感應(yīng)」,劉宇首次感受到傳統(tǒng)武俠中「劍氣感應(yīng)」的境界。他不再依賴手環(huán)解析,僅憑直覺便預判出三招殺招,雙掌如刀,以「螺旋震脈手」硬接苗刀,每一次碰撞都激起肉眼可見的氣浪。
三百招后,兩人同時收勢。唐刀客的苗刀卷了刃,劉宇的袖口裂開三寸,卻無半分血跡——他在最后時刻將內(nèi)勁化作氣盾,竟用「氣勁成甲」擋住了致命一擊。
「認輸了。」唐刀客收刀入鞘,眼中盡是贊許,「你這路子雜得很,卻雜出了江河入海的氣象。當年鄭和船隊的老船工說過,真正的淬體術(shù),是把天下勁力都釀成自己的酒?!顾麖膽阎刑统霭敕貓D,上面畫著苗疆的十二座刀山,「若想見識真正的螺旋勁,可去黔中找『轉(zhuǎn)刀峒』?!?
霍元甲接過地圖,突然指著唐刀客小臂的刀疤:「當年你在虎門砍斷英軍十二門大炮,用的就是這招螺旋斬吧?」灰衣人點頭:「可惜現(xiàn)在洋人有了馬克沁機槍,刀再快也快不過子彈?!顾⒅鋾牡茏觽?,「霍師傅,你這精武會,倒是讓老哥哥看到了槍炮之外的希望?!?
深夜,劉宇在藏經(jīng)閣研究唐刀客留下的苗刀圖譜。燭火忽明忽暗,霍元甲推門而入,手中捧著《淬體秘典》殘頁:「唐刀客說的『驚濤掌』,其實是霍家祖上從泉州水手中習得的卸浪術(shù),你那螺旋勁,倒像是把各門各派的『旋勁』都熔在了一起。」
老人忽然壓低聲音:「松田健次郎最近在碼頭出沒,和一個戴青銅面具的人密談。那面具上的紋路,和你后腰的刀疤有點像?!箘⒂钚闹幸惑@,想起在葉問世界見過的日軍生化部隊標志,也是類似的螺旋紋路。
窗外,梅雨漸漸轉(zhuǎn)急。劉宇摸著唐刀客留下的蛇皮刀鞘,突然感覺掌心傳來細微震動——那是內(nèi)勁與刀鞘殘留刀氣的共振。他閉目凝神,竟「看」見自己的丹田處有一團螺旋狀的氣團,正隨著呼吸緩緩轉(zhuǎn)動,每轉(zhuǎn)一圈,便有細小的雷音在經(jīng)脈中炸響。
這是突破暗勁、踏入內(nèi)勁中階的標志。劉宇知道,從今天起,他的武學不再依賴手環(huán)解析或機械原理,而是真正融入了江湖武俠的世界——那些關(guān)于丹田、經(jīng)脈、真氣的感悟,正在成為比科技更強大的力量。而松田背后的青銅面具人,或許就是這個世界的「淬體者」大敵,一個真正懂得內(nèi)勁殺招的江湖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