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初家別墅靜謐無聲,萬籟俱寂之中,只有幾聲蛐蛐的鳴叫在黑暗中若隱若現,這微弱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少女伸出纖細的腳踝,隔著西裝的褲子在初暮承的大腿上摩挲了幾下。
初暮承俯下身來,一手摟住她的腰肢一手抓住她的大腿,一個吻就快要落下,女人嬌羞的閉上眼睛。
初暮承卻好似突然失去了興致,他皺了皺眉,直起身子:“出去。”
女人敢怒不敢言,慌忙從床上下來,拿起了一旁的工作服穿好跑了出去。原來這個女人是管家林秀的女兒王臨汐,她自幼在初家長大,從小在初暮白和初暮承身邊照顧。
王臨汐愛慕初暮承,從幾年前開始,她自愿做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床伴。
初暮承好似心情不佳,他揉了揉太陽穴,站在窗前呼吸著新鮮空氣。
窗外的景象映入眼簾。
白色的秋千架輕輕搖擺,秋千上躺著一個穿著藍裙子的女孩,微風吹拂著她的黑發,她緊閉著雙眼,似乎在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和安逸。
秋千不遠處有一個小藥爐,藥爐下的柴火燃燒著紅色的火焰。
初暮承的好奇心驅使著他來到她的面前,蘇梨緋聽到有人的腳步聲,她緩緩睜開眼。
“你是……”初暮承在初家還從未見過眼前的人。
“你好。”蘇梨緋從秋千上下來同他打了個招呼,“我來自春山,來給二少爺治眼疾,我叫蘇梨緋。”
初暮承盯著蘇梨緋白皙的臉,她的眼眸清澈、唇紅齒白,雖然稚氣未脫但是看起來格外清秀。
初暮承見過不少女人,明艷動人的、活潑可愛的,但他還從未見過如此清新脫俗的女孩,純凈的仿佛不染塵埃。
“你好,蘇大夫。”初暮承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盯著人家看,他尷尬的別過目光,視線落在藥爐上,“你在為暮白煎藥。”
“是的。”蘇梨緋乖巧的點了點頭。
初暮承的身材高大,在他面前她有淡淡的壓迫感。
初暮承佯裝咳嗽了兩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叫初暮承。你剛來,如果有不習慣的地方,可以同我講。”
“謝謝。”蘇梨緋禮貌開口。
正在這時,二樓的窗上突然砸下一個玻璃杯子,初暮承迅速的擋在蘇梨緋面前,杯子重重砸在他的背上。
蘇梨緋驚魂未定的從初暮承的懷抱里出來,她尋著方向抬頭望去,初暮白正筆直的站在窗邊。
也許,初暮白聽見了初暮承在和蘇梨緋在講話。
“大少爺,你沒事吧?”蘇梨緋關心的問。
初暮承對蘇梨緋淡淡的微笑,看起來溫柔儒雅:“無礙。”
“滾上來。”初暮白面無表情,但他面色慘白,看起來有些瘆人。
蘇梨緋有些驚訝,因為從小到大在春山她都是被師傅和師兄師姐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人,還從來沒有人對她這樣講過話。
不過蘇梨緋早就知道初暮白的性子,此刻她并未生氣,轉身將藥爐里的藥倒在白瓷碗里,慢慢端著上了樓。
初暮承看著蘇梨緋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從那天起,他對她產生了別樣的情愫。
蘇梨緋來到初暮白的房間,將藥湯放在初暮白的手里:“趁熱喝,涼了藥效就不好了。”
初暮白端起藥湯一飲而盡,他的聲音冷冷的:“離他遠點。”
蘇梨緋并未問緣由,既然她現在是初暮白的大夫,她就該無條件的相信他:“知道了,二少爺,你早點休息。”
蘇梨緋扶著初暮白到床邊,她正猶豫要不要告知他,他眼睛失明是因為中毒的緣故。
依照初暮白這樣暴躁的性格,如果告訴他真相他可能會把初家翻個底朝天,但是這么做也有極可能打草驚蛇,反而查不出害他之人。
猶豫許久蘇梨緋終究沒有開口。
“蘇大夫,你有話要和我講。”初暮白問。
蘇梨緋有些許驚訝,初暮白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竟然還能洞察到別人的情緒:“沒有,二少爺,我先回去歇息了。”
蘇梨緋匆匆離開。
初暮白緩慢抬起自己的衣袖,輕輕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被蘇梨緋碰過的地方,有清淡的藥草味道。
無人知曉的,初暮白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第二日的清晨,容城迎來第一縷燦爛的陽光,初家草坪上晶瑩的露水一點一點消失殆盡。
今天,初暮承少見的留在家中吃早飯,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初現和初暮承在閑聊。
“林姨?”初暮白叫道。
林秀的心咯噔一下:“在呢,二少爺。”
“蘇大夫呢?叫她來吃飯。”初暮白淡淡開口。
林秀緊張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好的二少爺,我以為她和我們一起吃就沒有叫她,我現在就去招呼。”
以前來為初暮白治病的大夫都是和初家的工作人員一同吃飯的,和老爺少爺一同吃飯的大夫蘇梨緋還是先例。
蘇梨緋早已餓的饑腸轆轆。
若是此時在春山,師兄和師傅早就給她烤雞腿吃了。如今身在初家她不敢擅作主張,只得猛喝了兩大杯涼白開充饑。
此時,林秀來敲蘇梨緋的房門:“蘇大夫,吃早飯了。”
“謝謝,謝謝。”蘇梨緋餓的頭暈眼花,跟隨林秀來到大廳。
初暮承看到蘇梨緋的到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初現客氣的招呼蘇梨緋:“小蘇,過來吃飯。”
“謝謝。”蘇梨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到滿桌精致的早餐她又重新煥發生機。她并未扭捏,一口氣夾了兩個三明治三個煎蛋,大口喝著牛奶。
初現和初暮承已經吃好,笑著看蘇梨緋吃東西。
察覺到他們的目光,蘇梨緋尷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吃的有點多。”
“沒關系,你要多吃點。”初暮承將牛排端到蘇梨緋面前,“牛排要不要?”
蘇梨緋忙點了點頭:“謝謝,我要。”
初暮白早已吃飽,他坐在一旁靜靜等待。此刻他聽到蘇梨緋與初暮承的對話,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
“餓死鬼投胎。”初暮白語氣冷淡。
被初暮白這樣說,蘇梨緋的臉瞬間發燙,胃口盡失。
“暮白,你怎么這么說話!”初現怒視著初暮白,而后又滿臉堆笑的看向蘇梨緋,“他就是這個死樣子,小蘇不要在意。”
蘇梨緋乖巧的搖了搖頭:“沒關系。”
初暮承打量了一眼初暮白,并未說話。
初暮白拿起自己的盲杖,轉身離開餐桌,噠噠的敲擊聲音越來越小,每一下都落在蘇梨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