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皆嘩然。

作弊的學生們被她囂張的態度刺激——

“你那么牛逼你怎么站這里？”

“我也想知道我為什么站這里。”

她瞥向某個方向。

“那邊兩位指證我的女同學，你們平時成績怎么樣，如果成績不好，想要作弊也是情理之中。”

朱雯雯大聲說：“我們是班里第一第二，年段在百名以內，我們才不需要作弊！”

“一百？”姜晚嗤笑，眼尾一挑，“那你猜我多少名。”

對前百名如此不屑，難道她的成績特別好？

朱雯雯頓感騎虎難下。

姜雪柔：“我猜你成績很差，是倒數第一。”

“恭喜你猜對啦！”姜晚說，“那你敢不敢接受倒數第一的挑戰，我出題你來做，要是做不出來，你那成績說不定都是水份呢。”

“……”

姜雪柔心道，這個蠢貨會出哪門子題，最多背背課后習題，肯定不難，難的她背不下來，正好借她來證明自己。

“既然出題，那應該是雙向的，你說考試題目簡單不需要作弊，那我也給你出題，你敢不敢答？”

兩人都篤定自己沒有作弊。

教導主任若有所思，同意了她們的請求，并問其他人有沒有想一起參與的，只要證明自己就能洗脫作弊嫌疑。

一顆顆腦袋恨不得抵到胸口。

各班老師氣得牙癢癢，最有膽子的兩個居然是特長班的，把他們普通班的臉都丟盡了。

姜晚先出題。

出的題目很簡單。

姜雪柔和朱雯雯馬上答出來了。

“這題我也會啊！”旁邊的學生嚷嚷，后悔不迭。

姜雪柔給姜晚出題。

動作優雅地寫在小黑板上，學生們伸長脖子看，發現不會后馬上低下頭。

老師們在心里評估題目。

姜晚出的是最簡單的入門題，姜雪柔出的是課外提升的難度。

單從出題能力來看，姜雪柔就高出姜晚許多。

姜雪柔寫完，臉上難掩得意，這是她花了很長時間做出來的一道拓展題，所以記憶很深，正好派上用場，用這一題就能打趴姜晚翻不了身。

姜晚思考的時間有點久。

學生們不禁冷嘲熱諷：

“行不行啊？”

“是不是太簡單懶得答啊？”

“這么牛逼，心里一定有十幾二十種解法了，給我們長長見識唄。”

姜晚終于走上前，捏著粉筆，在題目的一個數字上打了個圈。

“按照題目算出來的小雞不是整數，與常理相悖，出題不是把原題拿過來改幾個數字就行了，建議把這個地方把7換成8或者9。”

姜雪柔壓根不相信她的話，不會答題居然反過來質疑她出題。

“你不會就不會，不要找借口。”

“好吧，那你教教我。”

姜雪柔心里鄙視蠢貨，不過多虧了這個蠢貨，自己有機會從作弊事件中摘出去。

姜雪柔在小黑板上洋洋灑灑寫下大段解題步驟，聽見來自身后的驚嘆，心里很有成就感。

但寫到后面越來越不對勁，直到最后寫下答案“7/4”，粉筆尖尖在黑板擦出尖銳的聲音。

她的額頭落下冷汗。

姜晚說：“你試試改成8或者9，算出來的應該就是整數了。”

姜雪柔一動不動。

朱雯雯見狀著急，這樣不是默認她說的對嗎？擠上去把數字套進去重算一遍，最后在眾目睽睽下寫下一個“4”。

人群震驚。

姜晚沒有抓著不放，繼續出第二道題。

這道題的難度比上一道題高一些，至少其他學生看了不敢說我上我也行。

姜雪柔的思緒混亂，好不容易集中精神，花了十幾分鐘答出來。

朱雯雯還在抓耳撓腮。

姜雪柔不管朱雯雯，馬上出下一道題。

不能讓氣勢中斷，自己落入下風。

這題也是課外題，她自己還沒有解出來，一個數字也不改，原樣照搬。

她還在考慮要是姜晚故技重施叫自己答題該怎么懟回去，姜晚走到她身邊，刷刷幾筆把題目解出來了。

沒有給姜雪柔反應的時間，姜晚出第三道題。

第三道題又比第二道題難度提升。

老師們這時看出了姜晚的出題思路。

她不是不會出難題，更像老師輔導學生前，從易到難評估學生水平。

完全游刃有余的姿態。

姜雪柔看著題目，不斷冒冷汗。

朱雯雯在旁邊嘀嘀咕咕，更讓她火冒三丈，恨不得堵上她的嘴。

“我知道了！”朱雯雯搶過粉筆答題。

寫著寫著，最后得出一個明顯不是答案的答案。

朱雯雯質疑：“是不是你亂改題目，把答案變成這個樣子。”

蠢貨！姜雪柔在心里尖叫，根本不是這樣解的！

“胖胖，你年段多少名來著？”姜晚問。

王子軒愣了一下，滿臉漲紅：“不要這么叫我，四百八十九。”

“你會不會？去給年段前百見識一下四八九的威力。”

王子軒仔細一看，發現題目有點熟悉，想起來自己之前做過類似的，做不出來姜晚教他還被他罵懂個屁。

白嫩嫩的臉皮滾燙。

他走上去改了朱雯雯的公式，再順下來答案就對了。

姜晚問：“你們還出題嗎？”

沒有回應。

她把小黑板全部擦干凈，洋洋灑灑寫題，連續出了五道題，一道比一道難。

她拍拍手上的粉塵，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們。

其他人也看著她們。

姜雪柔咬咬唇，忽然有了主意。

她質問：“那你是覺得自己很厲害，故意泄露考題陷害別人嗎？看別人被耍得團團轉很有意思嗎？”

轉頭鼓動其他學生：“你們也是不知道這是考題就看了對不對？大家根本都不想作弊啊！”

一看有甩鍋的機會，許多人忙不迭點頭，聲援姜雪柔。

“太惡毒了，不就是成績好，有什么了不起？”

“騙別人倒數第一有意思嗎？”

在場好些跟姜晚同一個考室，弱弱地說：“她真的是倒數第一。”

“倒數第一就能耍人嗎？壞就是壞，成績再好都沒用！”

“老師，這種人比作弊更惡劣！”

這些人越說越激奮，連帶許多老師也開始懷疑姜晚是否真的如此惡劣。

姜晚等大家發泄完，不慌不忙地開口：

“第一，不要轉移話題，現在老師抓作弊，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逃不了干系。”

“第二，有哪幾位同學親眼看見我把考題當押題到處宣揚，來，舉起手我看看。”

現場安靜了一瞬。

姜雪柔第一個舉起手，朱雯雯緊隨其后，有人起頭后陸陸續續十幾只手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