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中的詛咒拼圖

室內燈光昏黃，空氣里彌漫著一絲焦灼的氣息。“你干嘛那樣挑釁他？”小杰率先扯著嗓子吼了出來，脖頸上青筋暴起，臉龐漲得猶如熟透的番茄，憤怒的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劍，直直刺向湊。“都是因為你講那種話，才會平白被懷疑。”他一邊跺腳，一邊揮舞著手臂，仿佛要將地板跺穿，將滿心的憤懣一股腦宣泄出來。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看到笨蛋不說他是笨蛋就不痛快。”湊雙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意，語氣輕描淡寫，好似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笨蛋是你好不好！”小杰的吼聲愈發震耳，額頭上的青筋跳動得愈發劇烈，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去與湊理論一番。

蘇晴見勢不妙，趕忙快步上前調解。她眉頭輕皺，神色無奈，柔聲說道：“小杰，你現在生氣也無濟于事。往往越笨的人，越喜歡說別人笨，你還是收斂一點吧。”

“我總覺得你講這話是在諷刺我啊。”湊嘴角一歪，眼睛半瞇著，佯裝委屈，臉上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

“老師也請自重，你都是成年人了。”蘇晴轉頭看向湊，眼神中帶著一絲責備，語氣里滿是無奈。在蘇晴的調解下，小杰的怒氣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漸漸平息下去。他氣鼓鼓地別過臉，雙手抱胸，嘴里小聲嘟囔著，不再言語。

“原來詛咒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啊。”當兩人的爭執平息，蘇晴的臉上瞬間換上一副沮喪的神情。她微微低下頭，一頭烏黑的長發垂落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想必是看到連那么小的小孩都受到詛咒侵襲，這件事如同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喘不過氣來。

“你都是御蔭的人了，還說這種話？都看過異怪了，就別覺得詛咒有多稀奇。”湊雙手插兜，微微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調侃。

“我不是覺得稀奇。只是因為詛咒是人的惡意結晶……”蘇晴說得含糊其辭，微微咬著嘴唇，手指不自覺地揪著衣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掙扎，對于滿心相信人性美好的她來說，要肯定有所謂的惡意結晶存在，無疑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別這么嫌棄。我就教你個乖。你知道搞祭拜的跟咒術師，在中國叫做巫官或巫師嗎？相當于日語里說的巫女。也就是說，詛咒的根源之一和你們巫女一樣。”湊滔滔不絕地說著，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神情，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學識。

蘇晴的表情變得更加嫌惡，她緊緊閉上嘴，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眼神里滿是反感，似乎對湊的話極為抵觸。

“用不著一臉跩樣在那邊秀這種小知識。你看出了什么嗎？”小杰雙手抱胸，向前跨了一步，沒好氣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我接下來才要開始看。要看嗎？”湊說著，從包里拿出了架設在嚴齋房間里的攝影機，在兩人面前晃了晃，眼中閃過一絲神秘的光芒。

“憑這種玩意哪看得出什么線索？”小杰瞥了一眼攝影機，臉上寫滿了懷疑，嘴角微微向下撇，雙手抱得更緊了。

“到底看不看得出來，我們仔細看看攝影機拍到的影片就知道。”湊不緊不慢地說著，動作嫻熟地將攝影機接上電視，按下了播放鈕。電視屏幕上閃爍了幾下，隨即出現了嚴齋房間內的畫面。

“說得也是。也許拍到了一些我們沒發現、但是很重要的詛咒線索。”蘇晴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身子微微前傾，眼睛緊緊盯著屏幕。然而，湊卻搖了搖頭反駁道：“應該不會。有咒術專家跟兩個前程似錦的新秀看著，更重要的是我也在看，會有遺漏才讓人吃驚。”

“那你為什么要拍下來？”小杰丟出的疑問充滿了質疑，他臉上不高興的表情并未消失，但湊這種令人難以理解的行動似乎還是令他相當好奇，眼神不自覺地落在了電視屏幕上，試圖從畫面中找到答案。

“攝影機又不是只拍到老爺子。”湊按下播放鈕，畫面上顯示出嚴齋房間內的情形。畫面邊緣顯示出拍攝的日期時間，框內則拍到躺著的嚴齋，湊等人與鬼頭家的人則不時在畫面中進進出出。

“喔，拍得很清楚啊。”蘇晴微微前傾身體，雙手撐在膝蓋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說道。

“老師是什么時候對攝影機比出勝利手勢的？”小杰指著屏幕，一臉疑惑地問道，臉上的神情十分認真。

剛開始畫面上幾乎沒有比較大的變化。但等十二點的鐘聲悠悠響起，嚴齋開始發作，場面立刻變得忙亂起來。

“小杰，你看得出這詛咒是從哪來的嗎？”

“我不知道啦。這個家里充滿了詛咒，根本看不出跟哪個詛咒有關。”

湊跟小杰的聲音也清晰地錄了下來。與三人記憶相符的事情就在畫面內發生。蘇晴無法將目光從受苦的嚴齋身上移開，她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不忍，雙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嘴。小杰則一副不怎么有興趣的模樣冷眼旁觀，雙手抱胸，時不時撇撇嘴，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影片放了一小時左右之后結束。蘇晴瞪大了雙眼看完整段影片，最終遺憾地垂頭喪氣，聲音中帶著一絲失落：“對不起，我沒能發現任何線索。”

“我想也是。”這句話聽起來像是一開始就對蘇晴不抱期望，讓她更加沮喪，她微微低下頭，長長的睫毛上掛著幾滴失落的淚花，臉上寫滿了挫敗。

“我看出來了。”小杰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得意，胸脯挺得高高的，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你從剛剛的影片里看出線索了？”蘇晴驚訝地看向小杰，眼中充滿了期待，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不是，我是看出這家伙想干嘛了。”小杰說著看了湊一眼，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大叔他啊，不是在拍嚴齋那老頭，是拍他的家人。我沒說錯吧？”

蘇晴問說這是怎么回事，小杰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回答道：“外人要施詛咒會很辛苦，但如果是同屬鬼頭家的人，應該就有辦法下詛咒吧？所以他才會去拍家人的模樣，想找出他們有沒有什么可疑的舉動。不過還真遺憾啊，就我看到的部分，每個人都沒有做出什么可疑的舉動。”

小杰說話的時候，湊一直看著屏幕，從他的態度上看不出到底有沒有在聽。但等小杰說完，湊卻在他額頭上一戳，笑著說道：“六十分。要是你只想出這么點東西就以為自己很行，那你一輩子都只會是自稱天才。”

“我才沒有自稱！”小杰倔強地反駁，臉漲得通紅，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公雞，雙手在空中揮舞著，試圖為自己辯解。

“我都沒發現。”蘇晴微微嘆了口氣，臉上帶著一絲懊惱，輕輕搖了搖頭。

“別這么在意。知道自己笨的笨蛋，總比自以為聰明的笨蛋要好。”湊調侃道，惹得蘇晴與小杰都只能一臉尷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兩人的臉微微泛紅，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窘迫。

“那我要發表正確答案了。這臺是表面工夫攝影機。”湊說著，朝攝影機一指，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意，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然后這臺是真心話攝影機。”說完，湊從背包里拿出另一臺攝影機，那是他們兩人都完全不曾看過的。

“這哪來的？”小杰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湊手中的攝影機，仿佛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兒。他的嘴巴微微張開，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湊默默將線材接上電視，按下播放鈕。電視畫面同樣顯示出嚴齋的寢室，但角度卻不一樣，拍到了整個房間，可以看到嚴齋與室內每一個人的舉動。

“你到底裝在哪？我根本沒看到。”蘇晴疑惑地看著屏幕，試圖找出攝影機的安裝位置，眼睛在屏幕上四處搜尋。

“想也知道不會裝在馬上就被人發現的地方吧？這可是要拍真心話的攝影機啊。”湊露出壞心眼的笑容解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得意，雙手抱胸，身子微微后仰。

“老師是什么時候裝的？至少在你跟我一起進去的時候還沒裝。”蘇晴回憶著，眉頭微微皺起，手指輕輕敲著下巴。

“是在一開始裝完攝影機，離開房間以后。”湊不緊不慢地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

“老師自己一個人經過那條走廊去到他房間？可是我沒聽到笑聲……”蘇晴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不對，驚訝地說道：“難道說不用笑也過得去？要我們笑是騙人的？”

“不是騙你們的，但不必出聲，只要用愉快的心情過去就好。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以為我經過走廊時一定會大笑，那我就更好辦事。而且小杰正好擅自行動，也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湊耐心地解釋著，仿佛在講述一個有趣的計謀，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

小杰抱怨說竟然拿他當誘餌，但湊完全不理他，繼續說道：“當他們站在拍到嚴齋的表面工夫攝影機前，都會小心避免露出馬腳，但離開這個范圍就會松懈。這兩部攝影機就是要拍出表面工夫跟真心話。順便告訴你們，這部還是夜視攝影機。”

“難道老師一開始的胡鬧，也是……”蘇晴想起了湊先前說什么“Ladies and Gentlemen”的胡鬧話，驚訝地看向湊，眼中滿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想試試看在黑暗中能不能看見他們的真心話，所以我需要關燈的理由。如果他們覺得受不了我、看不起我，那就更完美了。”湊得意地笑著，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聰明才智，雙手在空中比劃著，臉上的表情十分夸張。

“原來是這么回事啊。”蘇晴恍然大悟，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敬佩。

“要那樣胡鬧，我也覺得很心痛啊。”湊故作傷心地說道，雙手捂住胸口，臉上的表情十分浮夸。

“這句話絕對是騙人的。”小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湊的謊言，撇了撇嘴，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喂，不要一秒鐘就毀了我的表面工夫。廢話少說，專心看影片。仔細看看他們以為沒被攝影機拍到時松懈下來的樣子。”湊說著，指了指電視屏幕，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接下來幾分鐘，三人就在沉默中看著影片。房間里安靜得只能聽到電視播放的聲音，氣氛緊張而又壓抑。燈光昏黃，將三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投在墻上。

“這個。”小杰突然按下停止鈕，指著一個人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