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村民繼續欺負阿南

一、谷倉的稻草人

阿南蹲在谷倉修補籮筐時，第七次聽見王寡婦的冷笑：“光棍漢的籮筐也配使新篾？“他默默撿起斷成兩截的竹片，指尖被劃破的血珠滴在陳年稻殼上。曬谷場東頭飄來狗剩的吆喝：“后生仔，把你家腌菜壇子搬回去！“其實那壇子早被野貓碰倒，但沒人愿聽解釋。

老村長拄著拐杖經過時，渾濁的眼珠在阿南和狗剩之間轉了轉。他突然彎腰撿起根稻草：“后生仔，幫我編個蟈蟈籠。“阿南的手指在顫抖，竹篾劃破掌心時，他看見老人布鞋上沾著和礦洞口同樣的藍色礦粉。

二、磨坊的較量

次日清晨，阿南去磨坊磨豆子。韋阿婆正佝僂著腰添柴火，火星子濺到他補丁摞補丁的褲腿上。“后生仔，幫我把磨盤擦一遍。“老人突然說。阿南剛要起身，狗剩突然從梁上探出頭：“老不死的，你家磨盤早被老鼠啃禿了！“

石磨突然卡住，阿南的胳膊被夾得青紫。他蹲在磨盤下擦汗，發現縫隙里嵌著半張泛黃的報紙——“1983年雷川礦難調查報告“的標題刺得他瞳孔驟縮。老村長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這磨盤用了四十年，該換新軸了。“

三、村口的野苜蓿

中元節那晚，阿南被野苜蓿的刺扎醒。村口老槐樹下，十幾個漢子正往他家籬笆潑紅油漆。王瘸子舉著火把叫罵：“外鄉人滾出青石村！“阿南抄起門后的鐵鍬沖出去，卻在月光下看清那些油漆里摻著閃藍光的粉末——和礦洞里的放射性物質一模一樣。

老村長突然從祠堂陰影里走出來，渾濁的嗓音像生銹的鉸鏈：“潑漆的，把你們祖宗牌位搬出來！“人群突然安靜。老人顫巍巍地指向祠堂匾額：“看看！永鎮山魈的'鎮'字，少寫了兩橫！“眾人湊近細看，果然發現當年工匠的筆誤。

四、井臺的裂縫

阿南蹲在井臺打水時，第五次摸到井壁的裂縫。韋阿婆正佝僂著腰洗衣服，肥皂泡在晨光里泛著詭異的藍。“后生仔，幫我把洗衣板搬回去。“老人突然說。阿南剛要起身，狗剩突然從巷口竄出來：“老不死的，你家洗衣板早被老鼠啃爛了！“

井水突然泛起泡沫，阿南的扁擔“咔嚓“斷成兩截。他蹲在井沿擦汗，發現井壁縫隙里嵌著半張泛黃的報紙——“1983年雷川礦難調查報告“的標題刺得他瞳孔驟縮。老村長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這井打了三十年，該換新轆轤了。“

五、山神廟的火把

暴雨夜，阿南抱著藥箱往家跑。村口山神廟突然竄出火把，十幾個舉著火把的村民將他團團圍住。村長兒子一腳踹翻藥簍，沾血的礦石撒了一地：“滾出去！你爹就是太愛管閑事！“

阿南踉蹌著后退，后腰撞上塊松動的石板。裂縫中露出半截泛黃的報紙——“1983年雷川礦難調查報告“的標題在雨水中漸漸顯形。老村長突然舉起獵槍對準人群：“當年簽賣身契的，哪個沒沾過礦粉！“

六、碾坊的懷表

次日清晨，阿南在廢棄碾坊修犁頭。狗剩突然帶著幾個后生闖進來：“光棍漢也配用碾盤？“阿南默默退到墻角，卻看見碾槽深處嵌著半塊懷表——表蓋內側的照片上，年輕時的老村長正和地質隊員站在礦洞前微笑。

“這是全村的碾盤！“狗剩的鎬頭砸向碾軸。阿南突然沖過去抱住石碾，懷表從裂縫里掉出來。老村長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渾濁的嗓音像悶雷：“后生仔，幫我磨把菜刀。“阿南的手指在顫抖，刀刃在磨石上劃出火星時，他看見老人布鞋上沾著同樣的藍色礦粉。

七、暴雨中的對峙

第七場暴雨來臨時，阿南正在地窖藏賬本。韋阿婆突然踉蹌著撞開門：“他們要把你當山魈獻祭！“阿南抄起藥箱沖進雨幕，卻在村口撞見舉著火把的村民。村長兒子一腳踹翻藥簍，沾血的礦石撒了一地。

“滾出去！“人群突然響起怒吼。阿南踉蹌著后退，后腰撞上塊松動的石板，露出半截泛黃的報紙——“1983年雷川礦難調查報告“的標題在雨水中漸漸顯形。老村長突然舉起獵槍對準人群：“當年簽賣身契的，哪個沒沾過礦粉！“

八、晨霧里的和解

次日清晨，阿南蹲在祠堂門檻上編竹簍。狗剩突然抱著半袋玉米出現：“后生仔...我娘說你教娃認字不收錢。“阿南的手指在顫抖，竹篾劃破掌心時，看見對方褲腳沾著同樣的藍色礦粉。曬谷場東頭傳來王寡婦的喊聲：“阿南！我家井水泛苦味...“

老村長拄著拐杖出現在村口，懷里揣著本新賬本：“縣里批了生態修復款。“阿南突然指向后山：“快看！“雙生榕的枝椏間，幾只巖羊正在啃食新長出的野苜蓿。樹洞里不知何時多了個木牌，歪歪扭扭寫著：“本村礦洞永久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