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娘親，你說話啊娘親。別丟下我，我會乖的娘親。”

白淵躺在木床上雙手不自覺的撲騰著身體抖動了幾下猛然睜開眼睛血絲布滿了眼白。

“醒了，娃娃。”

白淵倚靠在床邊一臉驚恐的看向老頭，隨后又抬起雙腿向屋外跑去。白淵撞開門，茫然的看著四周的景象心里想到昏睡前看到的慘狀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老頭也不急等著白淵哭完才走到身邊問道：

“娃娃，你想知道那干瘦道人是誰嘛？”

白淵聞言剛緩和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攥著老頭的衣袖大聲的問道：

“誰，他是誰，為什么要害我父親娘親。”

可轉念一想又發現了不對，松開攥著老頭衣袖的手逃也似的像后退了兩步。老頭一眼便看穿白淵所想也不惱而是自顧自的回答道：

“娃娃，我對你沒有惡意不用躲著我。至于我怎么知道你家的事的，老小我說是看見的你也未必會信。殺你父母的人嘛，，，你父母尸骨未寒，還是先安葬了再說吧。”

言罷便不顧白淵的哭喊提著白淵向著山后走去。立足山后，向著四周望去只見仙鶴盤旋云霧繚繞，若視線極好之人一目百里也不見高山遮擋。山下更有大河環抱，洗的崖壁岸邊犬牙差互怪石林立。若按凡人的說法，也算的上依山傍水一處好歸處了。

噗通一聲，老頭將白淵扔在地上，震的白淵咳嗽兩聲。

“別哭了，你現在這樣子應該不想給你父母報仇了吧。不如老頭我發善心等你安葬完父母，我就將你送回家。抹去記憶當個富戶得了。”

“想，我一定會報仇的。我一定要將害我父母的人殺了。”

“既然你想還哭什么，別像個女娃一樣丟人現眼。回頭看看你父母的樣子，好好想想自己該干什么吧”

白淵踉蹌的起身回過頭才發現父母干枯的尸體正安靜的躺在地上，眼淚又一下子止不住了。一邊淚如雨下一邊跑動兩具尸體旁，顫抖的大哭著。老頭這次倒是沒有訓斥白淵而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白淵的背影。

過了好一會，太陽西垂。許是哭累還是哭干了眼淚，抽泣聲漸漸停了下來。老頭不知從哪變出一把鍬扔給了白淵，白淵沒有回頭，而是紅著眼睛向著父母的尸體磕了三個頭。而后拿起鐵鍬默默的站起身在尸體旁挖起了墳坑，尸體旁早就被老頭拿紅線圈出了一塊形狀，白淵只需要照著紅線的位置向下挖即可。

可能是老天憐惜白淵土里竟沒藏著幾塊石頭，白淵麻木的向下挖著土小小的身體一點點被土吞沒。

月落日生復又落，第二天子夜白淵才將父母連著自己的血一起埋進了土坑里。白淵向著土包磕了三個頭，呆坐在旁邊。月亮灑下銀輝照的山上的樹可見、天邊的云可見、山腳下大河的波濤可見，卻獨不見自己。

白淵愣愣的坐了一晚沒人知道在想什么，只知道不知何時又再一次暈倒在父母身旁。老頭將他提回木屋，靜靜坐在身旁等著白淵醒來。

三日過去，白淵睜開眼沒有哭泣木然的好像一座石人。老頭也不碰他在床邊自顧自道：

“那小道是五魔派內門長老名叫易來，受宗門要求下山尋幾位弟子。不想尋到了你這么一個好材料，便準備提前返回宗門，也就有了后面的事。”

“那他為什么要殺我全家”

“娃娃啊，魔門殺人何須理由。他將因怪在你身上便肯定要你家人受果。今天他屠你滿門，明日你再殺他便是。修仙路上這種事太多了，小娃娃今日受刀明日提刀沒有理由的。”

“那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為什么要又安葬我的雙親”

“因為你的天賦便是小老我看了也忍不住惜才，至于你父母，那不是你自己安葬的嘛。跟小老我無關。”

“我要怎么才能報仇，只要你能讓我報仇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小老我也不屑騙你，我對你有求可此求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小老我只爭一口氣。你要報仇也簡單比他強便殺了他，有人尋仇一并殺了便是。”

白淵本就不笨只是單純，經過此事便連單純都被撕得粉碎了。忙的起身下床向著老頭磕去，老頭像旁邊避開。白淵有些不知所措，老頭卻笑笑道：

“娃娃，這頭可以磕。可我只教你東西幫你修行，你卻不能叫我師傅連我的名字我也不會告訴你。至于要叫什么隨你，好聽的不好聽的我也不怪。”

白淵點點頭表示明白接著向老頭磕了幾個頭，老頭也笑瞇瞇的應了下來。一抬手扶起白淵，上下打量著看著還挺滿意，比幾日前的愛哭鬼強多了。接著開口道：

“娃娃，你別心急。報仇的事水到渠成，無需多想。我問你你覺得仙凡有何區別。”

仙凡？白淵心里想著有些遲疑。若是以前他可能會說仙人都是好人，長生不老，騰云駕霧，興云布雨。可這段時間如夢幻般的場景打碎了白淵的幻想。心下一橫說道：

“沒區別”

“哈哈哈，小娃娃，你還真沒說錯。小老我出身世家天賦異稟一路坦途，花了不知多少年才看透這么一件事。這仙凡不過個人不同罷了，若是刨開心來還是一樣的算計固執。”說著話還開心的拍了拍大腿。

“娃娃，我再問你你說人外有人這天外有天嘛。”

白淵不假思索的道：

“不知道，我只看得見這一片天。”

老頭撓撓頭，心想這孩子還是不聰明。解釋道：

“這天外還有天外的天，至于還有沒有其他的小老我也不知道了。我說這個是想告訴你，娃娃，五魔派在這還湊合去了上面連提鞋都不用他。因此娃娃你不能只想著報仇也該想想報仇后的事。。。。。。”

老頭給白淵描繪著廣闊的天地，白淵卻聽不進幾個字，心中只想著易去這個名字。

老頭接連問了幾個問題白淵卻只有幾個字的回復宛如一塊木頭，老頭也知道填鴨是沒有用的，雖然白淵命該如此可也不能一朝一夕見改變。擺擺手走出了木屋，走到門口回頭道：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點起，我帶你去見幾個人。”

言罷便消失不見了。白淵朝著老者離去的方向拜了一下隨后走出房門，慢步來到父母墳前靠在旁邊的大樹上雙手抱膝靜靜的看著山腳下時時不停的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