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事件過去三天,玄天宗逐漸恢復平靜。釋迦盤坐在木屋前的空地上,按照《燃燈初照》的方法吐納靈氣。清晨的陽光下,他體表泛著淡淡金芒,與普通修士的靈光截然不同。
“釋迦師兄!“周福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執事長老找你!“
釋迦緩緩收功,體內靈氣比三日前渾厚了許多。那場戰斗雖然兇險,卻讓他的修為意外突破到引氣中期。
“可知何事?“釋迦起身問道。
周福搖頭,眼中卻帶著羨慕:“肯定是好事!聽說燃燈祖師出關了,親自向宗主詢問你的情況呢!“
釋迦心頭一跳,快步向執事堂走去。路上遇到的弟子紛紛投來敬畏的目光——能以引氣境擊退金丹魔修,這戰績在外門堪稱傳奇。
執事堂內,白袍老者正在翻閱卷宗。見釋迦進來,他放下手中文書,難得地露出笑容:“釋迦,燃燈祖師命你去藏經閣見他。“
“現在?“釋迦驚訝道。
“即刻?!袄险唿c頭,又壓低聲音,“祖師對你期望甚高,莫要辜負。“
藏經閣今日格外安靜,門口守衛的弟子不見蹤影。釋迦剛踏上臺階,大門便無聲開啟。閣內光線昏暗,只有三樓透出一絲光亮。
拾級而上,釋迦心跳逐漸加速。三樓的燈光來自角落一盞古樸油燈,燃燈道人盤坐燈前,灰白長發披散,面容卻如中年般紅潤。
“弟子拜見師尊?!搬屽裙Ь葱卸Y。
燃燈道人睜開眼,眸中似有燈火明滅:“三日不見,修為精進不少。看來那場戰斗對你頗有助益?!?
釋迦如實匯報了修煉情況和那日佛珠異變。當說到腦海中浮現的記憶片段時,燃燈道人眼中精光一閃。
“你看到了什么?“
“無盡星空...燃燒的古燈...還有一座寺廟?!搬屽扰貞浀馈?
燃燈道人沉默片刻,突然伸手點在釋迦眉心。一股溫和卻浩瀚的力量涌入識海,釋迦只覺眼前景象驟變——
他站在一片浩瀚星空中,前方漂浮著一座金碧輝煌的寺廟。寺廟大門上方懸掛一盞青銅古燈,燈焰雖小,卻照亮了整個星空。燈影中,無數世界生滅輪回...
景象突然消失,釋迦回到藏經閣內,額頭滲出冷汗。
“果然如此。“燃燈道人收回手指,“你看到的,是大雷音寺的投影,那盞燈,便是燃燈古佛的本命佛寶——過去燈。“
釋迦心中震撼:“師尊,這些與我有什么關系?“
“因果輪回,自有定數?!叭紵舻廊四獪y高深地笑了笑,指向書架,“將那本《過去莊嚴劫千佛名經》取來?!?
釋迦從懷中取出古籍:“弟子那日后一直隨身攜帶?!?
燃燈道人接過古籍,手指輕撫封面:“此書是我三千年前所留,內含一道傳承禁制。唯有十二因緣珠認可之人,方能觸發。“
他翻開書頁,露出一個奇特的符文:“釋迦,你可愿接受我的正式傳承?此中兇險非常,若心志不堅,輕則識海受損,重則魂飛魄散。“
釋迦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跪下:“弟子愿意。“
“好?!叭紵舻廊藢⒐偶旁卺屽仁种?,“將佛珠貼在符文上,誦念'南無燃燈上古佛'?!?
釋迦依言而行。當佛珠接觸符文的瞬間,十二顆珠子同時亮起,古籍爆發耀眼金光,將他整個人包裹其中。
“記住,無論看到什么,守住本心...“
燃燈道人的聲音漸漸遠去,釋迦感到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置身于一個陌生空間。四周白霧茫茫,腳下是光滑如鏡的水面,倒映著漫天星辰。
“這是...幻境?“釋迦試探著邁步,水面蕩起漣漪,卻未下沉。
霧氣中突然浮現一幅幅畫面:一個瘦弱的小沙彌在破廟中誦經;戰火紛飛,寺廟倒塌;小沙彌跪在廢墟中痛哭,手中緊握一盞殘破的油燈...
“這是...我的前世?“釋迦不由自主地走向那些畫面。當他的手指觸碰影像時,周圍場景驟然變化。
他成了那個小沙彌!
破舊的寺廟中,寒風從墻縫灌入。年幼的釋迦——此時他叫慧明——跪在佛像前,一遍遍誦讀《金剛經》。老住持躺在旁邊,氣息微弱。
“慧明...“老住持艱難地招手,“過來?!?
小釋迦連忙爬到老住持身邊。老住持從懷中取出一盞生銹的銅燈:“這是寺里最后的寶物...燃燈古佛的仿品。你要...好好保管...“
“住持!您別說話,我去找大夫!“小釋迦哭著說。
“來不及了...“老住持虛弱地搖頭,“記住...燈在人在...燈滅...“
枯瘦的手突然垂下,銅燈滾落在地。小釋迦抱著老住持的遺體嚎啕大哭,外面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場景再次變換。小釋迦躲在廢墟下,透過縫隙看到一隊騎兵沖入寺廟,見人就殺。他死死捂住嘴巴,另一只手緊握那盞銅燈。
“一定要找到...真正的燃燈古佛...“老住持臨終的話在耳邊回響。
一滴淚水落在銅燈上,奇跡發生了——燈芯突然亮起微弱的火光。那光雖小,卻穿透廢墟,照亮了小釋迦滿是淚痕的臉...
現實中的釋迦猛然驚醒,發現自己跪在幻境的水面上,淚水打濕了前襟。那段記憶如此真實,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那是你的前世。“燃燈道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慧明小沙彌,在寺廟被毀后四處流浪,最終在一處山洞中找到我留下的傳承?!?
釋迦抬頭,看到霧氣中浮現一個模糊的身影:“師尊?“
“這只是我留下的一縷神識。“身影說道,“真正的考驗現在才開始。你必須在一炷香內,將《燃燈初照》修至小成。“
水面上升起一座石臺,上面放著一炷剛點燃的香和一卷竹簡。釋迦上前查看,竹簡上刻著《燃燈初照》的完整法訣,比他之前學到的要復雜數倍。
時間緊迫,釋迦立刻盤坐參悟。隨著閱讀深入,他驚訝地發現,《燃燈初照》與玄天宗基礎心法竟有諸多相通之處,只是運行路線更為精妙。
“或許...可以嘗試融合?“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釋迦腦海。
他決定冒險一試。按照竹簡指引運轉功法的同時,刻意保留了幾處玄天宗心法的特點。起初靈氣在經脈中沖突不斷,疼得他冷汗直流。但漸漸地,兩種功法找到了某種平衡,形成了一條全新的運行路線。
佛珠感應到主人的創新,十二顆珠子依次亮起,釋放出溫和的力量引導靈氣。釋迦體表的金光越來越盛,最后在頭頂形成一盞小小的燈影。
“妙!“燃燈道人的聲音充滿贊賞,“不拘泥于形,不執著于相,這才是真正的修行之道。“
香燃盡的那一刻,釋迦睜開眼,眸中似有燈火閃過。他感到體內靈力比之前精純了數倍,運行速度也快了許多。
“恭喜你通過第一道考驗?!办F氣中的身影逐漸清晰,化作燃燈道人的模樣,“從今日起,你正式成為我燃燈道人的衣缽傳人?!?
幻境開始崩塌,無數光點匯聚成一卷金色經書,懸浮在釋迦面前。
“《燃燈古經》第一卷——初照篇。用心記下?!?
經書自動展開,無數金色文字飛入釋迦眉心。與此同時,外界的古籍《過去莊嚴劫千佛名經》也化作流光,融入他的身體。
藏經閣內,燃燈道人看著被金光包裹的釋迦,滿意地點頭:“善哉,三千年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