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虎符引鬼脈，武者現(xiàn)真身

墓道青磚的陰冷滲進(jìn)衣領(lǐng)時(shí)，陳默的虎牙正死死咬住傀儡絲。

沈昭靴筒里滲出的青銅光暈映亮三丈外的石壁——王虎蜷縮在銅車馬殘骸里，左臂焦黑的謝氏印記正滲出金色血珠。

“別碰他！“沈昭突然甩出銀針釘住陳默袖口，“那血能蝕穿玄鐵......“

話未說完，王虎喉間爆出獸類嘶吼。

陳默的異色瞳紋突然刺痛——三年前血月當(dāng)空，謝家長老用虎符剖開十二名門閥嫡子丹田的畫面在視網(wǎng)膜上灼燒。

他猛地扯斷頸間紅繩，母親留下的魚腸劍割破掌心，將血抹在虎符饕餮紋上。

“你瘋了？“沈昭的銀針擦著陳默耳畔飛過，釘穿即將咬住他手腕的青銅傀儡，“那是能吸魂的......“

虎符觸到王虎額頭的剎那，陳默左眼的灼痛突然轉(zhuǎn)為清明。

他看見十五歲的自己蜷縮在祠堂梁柱后——謝家黑衣衛(wèi)正將虎符塞進(jìn)垂死的王家嫡子口中，血月映著那人與自己七分相似的眉眼。

原來那年失蹤的十二門閥繼承人，都成了謝氏試煉上古血脈的容器。

“原來我才是漏網(wǎng)之魚。“陳默突然笑出聲，魚腸劍順勢(shì)劃開王虎左臂金鱗。

噴涌的金血在半空凝成星圖，沈昭懷里的秘卷殘頁突然發(fā)出蜂鳴。

鐵血?dú)埢陱钠扑榈你~車軸里鉆出時(shí)，陳默正用玉佩接住滴落的金血。

這位異族首領(lǐng)的魂魄裹著青苔，脖頸處殘留著與沈昭如出一轍的骨節(jié)傷痕：“謝家用虎符換了三十六部族首領(lǐng)的嫡子，鬼門關(guān)的祭壇需要......“

青瞳殘魂突然從地縫鉆出，鐵血的警告變成嗚咽。

陳默眼睜睜看著兩道殘魂絞成螺旋——青苔鬼紋爬上鐵血?dú)埢甑乃查g，他左眼突然映出鬼門關(guān)全景。

血祭陣的陣眼處，與自己瞳紋完全一致的符咒正在吞噬三百童子魂魄。

“陣眼要活人血祭！“陳默突然拽過沈昭的右手。

缺失的小指骨斷面沾著金血，在秘卷殘頁映出蜿蜒的山脈走向。

當(dāng)王虎嘶吼著用異族語喊出“葬雪崖“三字時(shí)，沈昭突然撕下半幅殘頁按在他心口。

陳默的魚腸劍比思維更快。

劍鋒刺穿殘頁的剎那，他看見沈昭袖中滑落的骨哨——與三年前血月夜謝家長老所持的一模一樣。

噴濺的金血突然懸浮成完整地圖，而秘卷殘頁上的朱砂正悄悄爬向王虎心臟......

沈昭的指尖泛著青灰，秘卷殘頁刺入王虎心口的剎那竟發(fā)出金石相擊之聲。

陳默的魚腸劍還懸在王虎咽喉三寸處，卻見那本該致命的傷口里涌出的不是鮮血，而是無數(shù)細(xì)碎的金色符文。

“你當(dāng)真以為謝氏的血契只刻在皮肉上？“王虎喉間翻涌著血沫，瞳孔卻亮得駭人。

他猛地攥住沈昭手腕，殘頁朱砂如活物般鉆進(jìn)兩人交握的指縫：“當(dāng)年他們剖開我丹田時(shí)，我聽見你母親在祭壇上唱安魂曲......“

陳默左眼突然刺痛難忍。

三年前被刻意遺忘的畫面如潮水倒灌——血月下十二盞青銅燈圍成的祭壇，謝家長老手中骨哨吹出的七個(gè)音節(jié)，還有王虎此刻眼尾浮起的、與自己分毫不差的三道銀紋。

“小心朱砂！“鐵血?dú)埢甑呐叵鹇淠鬼斍嗵Α?

那些鉆入皮膚的朱砂竟在王虎胸前凝成血色虎符，與他額間金鱗呼應(yīng)著泛起幽光。

陳默突然明白沈昭為何要撕碎秘卷——?dú)堩撨吘壗购诘牧押郏置髋c母親臨終前燒毀的婚書如出一轍。

王虎突然暴起扼住陳默咽喉，力道卻輕得像在托舉什么珍寶。

他沾滿金血的嘴唇擦過陳默耳畔：“謝氏用虎符換了三十六部族嫡子不假，但真正需要血祭的......“話音未落，沈昭的銀針已穿透他后頸要穴。

青銅車馬的殘骸突然劇烈震顫。

陳默眼見王虎身軀寸寸崩解，那些飛濺的金血并未落地，反而在半空凝成完整星圖。

當(dāng)?shù)谝活w星斗亮起的瞬間，鐵血?dú)埢瓴鳖i處的骨節(jié)傷痕突然爬出青苔，竟與沈昭缺失的小指斷面嚴(yán)絲合縫。

“接住虎符！“沈昭的毒舌難得帶著顫音。

他甩出三枚青銅錢釘住即將消散的星圖，錢幣上的“昭明通寶“四字在陰氣中燃起幽藍(lán)火焰。

陳默的異色瞳紋突然映出奇異景象——王虎破碎的殘魂化作金芒注入虎符饕餮紋，而那本該死寂的青銅紋路，竟與他左眼刺痛時(shí)的灼燒軌跡完全重合。

地縫中鉆出的青苔突然瘋長。

鐵血?dú)埢暝谘庵醒鎏扉L嘯，破碎的甲胄片片剝落，露出心口處與王虎如出一轍的謝氏印記。

陳默的玉佩突然滾燙，母親臨終前塞進(jìn)他掌心的半塊殘玉竟與星圖缺失的角完全契合。

“葬雪崖在哭。“沈昭突然沒頭沒尾地呢喃。

他袖中滑落的骨哨沾了金血，在青苔蔓延的石壁上投下扭曲黑影。

陳默的魚腸劍還滴著王虎的金血，劍鋒所指處，懸浮的星圖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那里面翻涌的卻不是虛空，而是三百童子跪在血色祭壇上的可怖畫面。

鐵血?dú)埢甑呐叵┤欢埂?

陳默眼睜睜看著血色光柱吞沒最后一點(diǎn)青銅殘片，墓頂突然傳來琉璃碎裂般的脆響。

當(dāng)?shù)谝豢|血月光穿透千年積土照在他左眼時(shí)，沈昭的銀針正悄無聲息地刺向他的后頸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