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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冰魄噬心

北極邊緣,暴風雪嘶吼如狂。

月牙飛舟在距離玄冰峰百里處突然失靈,所有符文暗淡下來。三人猝不及防從半空墜落,重重摔在厚厚的雪層上。

“靈力...消失了?!疤K沐雨試圖催動月輪法器,卻毫無反應。銀發上很快結滿冰霜。

林默艱難爬起,太虛丹田中的星辰運轉也變得遲緩如蝸牛。他環顧四周,白茫茫一片,能見度不足十丈。刺骨寒風如刀割面,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千萬根冰針。

“抓緊彼此!“林默大吼,聲音瞬間被風雪吞沒。

柳清漪的月印閃爍幾下,勉強撐開一道微弱光幕,暫時隔開風雪。三人緊緊靠在一起,像三只受傷的小獸。

“往哪走?“蘇沐雨牙齒打顫。

林默從懷中掏出指北針——幸好月無瑕準備了凡人物品。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玄冰峰方向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咔“聲,裂成兩半。

“磁場紊亂...“林默收起壞掉的指北針,突然發現太虛鏡殘片在懷中微微發熱。他取出寶鏡,鏡面上竟浮現出一條若隱若現的光路。

“跟著鏡子走!“

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齊腰深的雪中跋涉。柳清漪的光幕越來越弱,最終“啪“地破碎。暴風雪立刻撲面而來,冰粒抽打在臉上,留下道道血痕。

走了不知多久,林默突然舉手示意停下。風雪中傳來詭異的“咔嚓“聲,像是冰層碎裂的聲響,卻又帶著某種韻律。

“有東西在附近?!傲帜瑝旱吐曇?。

話音剛落,一道藍影從雪地暴起!那是個半透明的人形生物,全身由冰晶構成,眼中跳動著幽藍火焰。它五指如刀,直插林默心口!

“小心!“柳清漪推開林默,自己卻被冰爪擦過肩膀,頓時鮮血噴涌,在低溫中瞬間凝結成血冰。

林默抄起登山杖猛擊冰人,木棍卻在接觸瞬間凍裂。冰人發出刺耳尖嘯,更多藍影從風雪中浮現——足有十幾只!

“冰魄精魂!“蘇沐雨認出了這些怪物,“上古戰死的修士怨念所化!“

三人背靠背站成三角。林默從靴中拔出匕首——這是他們唯一的武器了。一只冰魄精魂撲來,他側身閃避,匕首劃過對方咽喉,卻只擦出一串冰花。

“物理攻擊沒用!“林默右臂被冰爪掃中,頓時失去知覺。

危急關頭,柳清漪突然咬破手指,將血滴在眉心月印上:“以血喚月!“

月印綻放出耀眼銀光,雖然無法殺傷冰魄,卻暫時逼退了它們。蘇沐雨趁機拖起林默:“那邊有個冰洞!快!“

三人跌跌撞撞沖進冰洞,柳清漪在入口處再次催動月印,落下一道微弱封印。冰魄精魂在洞外徘徊,發出不甘的嘶吼。

“你的手...“柳清漪抓起林默的右臂,倒抽一口冷氣。整條手臂已成青紫色,皮膚下可見藍色冰絲蠕動——冰魄之氣正在侵蝕!

蘇沐雨撕開衣袖,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不及時救治,冰毒會攻心!“

“用...用這個...“林默顫抖著左手取出太虛鏡殘片,“鏡面...可以反射...月華...“

柳清漪會意,將月印對準鏡面。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月光經過鏡面折射后變得溫暖如春,照在傷口上,冰絲開始緩慢消退。

但好景不長,洞外冰魄精魂突然集體尖嘯,聲波震得冰洞頂部開裂,簌簌落下碎冰。

“它們在召喚暴風雪!“蘇沐雨臉色慘白。

果然,下一刻,比先前猛烈十倍的寒風灌入洞中,溫度驟降。林默的嘴唇已呈青紫色,意識開始模糊。柳清漪毫不猶豫解開衣襟,將他的傷臂貼在自己心口,再用月華袍裹住兩人。

“清漪!你...“蘇沐雨驚呼。

“我的月印能產生一點熱量。“柳清漪緊緊抱住林默,“不能讓他死...不能...“

蘇沐雨怔了怔,隨即默默走到洞口加固封印,給兩人留下私密空間。

溫暖。這是林默昏迷前最后的感受。他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顆星辰,在無盡虛空中燃燒。太虛丹田中的星空自動運轉,按照《太虛真經》中記載的“肉身成星“法門,將侵入的冰魄之氣一點點轉化為淬體能量。

不知過了多久,林默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柳清漪懷中。少女已經疲憊地睡著了,長睫毛上掛著冰晶,嘴角卻帶著安心的微笑。林默輕輕活動右臂——竟然恢復如初,而且皮膚下隱約有星光流轉,比之前更加強韌。

“肉身成星...“林默喃喃自語。原來《太虛真經》中這個一直無法理解的篇章,竟是要在絕靈環境下才能修煉!

洞外風雪稍歇,冰魄精魂也不見了蹤影。蘇沐雨靠在洞口淺眠,聽到動靜立刻警醒:“你醒了?“她看向林默的手臂,驚訝地瞪大眼睛,“這怎么可能...“

“因禍得福?!傲帜p輕將柳清漪放平,為她披好衣袍,“我領悟了《太虛真經》的煉體法門。“

他走到洞口,發現天色已暗——他們在冰洞中度過了一整天。遠處,玄冰峰在暮色中若隱若現,山頂似有銀光閃爍。

“明天就能登頂?!傲帜站o拳頭,新生的右臂發出細微星光,“這次,我保護你們?!?

......

次日黎明,三人繼續向山頂進發。有了前日的教訓,林默走在最前方,用肉身硬抗風雪;蘇沐雨在中間,用月輪法器殘存的微弱感應尋找安全路徑;柳清漪殿后,隨時準備激活月印。

奇怪的是,冰魄精魂再未出現。隨著海拔升高,風雪反而減弱了。正午時分,三人終于登頂。

玄冰峰頂平坦如鏡,中央是一座古樸的圓形祭壇。祭壇上積著厚厚的冰層,隱約可見其中封存著一面小巧銀鏡。

“圣女鏡!“柳清漪激動地上前,卻被一道無形屏障彈開。

林默仔細觀察,發現祭壇周圍刻滿古老符文:“需要圣女之血激活。“

柳清漪割破手指,將血滴在祭壇邊緣。血液順著紋路流淌,所過之處冰層消融。當血液觸及中央時,圣女鏡突然光芒大盛,沖破冰封懸浮而起!

鏡面如水波蕩漾,映照出柳清漪的面容。緊接著,一幕幕記憶畫面從鏡中涌出——

三千年前,星月圣女重傷瀕死,將月蝕之心封印在自己轉世的身軀內。天元祖師帶人追殺而至,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模糊身影出現在天元祖師身旁,兩人低聲交談著什么。那人的半只手出現在畫面邊緣,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星月交輝的戒指...

“這是...!“柳清漪如遭雷擊,那戒指她太熟悉了——正是現在星月閣主月無瑕從不離身的信物!

畫面突然中斷,圣女鏡“咔嚓“裂開一道縫隙。與此同時,整個玄冰峰劇烈震動,遠處傳來冰魄精魂集體哀嚎的聲音。

“不好!有人觸動了山體禁制!“蘇沐雨驚呼。

林默抓起圣女鏡殘片:“先離開這里!“

三人向山下狂奔。剛跑出不遠,山頂祭壇轟然炸裂,一道黑氣沖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天元祖師的猙獰面孔!

“找到你們了...“陰冷的聲音在整座山脈回蕩。

更可怕的是,黑氣中隱約可見數十個冰魄精魂被吞噬融合,形成一支半冰半魔的怪物大軍,朝三人撲來!

“跑不掉了?!傲帜а?,將兩女護在身后,“準備死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懷中太虛鏡與圣女鏡突然同時發光,在三人腳下形成一個傳送陣圖。光芒閃過,三人身影消失無蹤,只留下天元祖師的憤怒咆哮在雪山間回蕩。

......

當林默再次睜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座熟悉的塔樓前——玄天宗鎮魔塔!

“太虛鏡把我們傳送到這里了?“蘇沐雨驚訝地環顧四周。

柳清漪緊握圣女鏡殘片,臉色蒼白如紙:“林師兄...鏡中記憶...“

林默按住她的肩膀:“先別下定論。拿到第三塊《太虛真經》碎片再說?!?

鎮魔塔前空無一人,這很不尋常。作為宗門重地,平日至少有四位筑基長老值守。林默心生警惕,示意兩女隱蔽觀察。

果然,片刻后塔門開啟,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出來——玄天宗宗主莫天行!他面色凝重,手中捧著一個玉盒,隱約可見其中放著什么發光物體。

“宗主這是...“林默正疑惑間,突然瞳孔收縮——莫天行身后,跟著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那人抬頭瞬間,林默認出了那雙紫眸!

魔界皇子!他竟然潛入玄天宗,還和宗主走在一起?!

更驚人的是,莫天行恭敬地將玉盒遞給魔物:“殿下,這就是您要的第三塊碎片。“

魔物滿意地點頭:“很好。等主人集齊三經,少不了你的好處。“

林默如墜冰窟。他最信任的宗主,竟然是天元宗的內奸?!

就在此時,懷中太虛鏡突然劇烈震動。林默下意識取出寶鏡,只見鏡面上浮現一行血字:

“莫天行是假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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