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頂燈在視網膜上炸開白光時，我正躺在金鼎洗浴中心的真皮沙發上?？諝饫镲h著檀香和汗漬混雜的氣味，耳邊傳來周浩含糊的嘟囔：“陳哥，你說這VIP包間的技師怎么還不......“

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這個場景我永遠不會認錯——三個月前，就是在這個彌漫著廉價香薰的包間里，周浩接到神秘電話后奪門而出。三天后他的尸體出現在臨江碼頭，法醫說胃里灌滿了摻著玻璃渣的混凝土。

“2019年10月17日。“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日期，喉頭發緊。掌心的汗珠在鋼化膜上暈開一片水霧，倒映著天花板上鎏金雕花的吊燈。這是周浩遇害前一個月。

“陳哥？“周浩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他無名指上那枚骷髏戒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我突然想起停尸房里法醫掀開白布時，這枚戒指正死死卡在他腫脹的指節上。

包間門就在這時被人踹開。

“警察！全部抱頭蹲下！“

黑色戰術靴踏碎滿室寂靜。我的視線撞進一雙熟悉的杏眼，林夏握著配槍的手分明在顫抖。她深藍制服的第二顆紐扣系得一絲不茍——那是我們結婚時我親手縫的。

“老婆......“我下意識往前邁步。記憶里消毒水的氣味突然漫上來，病床上她最后一次給我擦臉時，眼淚就是滴在這枚紐扣上。

“誰是你老婆？“林夏的槍口紋絲不動，聲音卻泄露一絲哽咽。她身后的警員正在給周浩戴手銬，金屬碰撞聲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今日能力：詭辯（剩余時間23:59:27）」

視網膜上突然浮現金色文字。我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肌膚的刺痛如此真實。這不是臨終前的走馬燈。

“我是刑偵支隊特勤顧問陳默?！拔衣犚娮约旱穆曇粼诎鼛锘厥帲斑@次臥底行動是林警官親自部署的?！敖鹕褂嫊r開始飛速流逝，某種奇異的力量牽引著語言從喉間涌出。

林夏的瞳孔驟然收縮。我知道她看見了——在她身后的警員掀開沙發墊時，藏在夾層里的微型攝像頭正閃著紅光。那是我前世醉酒后安裝的，原本打算用來偷拍富商丑聞敲詐錢財。

“三天前，林警官收到線報稱連環殺人案嫌疑人在此接頭。“我走向展示柜，指尖撫過水晶煙灰缸邊緣的裂痕。前世這里本該躺著周浩的Zippo打火機，此刻卻空空如也?！跋右扇俗蠹缬泻诼蜕呒y身，對吧？“

重案組長張承志猛地抬頭，他手里的搜查令簌簌作響。我知道自己押對了——這個月震驚臨江的“水泥封尸案“，兇手特征今早才在案情分析會上公布。

“你......“林夏的配槍終于垂下。她睫毛上凝著細碎水光，像我們新婚夜落在婚紗上的星屑。我突然想起法醫宣布死亡時間時，她攥著診斷書蹲在ICU走廊哭到干嘔的模樣。

“報告林隊！“實習警員突然從更衣室沖出來，手里舉著個透明證物袋，“在儲物柜發現帶血跡的工兵鏟！“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抹暗紅上。我看到周浩的臉色霎時慘白——前世法醫曾說，兇手是用建筑工具活活敲碎受害者的膝蓋骨。

「能力剩余23:42:16」

“這正是我要匯報的?！拔疑焓职醋≈芎瓢l抖的肩膀，“這位周先生，就是協助我取證的重要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