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很劃算...”齊塵低聲道：“幻境何物，我都沒有聽說過。”
“連元嬰境界都沒有說過這個事情....我怎能安心。”
“元嬰？”老道長一副不屑的樣子：“敢情剛才你眼中的盡力掩藏的殺意，是等著后面山上的這些人來救你？”
“吞云城邊那些小打小鬧我見著了。”
“若是等他們回來，大可不必。”
“老朽還不至于乘虛而入，就是算著日子到了來找你罷了。”
元嬰之間的戰(zhàn)斗。
小打小鬧。
齊塵心中壓了一口氣，不敢呼出。
這老道長到底是什么修為自己不知，但絕對不是煬國或者姜國的修士。
“快點吃飯，吃了進幻境。”
見著趙希警惕仇視的眼神，老者又繼續(xù)道：“你也別看我，這是我最后能夠給出的方法。”
“小友如今的生活，實在讓人狠不下心剝肉取物。”
“這場交易如何？”
“好。”齊塵目光堅定，應出無奈：“我接受。”
“嗯。”老者點點頭，作出碰杯的姿勢：“喝一杯吧，小友。”
杯酒下肚，齊塵覺得頭暈，自己釀的酒何時有這么醉人？
閉眼，睜開。
暮日早已落下，只有燭光搖曳。
老者和趙希皆不見。
“老前輩？”
“希兒？”
齊塵起身呼喚道，但偌大的房子里面，沒有一點聲響。
踏步出去，齊塵腳下瞬間變成一條江邊小路。
不遠處，一老一少在門口踱步，走來走去的張望著屋子里面的情況。
那屋子旁邊的牛棚，一頭健壯的水牛探出頭來，目光也十分焦急。
一個白發(fā)老者如仙人一般，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前，與那一老一少攀談起來。
說了什么，齊塵聽得不是很真切。
直到靠近的時候，才聽見那老人嘴中興奮：“齊塵好，齊塵這個名字好。”
“多謝仙長，多謝仙長！”
齊塵心頭一驚，努力辨認那一老一少的長相。
“爺爺，父親！”齊塵驚呼出來。
三人的目光齊齊投了過來。
“這老者，又是誰？”自己的爺爺用生疏的目光看著自己，對著那白發(fā)老者詢問。
白發(fā)老者轉過頭來，模樣齊塵卻不認識，并不是那老道長的樣子。
“貧道并不認識。”白發(fā)老者淡漠的轉回頭去。
“不過貧道說的事情你們可要記著，這孩子出生時辰不對。”
“就像一根破繩子在吊著，這繩子斷了，他就站不起來了。”
“好生養(yǎng)著，不然活不過十七歲。”
齊塵見著，那老者說罷，走出幾步就消失不見。
接著，一聲嬰兒的啼哭從里面屋子傳了出來。
“生了！”
“生了！”
一老一少歡呼雀躍，見著接生婆從門內走了出來。
連忙遞上喜禮表示感謝。
齊塵快步上前，來到兩人身后，口中還是呼出：“爺爺，父親！”
老人家轉過頭來，道：“哪里來的瘋頭子，莫要過來沖喜。”
年輕人亦是轉過頭來，隨后遞出喜禮，目色中帶著懇求：“老人家。”
“你不過五十來歲，就不要來沖孩子的喜了。”
“這是喜禮，速速離去。”
齊塵眼中盡是對兩人的思念，他想進去，進去看看自己的母親。
看看自己的母親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女子。
緊接著，里面?zhèn)鱽碚鸲@的哀嚎聲。
接生婆大呼不好。
“怕是血崩了！你們先不要進來。”話音落罷，接生婆又快速進屋。
齊塵只見著，眾人頭頂屋上，有一團黑色的煙霧，正在慢慢的掏開瓦片往里面鉆。
那團煙霧，好像是一個人，但卻有著六只手臂，濃霧之中看不真切。
“不好！”齊塵疾呼，隨后朝著屋子里面沖去。
“你這老頭！你要干什么！”父親瘦弱的臂膀將齊塵拉了下來。
齊塵心中焦急，道：“父親，有東西進去了。”
“哪有什么東西！”爺爺照著齊塵臉上就是一拳，打的齊塵一時間七葷八素。
齊塵顧不得這么多，也許就是這團黑霧害了自己的母親。
用盡全身力氣，將兩個男人推倒在地上，隨后推開屋子。
里面。
那黑霧化作床上女人一般的模樣。
和她躺在一起。
接生婆被迷了眼，將那團黑霧作為對象，竭盡全力的止血。
旁邊女人的樣子，和齊塵想象中的不大一樣，她看起來要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溫婉。
她腹中血水浸透床墊，滴落在地上。
“錯了，錯了。”齊塵上前欲要提醒接生婆。
又被身后有力的兩雙大手給拽了出去，隨后棍棒就在自己的身上開始招呼。
隨后，齊塵掙扎著，被綁在那牛棚旁邊的柱子上。
“要是我妻子有任何意外，我饒不了你！”
父親喘著粗氣，剛才一番似乎是費盡了他所有力氣。
踉踉蹌蹌的沖進屋子里面。
齊塵被綁住動彈不得，心中默念，索契竟毫無反應。
“再不阻止，就晚了。”
齊塵心中絕望，回頭看著低頭在食槽中的水牛。
“老牛老牛，幫幫忙！”
水牛似乎聽懂，抬起頭，牙齒磋磨間，竟然真的解開了齊塵手上的繩子。
顧不得感謝水牛，齊塵快步?jīng)_到屋子里面。
卻聽見自己父親大聲呼喊母親的名字。
“小芳！”
“小芳！”
那床上的女人緊緊抱著嬰兒，眼角有淚水滑落。
但已經(jīng)沒有了生機。
身旁，那黑霧更加實體化，像是一具被燒焦的尸體。
慢慢站起身來，它的懷里面，抱著另一團如自己母親身形的黑霧。
“別跑！”
齊塵顧不得自己父親和爺爺?shù)捏@疑，見著黑影從來時的屋頂跳了出去。
跨步追了出去。
那距離好遠好遠。
齊塵感受著呼吸的疼痛，一步不停的追著。
直直的跑到江邊。
只見。
那黑影將母親身形的黑霧放在一個木筏上。
木筏上面有些鮮花，中間則安安靜靜的躺著形如母親的黑霧。
黑影輕輕將木筏一推，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隨后轉過身來，身后出現(xiàn)一把泛著黑光的匕首。
與齊塵擁有的索契，外形一模一樣。
那匕首飛速朝著自己襲來。
齊塵根本躲避不及，左臂被瞬間斬斷。
鮮血泊泊而出。
沒有消停，匕首在空中調轉方向，朝著另一只手臂襲來。
齊塵身形稍微偏頗，幸而躲過匕首。
但匕首仍不停止，斬碎空中落葉的同時又旋過刀身。
這一次，指的是咽喉。
“若是死在你手上，便是敗給老道長了對吧。”
齊塵冷靜下來，目光緊緊凝在那匕首身上。
心中按著自己以往調動索契的方式，屏氣凝神。
體內庚金印記驟然出現(xiàn)，靈氣順著噴灑的血液噴薄而出。
匕首驟至咽喉前半寸，被庚金靈氣緊緊纏繞在匕首刀柄之上。
“老道長，你的玩笑開的太過了！”
齊塵回想剛才屋子里面發(fā)生的種種，怒意震徹周身。
索性將印記中的所有靈氣全部調動，竟生生撕碎那柄匕首。
斷臂應著齊塵不要命的向前，陡然重生。
齊塵以自己從未有過的速度，兩只手死死抓住黑影喉部位置。
下一秒，黑霧飄散。
齊塵舒了一口氣，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跌跌撞撞往回趕。
卻見，不遠處，一老一少在門口踱步，走來走去的張望著屋子里面的情況。
那屋子旁邊的牛棚，一頭健壯的水牛探出頭來，目光也十分焦急。
一個白發(fā)老者如仙人一般，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身前，與那一老一少攀談起來。
說了什么，齊塵聽得不是很真切。
直到靠近的時候，才聽見那老人嘴中興奮：“齊塵好，齊塵這個名字好。”
“多謝仙長，多謝仙長！”
白發(fā)老者點頭滿意笑道：“齊穹裂缺憑誰問？塵骨猶燃火中歌。”
說罷，白發(fā)老者走出幾步，消失不見。
屋內，應聲響起嬰兒的哭聲，水牛抬起頭哞叫。
接生婆從里面走了出來，臉上露著祝福：“恭喜恭喜，母子平安。”
齊塵快步走上前去，只見門扉打開，女人溫暖疲憊的笑著。
帶淚目光落在新生兒身上。
父親見齊塵身影站在門口，臉上堆滿作為新父親的喜悅，連忙遞出一貼喜禮。
“今日皆有，今日皆有，老者，沾沾喜！”
“恭喜。”齊塵接過喜禮，目光落在一家人身上，眼中泛著淚花。
而后，門被緩緩關上，一家人的笑聲從窗戶里面飄了出來。
好讓人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