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開審的日子。
法庭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我坐在被告席上,雙手緊緊抓著椅子扶手,手心里全是汗水,指甲都快嵌進木頭里了。對面的顧沉,一臉冷酷地坐在證人席上,眼神時不時掃向我,帶著一絲得意,仿佛這場審判的結果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悅女士,您是否承認在案發當晚持刀刺殺夏沫女士,并最終導致她的死亡?”檢察官的聲音冷硬又嚴肅,在安靜的法庭里格外清晰。
我抬起頭,用了全身力氣大聲說道:“我沒有殺人!這一切都是顧沉策劃的陰謀!”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但更多的是堅定。我必須為自己辯解。
顧沉的律師立刻站起身,開始做案件陳詞。最后,他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補充道:“尊敬的法官,陪審團,林悅女士經常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我們有證據表明,她曾被診斷出患有猶豫癥,這足以證明她在案發當晚可能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顧沉也在一旁裝出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我真的不敢相信,悅悅會變成這樣,因為嫉妒做出這種事……前幾年我們一起創業時她太拼命了,導致精神上出了問題。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照顧她。”他的話像一把刀,刺向我的心。我看著他虛偽的樣子,心中充滿了憤怒。
這時,顧沉的律師又找來了幾個證人。其中一個是我的朋友,他竟然說:“林悅最近情緒很不穩定,疑神疑鬼的,我們都勸她去看看心理醫生。”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經的朋友怎么能在這個時候背叛我。這些話像利箭一樣,一下下刺痛我的內心,讓我覺得無比孤立無援。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坐在辯護律師助手席上的程靜站了起來。她眼神堅定,聲音沉穩有力:“法官大人,陪審團,我們有幾份關鍵證據需要提交。”
程靜先播放了一段錄音,夏沫的聲音清晰地傳了出來:“顧沉答應我,事成之后我們會一起離開。”法庭里頓時一片嘩然。
接著,程靜出示了夏沫收到的巨額轉賬記錄,轉賬人正是顧沉。“這筆錢的用途不明,但足以證明兩人之間有不可告人的交易。”程靜說道。
然后,程靜指向那把染血的刀的證物袋:“警方的報告顯示,刀上發現了林悅和夏沫的指紋。若林悅蓄意謀殺,刀上應該只有她一人的指紋。同時,刀柄上有細微的磨損痕跡,顯示有人曾戴著手套握過刀。這與林悅持刀時的慌亂狀態不符。”
最后,程靜出示了法醫報告:“夏沫的傷口是從下往上刺入的,這個角度意味著夏沫可能是自己控制著刀刺向自己,不符合由別人握刀刺入的角度。而且,刀傷有兩次不同的刺入痕跡,第一次較淺,第二次較深且角度有變化,那才是致命傷。我們有理由懷疑,這是顧沉在抱著夏沫時趁混亂補的一刀,以確保夏沫當場死亡。夏沫鄰居可以證實,在夏沫倒下后,只有顧沉一個人接觸過夏沫的身體。這一切都表明,這是一場顧沉精心策劃的陰謀。”
隨著程靜的證據一項項呈現,顧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原本鎮定的眼神中也閃過一絲慌亂。他的律師還在試圖反駁:“這些都是猜測,并不能證明顧沉先生就是兇手,這只是林悅女士為了逃避罪責而編造的故事。”
程靜毫不退縮,立刻回應:“顧沉先生,您能解釋一下,為什么在案發前幾個月,您開始秘密轉移財產,將大部分資產轉移到海外賬戶嗎?”
顧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的嘴唇微微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雙手在桌子底下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那是為了公司的正常資金周轉,跟這件事沒有關系!”他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眼神也開始四處游移,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法官嚴肅地看著顧沉,問道:“顧沉先生,就辯方提出的論點,請你如實回答,你與夏沫之間是否存在不正當關系,并且策劃了這起事件?”
顧沉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握緊拳頭,額頭上青筋暴起,臉上露出一絲猙獰:“我沒有!這都是她在胡說八道!”他用手指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說了這么半天,你們有什么證據證明我策劃了這件事?都是猜測和臆想罷了!”
我的心沉了一下,是啊,我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他是幕后策劃者,更沒有證據證明是他殺了夏沫。表面證據依然都是指向我。難道老天就這樣放過這個惡毒的人嗎?我絕望地低下頭,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
就在此時,觀眾席上傳來了一個弱弱的女聲,“法官大人,我有證據。”一個年輕女子站了起來。她看起來非常緊張,但眼神堅定。她徑直向前走了幾步,向法官微微鞠躬。
“你是誰?”法官問道。
“我叫向小玲,是夏沫的朋友。”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但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我們從大學開始就是好友,無話不說。我早就知道她和顧沉在一起,但并沒有很留意。直到有一天,夏沫興奮地跟我說,顧沉設計了一個完美的局,擺脫他的妻子林悅,然后和夏沫在一起,而夏沫答應幫他。“向小玲一邊說一邊望向顧沉。顧沉臉色煞白,臉上露出扭曲的神情。
“夏沫說,他們打算讓林悅在妒忌和憤怒之下傷害夏沫,這樣她就會背上故意傷人的罪名,顧沉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她離婚,帶著公司和家庭全部財產和夏沫遠走高飛。我聽后,心中雖然不安,但并沒有當真,因為這個計劃聽上去太瘋狂了,夏沫怎么可能為了幫顧沉愿意傷害自己的身體?”向小玲繼續說,“直到那天,夏沫告訴我,她在家里安裝了攝像頭,會將整個苦肉計過程錄下來,把這段精彩的表演保留起來。我驚呆了,才知道他們真的會執行那個計劃。我勸她不要傻,這太危險了,萬一出了事怎么辦,是會出人命的。可是夏沫說,顧沉早就設計好了,他問過醫生朋友,淺淺刺入右邊胸部,只會見血,絕對不會致命。我嚇壞了,不敢去告發他們......”
“住口!”顧沉再也按耐不住,歇斯底里地叫喊著,“你胡說!都是你編的,你們......你們合起伙來陷害我!”
“向小玲,你剛才說你有證據?”法官繼續問道。
小玲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說道:“我來這里,就是為了把事實展現在大家眼前。我有證據可以證明,顧沉才是真正的兇手。”
法庭上一片嘩然,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小玲。小玲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向法官說:“這里面就是那個攝像頭記錄下來的案發全過程。”
法警接過U盤,法官示意將其插入法庭的電腦。隨著視頻的播放,法庭內一片寂靜。視頻中,夏沫和林悅的對峙清晰可見,夏沫握住林悅的手,將刀刺入自己的身體,隨即倒下。緊接著,顧沉沖過去抱住夏沫,鏡頭里清晰見到夏末還面帶笑容對顧沉說了一句什么。忽然,顧沉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握住夏沫身上的刀,用力插了下去,夏沫瞬間睜大眼睛,身體掙扎了幾秒鐘后就完全不動了。這一幕讓法庭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法庭里鴉雀無聲。
小玲繼續說道:“我當時看到這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嚇得不知所措,我想,難道這也是夏沫和顧沉計劃的一部分?但是后來,我聽說夏沫真的死了,才知道那不可能是計劃的一部分。我太害怕了,不敢報警,也不敢和任何人說,一直躲在家里。甚至上次林悅的朋友來找我,我都沒敢告訴她。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說出來,這個真相就可能永遠不會有人知道,顧沉的陰謀就會得逞,真兇會逍遙法外。”
法官嚴肅地看著顧沉:“顧沉先生,你有什么要說的嗎?”
顧沉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癱坐在椅子上,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半晌,他忽然瘋癲地大笑起來,吼道:“那個愚蠢至極的女人!我竟然相信了她,她說會保守秘密,結果去跟別人炫耀,還把過程錄了下來......我就應該早點干掉她!”顧沉咆哮著,失去了最后一絲理智。
就這樣,真相終于大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