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焰在迷霧中劃出灼痕,七逸喘息著倚靠石碑。食人藤殘骸在腳邊蜷曲成焦炭,玉墜卻在此時發出蜂鳴,將最后一絲火光吸入其中。翡翠色紋路在玉面游走,漸漸凝成阿蘅的側臉。
“這不是普通玉石。“七逸摩挲著尚有余溫的墜子,突然被扯入記憶旋渦——
初代幻境
凜冬的朔風卷著冰碴,身披羽氅的少年春使跪在祭壇前。七逸驚覺自己正透過這人的眼睛看世界,掌心傳來時輪樹枝的脈動。
“阿雪,快停下!“少年嘶吼著撲向祭壇對面的冬使。少女的狼首兜鍪滾落,露出與阿蘅別無二致的容顏。她心口的冰晶長矛正在融化,滲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黑霧。
“哥哥,你還不明白嗎?“冬使指尖凝結出霜花符文,“混沌本就是春神血脈的...“
記憶在此處撕裂。七逸被拋回現實,玉墜表面多了一道冰裂紋。更詭異的是,被他斬落的食人藤殘肢正朝著玉墜朝拜,斷口處滲出帶著霜花的黑血。
碑文印證
石碑突然震顫,青苔剝落處顯出新銘文:“玉蝕魂兮,雙生劫啟“。七逸的桃花印與之共鳴,掌心傳來針扎般的刺痛。當他將玉墜按向碑文時,冰裂紋竟與三百年前的古文字嚴絲合扣。
“原來如此。“巫祝婆婆的嘆息從霧中傳來。她的蛇頭杖點地生蓮,朵朵冰火并蒂:“這玉墜本是初代雙生子的同心扣,后來者皆以為能靠它規避詛咒...“
杖尖突然刺向玉墜,七逸翻身躲過的剎那,翡翠色血液從虎口滴落。血液滲入玉墜冰裂紋的瞬間,第二段記憶洶涌而至:
五代回溯
暴雨傾盆的祠堂里,少年春使正將玉墜嵌入冰碑。他的左臂已完全木紋化,右眼卻凝結著冰晶:“后世之人,若你看到此處...“話音未落,冰碑突然伸出根須刺入其太陽穴。
現實中的玉墜開始發燙,七逸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視野正在分裂——左眼看到迷霧森林的真實景象,右眼卻映出五代春使被吸干腦髓的畫面。更可怕的是,阿蘅的呼喚正從兩個時空同時傳來:
“七逸哥,別相信玉墜!“
雙重真相
食人藤廢墟中升起青銅鏡陣。七逸在鏡中看見自己脖頸浮現鱗片狀紋路,而玉墜里封存的歷代春使殘魂正試圖侵占他的意識。當第五道殘魂即將突破封印時,阿蘅的銀蝶簪突然破空而來,簪尖刺入玉墜冰裂紋。
“他們騙了你!“阿蘅從霧中沖出,霜白鬢角顯示她已動用禁術,“玉墜不是護身符,是轉移詛咒的容器!“
鏡陣應聲而碎。七逸看著阿蘅心口浮現的冰棱胎記,與初代冬使的傷痕完全重合。玉墜在銀蝶簪的震顫中裂成兩半,露出內芯的琥珀色結晶——那里面封存著雙生子締約時的血誓。
血誓重現
當七逸的翡翠血滴上琥珀,三百年前的場景轟然鋪展:
初代春使割破雙生妹妹的手腕,將兩人的血引入玉髓:“以吾等為祭,斷后世雙生劫。“但冰棺中的冬使突然睜眼,在玉墜內側刻下逆轉咒文:“后來者,當破此桎梏。“
現實中的迷霧森林開始坍縮,七逸的植物化速度驟然加快。他眼睜睜看著藤蔓鉆出指縫,卻在觸及阿蘅眼淚的瞬間停滯——那些淚珠落地成冰,與玉墜殘片共鳴出星圖軌跡。
“往生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阿蘅握住他木化的手掌按向心口,雙生心跳震碎了最后一塊玉墜,“這次我們改寫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