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下午的我們,暮色透過車窗描畫著戰利品的輪廓,我在手機前置鏡頭里看見個陌生自己.一周緊張感這刻慢慢放下來,星野問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購物的疲倦有沒有沖散心中的不適感.姒語突然把車停在濱江大道,我們赤腳拎著Jimmy Choo跑向江灘,浪花卷走她價值六位數的羊絨披肩“這才是我們的樣子,“她將香檳潑向星空,“我們從來不是誰的影子……”她們以為我的異常是在家族受了委屈,看著她們那種無助害怕被心里暖暖替代,我們彼此相視一笑……我在心里默默加了句謝謝你們.
晚上回到老宅后,睡了一覺.醒來發現暴雨砸在臨淵閣的琉璃瓦上,我抱著大提琴去到了八角亭里.這把四百年的瓜奈利琴身還殘留著原主的氣息,檀木香混著松香,像她永遠緊抿的唇線。琴弓剛觸到G弦,左手小指突然痙攣——這具身體的條件反射。原主在暴雨天總會犯這毛病,記憶力她父母就是在這樣的雨夜墜崖的。我對著泛起青紫的指尖呵氣,突然聽見回廊傳來腳步聲。十二盞宮燈次第亮起,如同幽冥引路的磷火。西裝下擺掃過積水的金磚,霍臨淵(人稱殿下)停在三米外,記憶里這是他永遠劃下的楚河漢界。云紋窗欞漏下的月光在他臉上割裂出深淺溝壑,像是米開朗基羅未完成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