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知道牙幫覆滅消息的是內(nèi)院弟子們。

青霞苑各樓堂早已人聲鼎沸，弟子們私下傳音不斷，不敢明言，卻都在討論那個昨夜橫掃牙幫的神秘女子。

“她到底是什么境界？不可能只是大斗師吧？”

“連袁牙都被一掌廢了，夜璃恐怕早就斗靈了吧！”

“太狠了，這女人……不能惹?！?

曾被袁牙欺負(fù)過的人們，見到牙幫覆滅后，反而紛紛奔走相告，眼中燃起許久未有的希望。

“這回牙幫沒了，我們能喘口氣了?！?

“她一個人，把我們這些年都不敢做的事做了。”

“咱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怕了？”

牙幫倒塌，震碎的不只是勢力結(jié)構(gòu)，更是很多弟子心中的懼怯二字。

大部分人感到痛快，認(rèn)為舊秩序該被打破；

但也有人警惕起來，認(rèn)為夜璃是個極端危險之人。

更有人開始動起心思：

“她一人之力滅掉牙幫……是不是說明她背后另有勢力？”

“要不……我們試著接觸她？”

一夜之間，青霞宛內(nèi)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徹底重塑，夜璃一躍成為最不可忽視的存在。

隨后消息慢慢發(fā)酵到外院那些弟子中。因為他們深處外院，聲音沒有及時得到一手消息，基本都是很離譜的傳言。

“聽說了嗎？夜璃她一個人沖進牙幫老巢，把他們都端了！”

“真的假的？！袁牙不是七星斗師嗎？”

“廢了，修為沒了，聽說哭了整整一夜。你敢信？那可是牙幫老大！”

“夜璃……這是女魔頭啊，太狠了！”

先是掌摑鐘嶸，當(dāng)眾廢三人，再強闖重地封樓滅幫，這不是普通弟子能干出來的事，而是徹底顛覆秩序、撼動權(quán)力的強者行徑！

而當(dāng)消息傳入納蘭嫣然耳中時，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宗主親傳，也終于在庭院外的石亭中睜開了雙目。

那雙眸，宛如霜雪凝玉，閃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冷意與興致。

“你說，她昨夜一人，廢了牙幫所有人？”

嫣然身旁的貼身侍女輕聲回道：“是啊。袁牙、鐘嶸等人盡廢。其他牙幫弟子，全數(shù)重傷，無一幸免?！?

“呵……”納蘭嫣然輕笑，“倒是個狠角色。”

她站起身來，白衣如雪，眉眼之間盡是天驕傲骨，“希望你可以給我?guī)硪恍┨魬?zhàn)。”

她素來高傲，不屑與牙幫同流合污，也曾因勸阻無果而冷眼旁觀，如今看到夜璃雷霆手段，竟生出一絲莫名欣賞之意。

但更多的，是一種淡淡的危機感。她怕日后有朝一日自己被別人超過，那是自己自尊所不允許的。

與此同時，在宗門高層，長老會中，也因為此事爆發(fā)了極為劇烈的分歧與爭論。

部分與牙幫關(guān)系密切的長老，尤其是袁牙的叔父林赫長老，怒不可遏：

“她區(qū)區(qū)一個新入門的弟子，膽敢廢我嫡親！簡直無法無天！”

“此風(fēng)不可長！今日她廢了牙幫，明日豈不是要動你我？”

而主審長老、刑堂執(zhí)掌卻冷聲反駁：

“林長老莫忘了，宗門有宗規(guī)，牙幫三人夜闖她修行之所，意圖謀害，乃先犯者?！?

“夜璃出手雖重，卻非無據(jù)。且至今，她未殺一人，反倒留其生路，是否無法無天，你我心知肚明?！?

“再者牙幫這幾年，可干凈不到哪去。”

場面一度僵持，火藥味濃烈。

但最終，幾位地位更高的長老未作聲，僅讓刑堂派人審查事實，卻未下追責(zé)之令。

這意味著夜璃不會受罰。

哪怕廢了袁牙，也不會！

這一刻，不少人心中陡然明白了一件事：

夜璃，不只是個敢殺的人。

她背后，或許真有撐腰之人，或者她本身就是那股“新勢力”的代言。

......

夜璃正在修整庭院，昨夜大戰(zhàn)后，衣裙未換，銀發(fā)束而不散，整個人冷冽中透著一種難以接近的威壓感。

她似乎早已察覺來人，并未抬頭，只道：“沈淵，你來做什么？”

沈淵微微一頓，卻沒有退縮，而是拱手一禮，神情鄭重：“我聽說……牙幫昨夜覆滅，皆是你一人所為?！?

夜璃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覺得我做的不對嗎？”

沈淵苦笑搖頭：“若換作是我，也許早就死在他們手里了。你做得對?！?

他深吸口氣，神色變得正經(jīng)且沉穩(wěn)：“夜璃，我想追隨于你。”

夜璃挑眉，似笑非笑：“哦？沈師兄這般聰明人，會愿意屈身于我？”

“不是屈身。”沈淵直視她眼睛，“是我認(rèn)清了：云嵐宗里，敢逆流而上的人很少，你是其中之一。我沈淵自問聰明，可惜實力不夠，后臺也弱。若是再不早做打算，恐怕一輩子都只能茍活在各堂各幫之下?！?

“而你不同?！?

他語氣平靜，卻字字鏗鏘，“你打碎了舊制，也必定能開出新路。若你愿收我，我盡全力為你披荊斬棘，為你分憂解難?！?

夜璃沉默了一瞬，眼神深邃，似在考量眼前之人。

沈淵并未催促，只是靜靜等著。

良久，夜璃緩緩開口：“我不養(yǎng)閑人，也不收投機者?！?

“你若真要跟我，以后有事，我一句話，你便得往前沖，生死不論。你可敢？”

沈淵毫不猶豫：“敢?！?

夜璃淡淡一笑，眼中露出一絲滿意：“好，那你就是我夜璃的人了?！?

“從今日起，云嵐宗若有人敢動你，便等于動我。”

沈淵心頭一震，隨即深深一揖，語氣帶著幾分真意：“多謝夜璃……不，老大?！?

“別謝得太早，我的路……可不好走?！币沽]了揮手，轉(zhuǎn)身走入堂中，語氣平靜，“明天就是云嵐宗大比了，好好準(zhǔn)備吧，我不希望我的小弟早早的出局，這樣我會很沒面子的?！?

沈淵聞言，胸膛驟然一熱，抬頭時眼中已燃起灼灼戰(zhàn)意。

他抬手重重一揖，聲音洪亮如鐘：“老大放心！沈淵雖不敢稱天縱奇才，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若我真在臺上折了，那是我技不如人；可要是我贏了……”他頓了頓，目光追著夜璃的背影，語氣斬釘截鐵，“便算是給您納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