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穹看著四周，這空間黑漆漆的，不，準確來說是一片虛無混沌的狀態。

這要是自己的心靈世界，怎么可能？！

自己這么善良，心靈世界怎么可能這么黑，自己的心，怎么可能是黑的。

怎么可能沒有心。

“而且，這里，這片空間，就好像是專門為永恒之種準備的生長地。”

牧穹看著那小樹苗，此刻已經長到了七八厘米。

牧穹好像能感知到，一股莫名的聯系，將自己和小樹搭建到了一起。

自己，仿佛成了小樹。

成了一棵樹。

這棵小樹苗，就仿佛成了自己的分身一樣。

“這種聯系，好像是那些能量造成的。”

牧穹眼神微動，自己這片神秘的空間之中，充斥著難以想象的海量銀白色能量，這些能量正在化作養料，源源不斷地被永恒之種汲取，而自己和永恒之種長出的小樹的聯系，好像也是因為這些能量的關系，而建立的。

“這些能量的來源在哪里？我體內怎么會有這么多能量，怎么能容納下這么多能量，這些能量是天生的，還是后天因為什么原因造成的，放入我體內的？”

牧穹想不通。

尤其是，隨著小樹的生長不斷抽取空間內的能量，牧穹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

隱隱約約間，他甚至感覺自身的修煉速度可能都能快上很多。

以前的自己，天資就仿佛被這股力量壓制住了一般。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這一刻，牧穹感覺自己這些年就仿佛白活了一樣。

他對自己的身體，對自身，竟然好像一點都不了解。

“永恒之種，是爸媽帶回來的，我身上的這些，會不會和爸媽有關？”

“可是，為什么呢？”

牧穹越想越頭疼。

父母和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忽然。

牧穹眼神微動。

神秘空間內。

濃郁的能量被吸收一空。

樹影搖曳，小樹苗長到十五六厘米高，樹苗頂部，向兩側開始抽出小小的枝芽，繼而迅速長成小指粗細，五六厘米長的小樹枝。

奇異的是，整棵小樹苗，到現在還是光禿禿的，除了枝干外，一片樹葉都沒有。

“樹，不長了。”

“能量，耗盡了。”

牧穹盯著小樹苗，這一刻他有種奇異的錯覺，小樹苗就是我，我就是小樹苗。

忽然，牧穹微微凝眉，一股特殊的心靈波動，與他融為一體。

“永恒之樹？”

牧穹心中微動，有些吃驚。

他好像從小樹苗中得到了一些特殊的記憶，或者說是傳承記憶？還是本源記憶？

牧穹，知道了小樹苗的名字。

同時，他好像多出了一種感知。

周圍，能感知到許許多多的情緒，心靈波動。

想吃！

好想吃！

牧穹隱隱誕生出一種渴望，一種渴求。

可是，吃不到。

這些能量，好像還不是它一株小樹苗能夠直接隔空汲取的。

它還只能吸收一些特殊的養料。

“什么鬼，我好像真成這棵樹了，成了這棵樹的意識，就像多了個分身一樣。”

牧穹暗罵一聲，他剛剛竟然有種好餓的感覺。

有種成長缺乏肥料的感覺。

牧穹掙脫從小樹苗上傳來的本能影響。

他盯著小樹苗，若有所思。

“永恒之種，長成了永恒之樹，可是，就這樣？對我一點提升都沒有，好像就多了一個分身似的。”

“不，這東西，爸媽很重視的樣子，吳文天也想搶，這肯定是個寶貝，寶貝不該是這樣的......或者說，餓，難道說是要喂養什么東西，才能看到它的作用？”

牧穹猜測。

可這棵樹，好像是吃心靈意志之力的。

而且現在它還不具備直接吃的能力，好像還只能吃些特殊的養料。

可這養料，是什么玩意？自己上哪去找。

自己找到了，又怎么喂它？

牧穹現在滿肚子的問號，永恒之種他融合了，沒有像自家老爹擔心的那樣爆體。

可是這玩意，好像就是個雞肋，沒啥用。

“先回房間，不能在外面站著，太惹眼了，容易引起吳文天的懷疑。”

牧穹收攏心思，手上的動作在他進入這片特殊空間的過程中，一直沒有停下過。

此刻，牧穹用掃把，把花盆碎塊和土壤還有那株蘆薈，一起全部掃入簸箕，然后倒進垃圾桶。

“明天上學的時候順手再帶去丟了。”

牧穹喃喃一聲，臉上一點異樣的表情都沒有，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泰然自若地回到房間。

“嗯？餓，有吃的。”

剛走進房間，牧穹精神一動，目光落在了桌子左邊的抽屜。

什么情況？我房里有小樹現在能吃的東西？

牧穹抽屜里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走上去，直接拉開抽屜，那股吃東西的欲望一下子大漲。

牧穹目光落在抽屜里的一個相框上。

相框內，裝著一張牧穹小時候畫的一張畫。

上面用水彩筆，以簡筆畫的風格，勾勒出一個小小的牧穹，左手牽著父親牧田，右手牽著母親焦靈仙，一家三口站在一棟木房子前。

畫上的牧穹，是用黑色水彩筆畫的，父親牧田的頭發是白色的，母親的頭發是黑灰色，四周的地面上，還有著一道道拖的長長的陰影。

“這張畫，上面有好濃郁的情緒。”

牧穹心中一驚，以前的他無法察覺，可現在牧穹在小樹的影響下，一眼就能發現上面蘊含著濃郁的情緒之力。

情緒，是心靈意志的一種體現。

這張畫上，有著濃郁的思念之力。

因為這張畫，是母親焦靈仙失蹤前，一家三口最后一次在學校親子活動的時候，牧穹畫的。

那一年，牧穹六歲。

母親失蹤后，牧穹這些年經常會將這張畫拿出來觀看，有時候看著看著就發呆了。

畫上面的情緒之力，應該就是這么來的。

匯聚了牧穹從小到大，到現在的大量思念之情。

“這個，好像可以喂給小樹，可是......我現在好像就是樹，我吃我自己？”

牧穹思緒微微發散，好像有些歪了。

這是不是有點那啥......

過于變態了。

牧穹很快驅散這一絲異樣情緒。

現在的情況危急。

別說是自己的東西自己吃，天經地義了。

就是再那啥點，牧穹也頂多猶豫一瞬間，就選擇吃下。

當務之急，牧穹破局的希望，很大一部分都寄托在這神秘的永恒之種上。

能拿情緒之力，測出小樹的作用，不虧。

何況只是情緒之力給小樹汲取了，畫又不會損毀，畫仍然還在。

實際上，什么都沒虧。

自己其實還算賺了。

牧穹不再猶豫，坐在椅子上，望著畫，一副好像因為父親失蹤了，有些孤單可憐，在盯著這張一家三口的畫，尋找安全感的模樣。

可實際上。

“吸收。”

牧穹操控小樹，一瞬間，好像有一種聯系從小樹順著他的身體，他的手，蔓延到畫上。

牧穹的身體，在這一刻，仿佛就成了小樹延伸出的枝干。

輕輕一碰。

簡筆畫上的大量情緒之力，瞬間被汲取一空。

然后......沒了？

牧穹怔神瞬間，小樹吸收完情緒之力，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

也沒見長大的。

就在這時。

牧穹眼神微動。

小樹樹干之中，有一片額外的樹內空間，這一刻......里面好像緩緩凝練出了一滴......

一滴泛金色的樹汁。

……

面包車內。

吳文天三人盯著監控下，好像在發呆的牧穹。

“牧田失蹤，這小天才好像都快癡了，現在傻傻抱著個畫框，在那發呆，睹物思人。內心說不定現在很孤單很害怕，哈哈。”妖艷女子盯著牧穹，忽然笑出聲來。

她就享受這種玩弄天才的快感。

武道修行，她三十多歲才艱難成為武者。

后面為了提升實力更是付出了大代價，將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而像牧穹這種天才，不出意外二十出頭就有望突破，成為武者。

隨著時間增長，天賦就能讓他們自然而然輕松擁有和她一樣的實力。

這讓她既羨慕，又嫉妒。

“確實，果然還是個孩子，學生仔就是這么單純，以為盯著個畫框就能把牧田盼回來。”

吳文天笑了笑，說道，“就這單純的老實孩子，我覺得都不用再試探了，三天后直接動手抓人吧。”

“嗯，我支持，就這么一個準武者，直接抓就完事了。”妖艷女子立即贊同道。

精瘦男子不語，只是眉間也舒展許多。

吳文天和妖艷女子見狀也沒再提。

三人繼續盯著監控，都有種貓戲老鼠的快感。

不過精瘦男子還是有些警惕，問道：“當時翻的時候，你們誰翻到過這畫框嗎？仔細檢查過沒有，別永恒之淚就藏在里面，我們反而成了那只被戲耍的老鼠。”

“放心吧，我看到老吳翻過，沒問題。”妖艷女子笑道。

“嗯，那畫框結構很簡單，里面除了那張畫紙，什么都沒有。”

吳文天笑道，“畫框我也檢查過，里面沒可能藏東西。”

“那就好。”

精瘦男子這才放心，再看向監控的目光中，多出幾許輕松與他自己都不容易察覺的輕視。

“不過永恒之淚，牧田到底藏在哪了？”

妖艷女子出聲，“這玩意，可真是難找，牧田家都翻遍了，死活就是找不到。”

“先用牧穹這傻小子的監控視頻，去威脅一下牧田，看看能不能讓他開口吧，還不開口，就讓他等著，三天后父子在荒野區團聚。”吳文天瞇了瞇眼道。

精瘦男子沒出聲，選擇默認。

這一點上，他也很頭疼。

永恒之淚實在是太難找了。

牧田家他們都翻遍了，基本能確定永恒之淚，很大概率不在這房子里，但沒法將這房子拆掉，將墻一面面敲開確定，他們還是不能排除東西可能還藏在這房子中的可能性。

“都沒意見，那就這樣定了。”

吳文天活動了下身體，看著監控中的牧穹，笑了笑，又說道，“牧穹這傻小子看上去什么也不知道，沒必要都在這盯著，留一個人就行。

我晚點還得帶人巡邏一下萬通天匯，不能在這久留。”

吳文天看向兩人，“今晚你們倆商量下，誰來負責盯著監控，明晚我有時間，到時候可以由我來盯。”

精瘦男子點點頭，看向妖艷女子。

妖艷女子立即搖了搖頭：“別看我，我不想熬夜，而且你們不知道嗎？晚上正是一個女人情緒化最嚴重的時候，你們讓我盯，我看煩了，上去就動手可別怪我。”

“行，我來盯。”精瘦男子無語，他本來也沒想讓蛇女來盯。

讓受到獸化影響，性格有些急躁的蛇女來盯著牧穹，他自己就第一個無法放心。

“好，那就你了，明晚就老吳來，我負責后天動手抓這小家伙。”妖艷女子道。

“行。”吳文天點了點頭。

誰負責盯，他其實不太在意。

三人是一條船上的，精瘦男子要是發現了什么不說，那除非再干掉自己和蛇女，不然，自己和蛇女將事情往組織上一捅，一曝光。

讓組織知道精瘦男子想偷偷昧下深淵組織最重要的寶物，那后果不是精瘦男子能夠承受得住的。

要不是因為這一點，他們也不用顧慮重重，如此處心積慮。

精瘦男子也點頭，他看向妖艷女子，叮囑道：“你也別閑著，明天記得安排下手下的人，盯好了牧穹，在三天后動手抓人之前，不能出意外，不能讓這小子脫離我們的視線，脫離我們的掌控。”

“行，沒問題。”妖艷女子笑著點頭。

精瘦男子也沒再說，安排點人盯著牧穹，這對他們來說是小事。

吳文天也沒將這當回事。

作為深淵組織潛伏在天海基地市的中層成員，他們三人分別是深淵組織在天海基地市南區的行動組長，情報組長，后勤負責人。

三人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架空在南區的深淵組織負責人的掌控和影響力。

何況，有權力不用，過期作廢。

隨便捏造個理由，就可以調動手下的人，來做免費勞動力，給他們盯好牧穹。

“行，那就這么定了，我先走了。”吳文天笑了笑，轉身推開車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