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燃燒的白虎宮(2)
- 配角在武林生存
- 涼俐
- 5346字
- 2025-04-07 18:00:00
-咔嚓!-呼啦!
后廚的外梁被火燒著倒塌了。
后院地面滾動一次震動,夏德妃的頭就一陣劇痛。已經到達極限的身體狀態,小小的沖擊也會發出慘叫。但在這里靜靜地坐著,肯定會被人殺死。“你,你怎么現在還在后宮?”
“仁貴妃把朱雀牌給了我。雖然是暫時的。”“朱雀牌給了你……”朱雀牌是仁貴妃賜予真正值得信賴的親信的身份牌。
雖然仁貴妃手下有眾多侍女,但得到朱雀牌的親信只有侍女長賢堂一人。基本上,太子妃的令牌不是誰都能得到的。
即使那令牌的主人犯下不德之罪,也會損害信任他的太子妃的權威。簡而言之,那人完全得到了仁貴妃的信任。
雪太平趕緊扶起德妃。
身體再次發出痛苦的呻吟,但德妃咬緊牙關忍住了疼痛。
“一旦離開后宮,藏身之處還是不少的。實在不行,也可以躲在白仙宮的內室里。”“你為何要幫我?”
在燃燒的白虎宮的熱氣中,德妃勉強抓住了即將遠去的精神,問道:“你……不是已經看穿了我所做的一切嗎?”
“……您是在說香囊的事嗎?”
“”
...
雪太平一邊引導著德妃前進,一邊說道。
“德妃親自主導的事情,有太多不妥之處。”“你怎么知道的?”至少在這后宮里,沒有人察覺到德妃的真面目。
人們說仁鳳夏家的人為了出人頭地而迷失了方向,但這不過是本宮高官之間的傳言罷了。
除了偶爾來白仙宮與仁貴妃比試劍術外,那人幾乎不露面。僅憑這些,怎么能看穿德妃的內心和氣質呢?
雪太平與德妃真正單獨交談的次數不過兩次。一次是在白虎宮的茶室里,雪太平向德妃表白心跡的時候。那跪在地上傾訴心聲的男人看起來是多么可笑。
然而,那男人卻在那時依然將目光投向德妃,試圖窺探她的內心。
“德妃親自主導的事情,不可能如此明顯地暴露真相。據我所知,德妃無論做什么事都會更加謹慎。”“真是奇怪的人。你見過我幾次就如此確信?”雪太平一邊穿過后院一邊思考。
不難想象,在天龍戀歌中,德妃夏月會悲慘地落敗。畢竟,她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出現的角色。然而,她的失敗方式卻令人疑惑。
作為白虎宮的主人,怎么會如此輕易地落敗?無論使用什么手段,都不會輕易暴露尾巴的謹慎之人。所有的故事都需要一定的合理性。而要讓德妃夏月悲慘地落敗,故事的可能性并不多。
“仁鳳夏家是否卷入了內部的爭斗?”
雪太平準確地指出了盲點,夏德妃咽了口氣。
本以為只是個會點劍術的武人。然而,只是片面地觀察事情的發展,卻能準確地抓住核心。
“你……”
“那么,我來傳達一個好消息。差點中計的仁貴妃也已經意識到了現在的狀況。為了討論情況,現在正去見副將軍。”
“”
...
“先逃走保住性命,情況可能會好轉。”
本以為是要來取我首級的使者,反而說出了充滿希望的話。
作為計謀受害者的仁貴妃清楚地認識到了情況。對夏德妃來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了。“在仁貴妃準確理解情況并采取行動之前,絕對不能被抓住。”
“……本宮的貴妃親自來抓我了。”“……貴妃?”這是皇帝直屬別動隊的名字。
他們的行動就像夜幕中潛伏的猛獸,隱秘而強大。
一聽到這個名字,雪太平就皺起了眉頭。貴妃們確實是個麻煩的對手。
單個人的實力可能不及雪太平,但如果多人展開陣法,戰略性地圍攻,就難以應對。與張來率領的別動隊完全不同。皇帝直屬的別動隊不是誰都能擔任的。
“以這種速度……很快就會被抓住……在事情變得更復雜之前,把我帶到皇上那里,明確所有的罪行……”“那是誰的主意?”“……忠義妃夏彩琳。”
她是仁封夏家的女兒中地位最高的。
雪太平也知道這個名字。她是住在本宮的云城皇帝的第四妃。
“即使仁貴妃對情況不滿,沒有證據也無法說什么。那個香囊作為白虎宮的禮物進入朱雀宮是明確的事實。”
“”
...
“忠義妃如果抓住這一點糾纏不休,我就無法反駁。”夏德妃苦笑著說。“你還要為我辯護嗎?”“我不這么想。我只是想問。”雪太平認真地說。
其他的事情有什么重要的。雪太平想知道的只有一個。“夏德妃,是你做的嗎?”德妃夏月是個什么樣的人,已經很清楚了。
被權力蒙蔽了雙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絕對不是善良的人。放任不管,就會成為擾亂后宮的泥鰍,讓宮中更加混亂。
并不是那種善良到應該幫助的人。然而,那是天龍戀歌中的故事。即使完全相同的人,現在的夏德妃是否有罪?
誰有權以尚未發生的未來的罪惡來推測并懲罰他人?
未來的事只是未來的事。雪太平所看到的是現在的夏德妃。
“”
...
“...夏德妃,是您做的嗎?”
因此,雪太平的問題是如此自然和合理。
然而,面對這個自然合理的問題,夏德妃一時語塞。因為沒有人向夏德妃提出過這個問題。
在這個充滿權謀和暗斗的天都宮中,心證往往就是確證。畢竟,那些意志堅定的人不會輕易提供物證。
“”
...
夏德妃艱難地邁出腳步,用幾乎停頓的聲音說道。“我沒有...沒有做...”“是的,那不是最重要的嗎?”
雪太平在判斷事情時并不喜歡復雜地思考。
他說沒有做。而且雪太平也認為,夏德妃似乎沒有做。還有什么比這更復雜的理由呢?
雪太平那令人難以置信的爽快態度,讓夏德妃不得不瞪大眼睛。“你...真是按照自己的信念生活啊。”關于雪太平這個人,已經了解得差不多了。
救了陳淑妃,與仁貴妃對峙,為保妃在別動隊前擋路。如果他認為自己是對的,就會不顧前后直行的人。即使有時性命攸關,如果他認為是對的,就會那樣做的人。
白仙李哲云把雪太平帶進宮里,也是因為少年的那種氣質引起了注意。
如果只是劍術高超的人,到處都是。然而,雪太平是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的人。‘愚蠢。’夏德妃這樣想。生活應該更加狡猾和卑鄙。
即使不愿意,也有很多必須那樣生活的瞬間。因為是仁鳳夏家的女兒。然而,夏德妃無法否定那樣的男人。
理由嘛...也許很明顯。-咚!咣當!
“夏德妃娘娘。”“咳咳,咳咳...”跑到后院,不久就完全腿軟了。
夏德妃趴在地上,幾次干咳。“夏德妃娘娘。還不如背您更好。”“我羨慕你。”“……什么?”夏德妃艱難地抬起頭,仔細打量著雪太平的臉。
真心為夏德妃擔心的樣子,似乎與自己是站在對立面的。“我說過我羨慕你。”“突然這么說……”
是因為生命危在旦夕嗎?
還是因為即將到來的末日終于來臨了?
感情莫名涌上心頭,夏德妃做出了平時絕對不會做的決定。
“我留在這里,你走吧。告訴仁貴妃,我做的是對的。”“什么?”
“忠義妃不可能沒有任何準備就做出這樣的事情。既然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站在我這邊反而對你不利。對仁貴妃也是一樣。”
夏德妃顫抖著胳膊,緊緊握住力量,說道。
“執著于棄子是無法在大局中取勝的。記住這一點。”
“”
...
“我再怎么說也是白虎宮的主人。如果仁鳳夏家的太子妃因行不正而被廢,即使是權勢滔天的仁鳳夏家,也不可能毫發無損。對正善仁家來說,這是一個大好機會。”
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忠義妃夏彩琳策劃的這個計謀,反而在削弱仁鳳夏家的權勢。
然而,盡管如此,忠義妃還是想保住自己的位置。
誰都一樣。比起家族的威望,自己的生命更為重要。
如果仁鳳夏家內部有不可替代的人物,那么即使撕破一些大圖也無所謂。
“我說過我羨慕你。你是一個在任何巨大考驗面前都能堅持自己信念的人。”
“”
...
“那是因為你強大,才能做出的選擇。”雪太平的話讓他的話堵住了。
用短刀刺傷自己,驅散淑妃的誘惑,在仁貴妃面前拔劍,擋在別動隊前。
所有這些事情,都是因為雪太平強大到擁有劍尊的資質才能做到的。“然而,世界上沒有那么強大的人更多。”
“夏德妃娘娘。”
“我沒有你那么強大。也許,我也想成為像你這樣的人。”夏德妃像吐出來一樣坦白了。她的聲音在顫抖。
世界上所有人不能堅持自己信念的原因,比想象中更簡單。因為他們弱小。弱小的人為了生存,有時不得不閉上眼睛。
對不義視而不見,伸手去抓卑鄙的手段,有時不得不走向良心所指的反方向。作為仁鳳夏家的女兒出生,一直像被追趕一樣生活的夏德妃。生活就是斗爭。為了生存,必須不擇手段。不懷疑就會被毒殺。無法證明就會被拋棄。
談論浪漫和堅持信念是強者的特權。勉強活下去的人能談論的只有現實。
當那個還未成年的少女懂事時,已經渾身沾滿了令人作嘔的污穢。那么多人選擇對不義視而不見,成為談論現實的人。大家都這樣。
站在雪太平面前,這個事實顯得格外羞恥。盡管如此,還是會羨慕那個男人……真是無可奈何的生物。
嫉妒太過純樸,自卑又太過悲慘。只是,那種感情而已。“反正無法擺脫那些爪牙。所以……就這樣吧……”“夏德妃娘娘。”
然而,雪太平打斷了夏德妃的話。
“別說奇怪的話,快起來。我有想法。”
對于雪太平這個男人來說,拋棄夏德妃甚至不在選擇范圍內。
無論夏德妃說什么,對雪太平來說都不重要。“無論如何,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明白嗎?”這就是雪太平這個男人。
*
鬼手組長云白。
連這個名字都是假名。用黑色面罩緊緊裹住臉,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連名字都沒有登記在宮中的人名簿上。
只知道他是皇帝直屬的武官,負責指揮鬼手們。
他帶著幾個鬼手隊員出現在白虎宮時,火災發生還不到十分鐘。
他的應對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連在白虎宮中門附近休息的夏彩琳都感到驚訝。“情況已經了解了。忠義妃似乎沒有受重傷,真是萬幸。”“但是……我們的夏月……”
“夏德妃娘娘由我們鬼手負責抓捕。鬼手們已經分散在后宮周圍。有赤宮的哨兵在,他們也逃不遠。”
聲音低沉有力。從魁梧的身材來看,似乎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
跟隨他的鬼手隊員們也都用面罩嚴密地遮住臉。因為鬼手隊員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沒有人能認出他們。
投入白虎宮的鬼手們幾乎達到了三十人。再加上忠義妃帶來的十幾人,又多帶了二十人左右。實際上,大部分的鬼手們都已經投入了。
白虎宮各處散開的鬼手們的行動完全沒有浪費。
沒有必要特意進入燃燒的白虎宮。反正德妃夏月的目的應該是逃離這座后宮。
那么,只要占領白虎宮外出的中門就可以了。以女性的身體是無法翻越后宮的圍墻的。事情比想象中變得更大,雖然有些慌張,但云白明確地說道。
“時間不多了。很快本宮的士兵們就會來后宮滅火。如果人多了,找到德妃娘娘會更困難。”“那么……”
在忠義妃開口之前,旁邊的一名鬼手隊員提高了聲音。“聽說在對面中門那邊發現了德妃娘娘!”“情況比想象中更快地整理好了。抓住后帶回來,趕緊回本宮吧。”
“可是……”
相對年輕的鬼手隊員顫抖著聲音說道。
“有一個奇怪的武士守在中門前……德妃娘娘逃走了。”“……什么?”鬼手這個武士集團與天都國及其歷史共同存在。
他們雖然不站在明處,但總是在水下以皇帝的利刃活動,并以此為自豪。
每個人的武力都足以與赤宮的高級武官相媲美,如果一定數量以上的人聚集起來使用陣法,即使是將軍級的武士也難以抵擋。
十名以上的鬼手們無法制服的敵人,只有純粹以武力占據將軍位置的副將軍鄭世泰。當鬼手隊長白云到達后院的中門時,已經有十幾名鬼手隊員倒下了。
燃燒的白虎宮。
四周被染紅的深夜。斷裂的大梁聲更加增添了現場的肅殺氣氛。
在那熱氣面前,擋在中門的男人的眼睛顯露出來。那眼睛就像野獸一樣。云白帶領二十名鬼手隊員到達后院,不禁顫抖。
擋住去路的男子,甚至沒有握著真劍。
只是反手握著敵宮武士們練習用的木劍,高高地站在中門前。
雖然穿著隨處可見的武官服,但臉上蒙著黑色面罩。搶走了倒下的鬼手一人的面罩蒙在自己的臉上。蔓延的火光在周圍引起了一片火光。雖然熱得汗流浹背,但鬼手隊員們卻連神經都無法集中。
守在中門的男人的眼中升起的殺意仿佛在低語。隨便動手就會死。
“先拉開距離,展開陣法,觀察那家伙的狀態——”云白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和男人對視了。然后男人跺了跺地板。不,只有跺地板的結果留了下來。
男子的身影如風般疾馳,早已消失在視野之外。留下的,只有踏地后揚起的塵土,無依無靠地升騰。
-呼!“咳!”
那個男人已經迅速穿過隊員之間,鉆進了最后方的先知的懷里。
他用肘部猛擊巫師的胸口,然后抓住一只胳膊纏住,將其摔倒在地。巫師發出一聲呻吟,喘著粗氣,隨即失去了意識。
巫師是為了形成鬼卒的陣法而施展道術的人。如果是多對一的戰斗,他是最先要制服的麻煩人物。男人似乎知道那個事實。‘……動作真快!’
云白迅速拔劍,高聲呼喊布陣。對方顯然是已達相當境界的高手。
還沒等下令,那男子便迅速用腳纏住身旁的兩名弓兵,并用木刀猛擊他們的后頸。先遣部隊之后,再打擊遠距離攻擊的弓兵。
一系列的過程是如此自然。他本能地知道如何應對成群結隊、策略性攻擊的對手。‘即使如此,一擊制勝?是本宮的將軍級人物嗎?’
‘但是,如果是那樣的人物,應該在宮廷高官的名冊上才對……!身材也小,看起來也不像有那么大年紀……!’
云白迅速掏出幾枚暗器,朝那家伙扔去。首先必須壓制住他那敏捷的動作。那個男人迅速轉身,一記肘擊將對手擊倒,然后迅速后退了一步。
-呼啦!咔嚓!
男子背對著燃燒的白虎宮,整理著木劍的末端,調整了姿勢。
包括云白在內的二十一人投入的后援部隊,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有三人被制服了。剩下的數是十八。
赤軍一旦開始整頓陣型,勝算便會減少。知曉這一點的他,因此急于速戰速決。畢竟時間對敵軍有利。“展開安死陣!集中精力封鎖它的行動!”
鬼手運伯拔出了直接從皇上那里受賜的太成劍。這是一流武官才能擁有的寶劍。鬼手隊員們開始分散到內廷各處,形成包圍陣勢。
在那期間,一直低著頭的男人,重新握住木劍,猛地抬起頭來。瞬間,云白與那個男人的目光相遇了。那眼神……就像在尋找獵物的野獸一樣,閃爍著光芒。
-‘讓我們活下去。’
雪太平只是那樣說道。
扶著后宮的墻壁,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夏德妃回憶起了男人的聲音。
血流不止,狼狽不堪,但無論如何,夏德妃還是朝著后宮外繼續前行。先活下來再想吧。那就是,雪太平這個人一貫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