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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朱華村莊

  • 朱華村莊
  • 三純終
  • 7305字
  • 2025-03-21 18:19:24

明明已經是夏季了,還總是被冷醒,醒來才發現原來是空調度數調太低了,外面的夕陽已經躲藏在山的背后,城市里高大的建筑物成為了它的好盾牌,躲躲藏藏,若隱若現,就好像……它是在怕我!

渾渾噩噩的已經有些日子了,一整天都在床上躺著。起來后也只是在屋里兜兜轉轉,希望能在屋里找出有趣的事情做。一切都在繼續,唯獨我就是找不到能提起精神的事情。

打開房門,進入客廳,桌上擺放的那張死亡通知表已經積了些灰塵,沙發上的衣物也沒有收拾,整個屋子一片狼藉。

今天周六,住校的弟弟會回家住,我本應該做飯等候的,而我卻把這茬給忘了!怎么辦?現在去菜市場隨便買點兒還來得及吧?看了看鐘,五點多,還早,穿件外套就出門吧!當我走到玄關處時,敲門聲響起!心里猜想:怎么回事?難道是緊銘提前到家了?

我立即開門,看見果然是緊銘后,便習慣性地低下頭。

“姐!你要出門?”

“那個,我還沒有做飯,正準備出去買菜。”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剛回來就好好休息!我去就可以了!”

“沒事,我陪你?!?

我的親弟弟吳緊銘今年高三,正處于重要時期,不過他個性要強,像個大人,什么都會,也什么都逞強,從小到大我都挺依賴他的。我們和父親在煜堂市生活了十多年,可是在一個月前父親不幸離世,一場車禍……從我們身邊奪走了他。讓我覺得崩潰的是,自從那以后我的心情就很糟糕。緊銘也總是擔心我,照顧我。他還未成年呢!我實在不忍心。因此,我做了一個決定。

晚飯過后,他開始數落我,因為,廚房里一摞一摞的泡面盒;沙發上一摞一摞的衣物;地面上一摞一摞的灰塵,以及那張沒丟掉的死亡通知表。

他拿起通知表看了看,嘆了口氣,我想起在父親葬禮那天他哭得比誰都厲害,后來我很少見到他掉眼淚。父親的突發死亡讓我忘記了哭泣,我已經傻掉了,他走時肯定很擔心我們吧!

第二天清晨,我隔著弟弟的房間,磨磨蹭蹭地說著。

“緊銘,我……要回朱華莊了!”

“現在就出發?你等會兒我送送你!”

“不用了,周末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好好休息吧!”

“朱華莊……挺好的,代我向外公問好,還有……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如果放小假,你就回朱華莊吧!”

“好!”他躲在房間里沒有出來。

“那,我走了!”

踏出玄關已久,他依然沒有開房間的門,后面什么也沒說。這屋子里,已經逐漸變得昏暗,起風了,那窗簾不停地拍著玻璃窗。

我知道他舍不得我,但我不想耽誤他一輩子,成為他最恨的那個人。

我走后,這屋子即空,外面的太陽也不會有害怕的人了,它可以隨時隨地地出現。

上火車時竟然下起大雨,我還在想著,緊銘會不會出現在火車站?但是火車啟動后,我還是什么也沒有等到。

外面的雨依然下著,雨是斜的,雨滴大得像玉米粒,落到玻璃窗上就瘋狂爆開,火車飛速,只見一片綠化帶唰!唰!唰地劃過去,形成一條條密密麻麻的橫線,而遠處的山峰始終不動。

正看得迷眼,車間內傳來震耳的打鈴聲,下一秒,整個視線變成黑色,十幾秒后,前方一片光明,使得我的眼睛不太適應,就像睡在黑暗中,突然有光明照著眼睛,催促著自己起床一樣,原來剛剛過了一個火車山洞。

與我同座的是一位婦女,面無表情,一縷長結辮子撇在左肩上,她望著前面不知處,有可能是坐她前面那個男人的后腦勺,亦或是車間上那幅簡易圖畫,圖畫上是一個粗略的向日葵。婦女好像是察覺到我在觀察她,突然轉過頭來朝我微笑,我尬笑一下,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不知不覺昏睡過去,幸運的是我沒有超過站,朱華站到了,下來的只有我和剛才那位婦女。她站在站臺下,看了我幾眼,然后走上前來上下打量我。

“姑娘,你要去哪?”

“朱華莊?!?

“喔……來這做什么?”

“做什么?我是來住的?!?

“住的?你……住哪?這村子就兩家人!”

“外公家?!?

“喔~你是老甘的外孫女?”

“是的,阿姨?!?

“我就說你有點眼熟嘛!”

“是嘛?”我輕笑道。

“外面剛下雨,怪冷的,趕快回去吧!”

“好。”

我與她一同走進小石頭道,全是石頭和石頭縫,縫隙里擠滿小草,但是路很寬,可以兩個人并著肩走。不久后我便望見那小小的村子,村子里的屋子不高,望過去全是高高的樹,離村子越來越近,泥濘也越來越多,把我平底的白布鞋都弄臟了,然而婦女卻毫不在意地走在前面,胯部不停地左右扭動。

“老甘!老甘!你外孫女回來啦!”

“誰啊?”

“你!外!孫!女!”婦女提高了聲音。直到一個黑白發相間的老頭打開了房門,婦女才笑嘻嘻地離開,繞著老頭屋前的欄桿去到另一邊的屋子開了門。

“哎喲!棉棉回來啦!快進來快進來!”

“外公,你還好嗎?”

“好著呢!身體倍兒棒!”

走進屋里,第一眼便看到了客廳墻面上的荷花,它盛開著。

“棉棉,你這次回來住幾天???”外公帶著一絲祈求多住的眼神望著我。

“可能……住到過年吧!”

“真的?那太好了,有兩個房間你隨便挑。”

“謝謝外公。”我把東西搬進一間名叫“芙蓉室”的房間,里面干干凈凈,窗子不是之前那個內外打開式的,它變成城市里那樣的推拉式玻璃窗,上面印有荷花盛開的圖案。走出房間,我又與外公交談了關于弟弟的事,但是對父親只字不提。

“這里還是沒有多大變化……”

“是??!都習慣了,一改就不適應咯?!?

“我想去看看荷花溝?!?

“那你去逛逛,我做點吃的,你肯定餓壞了?!?

“我幫你吧!”

“你是怕我做得不好吃?”

“那可不是,我就是想動手做點什么,好讓自己沒那么閑?!?

“你剛來就別再忙活哩,過幾天你再做也不晚,你太久沒來,估計忘記了荷花羹的味道了,這次我就多做一些給你吃?!?

“好,那就麻煩外公了?!?

客廳的左旁開著一個大門,門上有藍色網狀的門簾,上面隱隱約約能看到荷花盛開的圖案。門的對面是兩米寬的橋,下面便是荷花溝,和小時候看到的不一樣了,魚肥花盛的,白的黃的黑的魚在里邊吐泡泡,還時不時跳出水面去啃咬荷花瓣。

我向橋上走去,一陣輕輕的帶著荷花香的風向我吹來,我不由得轉過頭去,正好望見在荷花溝下游鉤蓮子的那位婦女,她將水弄得嘩嘩響,使得那的魚往我這橋下游來,她看見后不經地笑了出來,不知是因為魚還是因為她自己,亦或是因為我。

夜晚,與外公進餐,外公做的荷花羹格外好吃。從外公口中得知,那位婦女叫蘭新,是隔壁村張家的媳婦,后來她獨自搬來了朱華莊,以前沒見過,所以覺得眼生。

“六年前和張家分居,與其說是分居,倒不如說是再無瓜葛,只生了個兒子聯系著,孩子叫小煥,是個好苗子?!?

外公嚼了兩口飯,看著墻上盛開的荷花,繼續著說:“不過,小張總會在月末偷偷送東西來,叫我轉交給蘭新,嗐………”說完他又低頭吃起飯,他越不說下去,我好奇心就越強。關于蘭新嫂的過去,我也只了解片段。

在朱華閑待了兩個月,我大概對這里熟悉了,據外公所說,朱華后山腰有幾塊土地是自個家的,有一塊空著,叫我想種點什么就去動動手。于是,我獨自前往熱鬧非凡的行鎮街購物,那有許多小孩到處亂跑,跌倒的,哭了喊著媽媽的,向路人呲水的……賣的貨物也多,鍋碗瓢盆的,我找了好久才見有人在擺攤賣種子和植株,我過去詢問了一番,便買下了十幾株萵苣和朱瑾。

回到朱華莊,我獨自拿著萵苣和朱瑾往后山腰跑,外公已經在那鋤地等候,同時蘭新嫂也在附近忙活,她正彎腰在地里打洞,在她土地的附近有個棚子,我好奇里面放的什么東西,便走過去問。

“蘭新嫂!”我在她背后喊了一聲,她倒嚇得一激靈,“哎喲!你走路沒聲的?嚇死我了………”見是我后,她那突然挺直的腰板才松垮了下來,用手輕拍胸脯,以此來安慰受嚇的心。

“這棚子里放的什么?”我走近棚子,用手指著它。

“花啊!它經不起曬我才放棚子里的?!闭f完她又繼續彎腰把鋤頭往地里撮著,我往棚子里探了個腦袋,我卻非常疑惑,里面哪里來的花?只有幾盆油菜花和一桶尿,再有,就是那桶里的尿勺。

“這油菜花咋會經不起曬?”

“我說它經不起就是經不起!等太陽再大些,我就該給它澆尿水了……”后面她便開始自言自語。

“喔……”雖然我還是沒弄懂,但還是禮貌性地回應一下。

回到自個家的地里種著花草,我腦子里就?!捌婀帧倍至?。等我們處理好后山腰的土地時,已經到了月末。

清晨微涼,我披了一件外套走出屋外,只見外公像前幾個月末一樣撐著欄桿等候張叔的到來,我走到他身邊,他也習以為常的靠過來,即使風再大,有外公在身邊依著就不感覺冷了。

“起那么早,不會累嗎?”外公一邊望著朱華村口一邊問。

“習慣了,你不也一樣嗎?”

“哈哈……我年紀大了就愛早起?!?

“張叔什么時候來?這比上次還晚呢!”

“可能有事耽擱了……”此時已經快到雞鳴時辰了,蘭新嫂的屋子也亮起了燈,我們都沒說話,生怕聲音太大會驚到她,就吹著風干等著。

許久,村口模模糊糊有個影子,緩緩向我們走來,但影子不高,我們便知那不是張叔,等他走近后,外公試探性問了問他。

“你是……”

“甘爺爺,我是小煥啊!”

外公仔細看著,突然雙手拍合:“哦喲~太久不見,我都不曉得你長這么大了!”

“吃得好,吃得好……”張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難怪認不出了,你今年過生日后是幾歲啊?”

“十七。”

外公拉著張煥的手向屋里走去,這時我才注意到張煥手上提著一個大袋子。

“甘爺爺,這位是……”

“我外孫女,比你……大……大四歲!你管她叫棉姐好咯!”

“棉姐好?!?

“嗯?!?

我瞧這小子和緊銘只不過差一二歲,卻也像個小大人一樣。正聊著,張煥將那袋子拿出來,給了我們一罐酒和一些翻炒過的花生,看來是給外公一人的,只是不知道我也在。

“這些是想請爺爺幫轉交給我媽媽的?!睆垷ㄖ钢永锸O碌臇|西,說著。

“咋個今兒是你來?”外公問。

“我爸爸這兩天身體不好,所以我替他來。”張煥說完沉著臉色。

“奇怪哩!來都來了為何不親自去送?不想見你媽媽嗎?”

“家里說好了讓我過年的時候再來,不許我現在見她,怕我走得快,她舍不得會失了瘋……”

“也是,你留下吃個飯再走吧?”

“不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再見甘爺爺,棉姐姐!”張煥急匆匆離開后,外公叫我把東西給蘭新嫂送去。我走到蘭新嫂屋前,敲了敲門。

“蘭新嫂?開開門!”

“誰?。俊彼龁栔?,同時我也聽到了她起身向大門走來的聲音。

“是我,棉棉。”

“來啦!來啦!”

咯吱~吖~

“進來進來,”她領著我走進屋里,指著椅子說,“坐吧!”

“這是小……張叔送來的東西。”我將袋子遞給了她,她聽是張叔送來的,也沒多遲疑,便拿了袋子去。我坐著觀望四周,發現比外公家更有農村氣息,屋頂的幾根橫梁柱吊著好幾串辣椒干、蒜干、蘿卜干、臘肉。窗是木制的,窗面是紙糊的,上面還有手繪的圖案,是一支欲放的荷花包。而窗下擺著桌子,上面是縫紉機,旁邊凳子上擺著幾塊藍色布。蘭新嫂放好東西從房間里出來,看見我一直盯著縫紉機,便笑道:“哎呀!棉棉!你是沒見過縫紉機嗎?”

“???不是,我還是第一次見這么……精致的?!?

“你會使不?”

“在城里住的人,哪會這種活兒?”我不由得羞紅了臉,喃喃道。

“沒事,我教你呀!反正你也是閑著沒事,學著做,以后可以給自己改衣裳。”

“也是……”她坐在縫紉機前,我便挪著椅子坐了過去。

轉眼間又到了一月份,時間飛快,我總以為我能在朱華待上一年半年的,但大自然的治愈率較高,讓我重新找到了活著的意義,不再度日如年,再而,我也計劃著過完年就回去復學,準備準備考研,為將來鋪路,不再拖累家人。

一月末,緊銘也放假了,打了電話告訴我說二月初就回朱華,我和外公也提前去買年貨,今年人雖是少了點,但也足夠熱鬧了。

外公早早地便去行鎮街買貨物了,而我就負責把家里弄干凈弄整潔,過年嘛!干干凈凈整整齊齊的,最讓人舒心了。我想起來在后山腰種的萵苣,想去看看有沒有可以拿來用的,我對種植方面不太了解,所以對萵苣的期待也沒那么大。

可走近了才知道,萵苣還是活著的,摘了幾枝回去做菜,讓他們嘗嘗我的手藝。

二月一號傍晚,我獨自前往站臺去接緊銘,離站臺還有幾米遠,我看到了一個緩慢行動的人影,本以為是緊銘提前到了,正高興不用等太久,可走上前去叫喚了幾聲也不見回應,直到他走到站臺路燈下,將他照了個明,我才恍然記起他是上次替父親送東西的小煥。

“棉姐姐!”

“小煥!你怎么在這?”

“父親那邊讓我提前過來和母親聚聚,還讓我過兩天接母親回去!”

“接回去?是出了什么事嗎?”

“沒有……”小煥沒有做多解釋,只是微微笑著,后來他便同我一起等待緊銘下車。

冬天,晚上很冷,而我卻見小煥穿得單薄,擔心他感冒,想讓他先走,可是他執意要陪著我。

列車終于到來,緩緩在我們面前停下,車門被拉開,列車員站在旁邊指示著,而后便是幾位乘客下車,其中就有我弟弟,他穿著黑色大衣,口喘著熱氣,扯著一個大皮箱和一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灰色方形袋。我急忙上去接過袋子,一步一步挪到站臺路燈下。

“不是,你這裝著什么東西這么沉?”

“好東西!”緊銘這時也注意到我身后跟著一個人,好奇問道,“姐,你認識他?”

“啊!忘了介紹,他是蘭新嫂的兒子小煥,剛剛過來的,陪了我好一陣呢!”

“小煥……”緊銘上下打量小煥,看著他冷得泛紅的臉蛋不禁笑出了聲,“你是笨蛋嗎?出門不知道多穿點?”

緊銘打開皮箱拿出一件藍色大棉衣遞給小煥,他卻不接,見他不肯接,緊銘便一個勁兒把人扯過來直接套上,然后拿起皮箱就拉著人家走,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被緊銘這么一折騰,小煥也頓時傻住了,啥話也說不出,在回去的路上,他很小聲地擠出了幾個字眼,“謝謝哥哥?!?

緊銘回過頭,松開一直牽著小煥的手,使勁在小煥頭上摸了一下,“謝什么?你著涼了可不是件好事?。 本o銘看著他清純的雙眼,自己也莫名不好意思了起來,回去的步伐也逐漸加快了起來。

傍晚,我和外公做了一大桌菜,緊銘看著發愣,“怎么做那么多?才幾個人?。 ?

“一會兒你去隔壁叫上蘭新嫂和小煥過來一塊兒吃年夜飯?!蔽倚χf。

“哦,好?!彼c點頭回答道。

我忙著拿出碗筷打飯倒酒,緊銘去叫他們過來,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晚上好!兒子,叫人。”蘭新嫂從門口進來,對身邊的小煥說著話。

“爺爺好,姐姐好?!毙p手暗戳著。

外公招呼他們坐下,蘭新嫂拿出了一袋東西,說是上個月做的臘肉,帶點來給我們嘗嘗。

飯局上,緊銘和小煥坐得很近,緊銘還時不時往小煥碗里夾菜,其樂融融。外公也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我和蘭新嫂將他扶進屋里休息,不知怎的,小煥竟也醉醺醺的,緊銘卻反應過來,說,“他剛剛好像用了裝過酒的杯子喝水,看來他今晚得睡我屋了!”

我目送蘭新嫂回屋,回來我便回想著,蘭新嫂也沒小煥說的那么嚴重,什么失心瘋,什么舍不得,看樣子都挺正常的,還是說她已經發作自己意識得到,為了不讓我們擔心,且不作表達?

我想進緊銘的屋看看小煥是否安好時,卻見緊銘坐在他床邊,還用手試了試小煥額頭的溫度,暗縫中看見小煥睡得舒適的樣子,弟弟也陪在他身邊,我就稍作安心了。

第二天我早早就起來做了早餐,還弄了點醒酒湯,外公也起來了,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我做的早餐,然后轉身去洗漱。我坐著,手里揣著一杯溫水,看著墻壁上的時鐘發呆。接著緊銘和小煥也從房間里出來了,恍恍惚惚,從我面前經過。

“棉姐姐早上好!”小煥揉著眼睛說。

兩個人剛剛睡醒的樣子實在可愛,讓我忍不住拿出手機給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這兩天,我總看見緊銘和小煥膩在一起玩,好似幾年沒見的好朋友。年還沒有結束,我們在屋里屋外掛著紅色的彩紙。我們都停下忙碌的活,坐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蘭新嫂也在年夜前將衣裳做好,拿給小煥穿上,我也時常跑到她屋里學著使用縫紉機,有趣極了。

幾天后,外公早早就起來了,在屋里東翻西找,隨后拿出一大袋東西出去,我和弟弟緊隨其后,出了門,只見蘭新嫂和小煥在圍欄外等著,小煥見緊銘出來后急忙招手,弟弟極速走過去,兩人拉著手說著話,外公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蘭新嫂,見小煥走了又停,時不時回頭看看緊銘,他眼睛紅潤,感覺下一秒就要哭出來,而緊銘卻一副鎮定的樣子,等她們走后,緊銘默默回到屋里,呆呆地坐著,而外公則是在圍欄那站了許久。

這是一封離別信,寫下我該離開的原因,我在你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太模糊了……我終于舍得為你放開手~

“緊銘!”我關掉了他手機的音樂,切斷了他情緒的低落。

“你干嘛?”他看起來似乎有點生氣。

“我倒想問你怎么了?”

“以后……還會見面的吧?”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問。

“會的。”

閑暇時間一轉眼就過了,年已經結束,大家都開始忙碌起來。外公告訴我說,蘭新嫂這邊的屋子估計要拆掉了,我突然意識到,她再也不回來,那么這里又只剩下外公一個人,父親曾經常勸外公跟著一起去煜堂市住,但外公執意要在朱華,或許是常年住這已經念舊的原因吧!所以我要走的時候,也沒有強求外公離開朱華。

我去蘭新嫂屋前轉了一圈,靜悄悄的,少了些活氣,我又走上荷花溝的橋,這次沒有蘭新嫂的嬉笑,也沒有魚兒撲騰,荷花也早被淹沒只剩下桿子,橋面也有些腐朽的痕跡,感覺很不安全。

二月底二十五號清晨,我和緊銘都將行李收拾好了,在我們還沒有起床的時候,外公已經悄悄把早餐做好,還準備了一些臘肉和行鎮街買回來的糕點,生怕我們在煜堂沒有好東西吃,又恰巧我們才不過二十歲出頭,哪里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明白社會的險惡,總是讓大人們操心擔心。

我和緊銘草草吃了早餐,碗筷都留著給外公收拾,有句話說:人走后,老人會寂寞,如果什么都收拾好了,那么老人將會空虛,想念熱鬧。

拖著行李緩緩走出朱華莊,外公說著送我們,我卻拒絕了,我明白一個人走回來的路有多孤單,所以沒讓他送,他只站在圍欄那看著我們離開,我一步一個回頭,最后一次時,外公背過身去,手在臉上擦拭,那一刻我下定決心,有時間?;刂烊A看看外公,帶著緊銘一起,回朱華。

自上次發現了緊銘和小煥關系不錯之后,我就覺得凡事皆有可能,我都得接受,畢竟他是我親弟弟,是最后一道底線。

寸步難行,死拖硬拽的,總算到了站臺上,在等車過程中,緊銘一直望著反方向,天又開始暗淡起來,幾分鐘后就開始下起大雨,緊銘從含有希望的眼神變成了失望的眼神,他不再望著反方向,而是看向了列車開來的方向。

我們上了車,他坐在靠窗位置,也一直看著窗外,他好像在等什么,我想我應該清楚,便試探著。

“小煥……可能不會來了。”

“為什么?”

“我猜他可能是有事不能來送你,不過你也別擔心,以后我們還是會?;貋淼摹!?

“姐……”緊銘鼻子一抽,眼睛泛紅,咬著唇不想出聲,我也不忍心看著他憋住不哭出來,便一把抱著,摸著他的頭,緊銘一下子就哇哇哭,車廂的其他乘客紛紛回頭尋找聲音來源,我卻不讓他停止,雨聲伴隨著他的哭聲,在我耳朵里形成了動聽的旋律,那雨還是豆大般打在車窗上,是斜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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