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踢開黃大狗的辦公室，將手中從前臺順手抓來的有新華字典那么厚的一本房地產名人訪談，砸到黃大狗的辦公桌。

我對這張桌子怎么擺放的一清二楚，當年還是我入職的時候，黃大狗嫌棄原來的辦公桌太舊，叫我從家具城里搬回來的呢！

這狗崽子還坐得挺舒服！

黃大狗從辦公桌后面跳起來，指著我破口大罵：

“吳空，你是不是覺得我治不了你了？”

我破口大罵：

“黃大力你這個狗雜種，你治一個試試看！你他媽的你以為是天皇老子啊，瞧你那屎樣，在人間待久了，還不知道自己該在糞池里待吧！

現在把你扔進廁所，廁所都能吐出來！尼瑪的想治誰！”

黃大力手指一直指著我，臉憋紅了，還憋不出一個字。

辦公室門外已經有不少人圍觀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進來的。我這些老油條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狗德行，就是賭他們不敢報警。

我冷哼一聲，跳上他的辦公桌，將他桌子上擺放的蘋果電腦，他的茶杯和用來裝逼卻沒有實際證明的證書全都踢飛，黃大力原本一塵不染的辦公室跟垃圾場一樣混亂。

黃大力被我的舉動嚇得跌坐到椅子上，終于呼吸上一口氣了，又指著我罵道：

“吳空，你這是故意損害他人財產，我要報警抓你！”

我抓住他那根肥肉厚的食指狠狠地往上掰，欣賞他吃痛皺成皮眼的肥臉，聽著他惡心的叫喚。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啊啊啊啊，斷了，吳空你放······”

“放你妹，你搞老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不要放老子一馬？媽的，老子給你創造了多少業績？

老子陪著你從小小的租房經理干到能賣房的門店經理，眼看著三年后就可以轉業了，你妹的為了吃那點租房的小傭金一直壓著我不讓我轉業，

現在知道有別的經理看上我了就想把我的資源給刮走，還一聲不吭就把我給裁了！

尼瑪的，你這狗臉還能叫出什么花來？”

黃大力狡辯道：

“你上個月有重大失誤，害門店被扣分了，你作風有問題，啊······”

我用力一掰，幾乎要將黃大力的手折成三十度角。

“我作風有問題？那客戶還不是你硬塞給我的？那不是你養的第三個小情兒啊，為了給小情人一個家，非要我把手里最好的房子租給她，好能時時刻刻去睡她？

還不想花太多房租，非要把我的客戶攆走！你作風好啊，你老婆兒子騎著小電瓶上下學，你在外面左擁右抱，美人不斷！

最惡心的是那些小女表子竟然還吃得下你這張肥臉，真是爛人只能配爛人，爛到家了！

還是你為了吃回流，擅自和客戶私下成交房子，導致公司失去優質房源？

還是你吃賄賂，把原本可以登記的房源賣給了對家？

黃大狗，你他媽的想治誰？我手里多大是你把柄！看你玩不玩得起！大不了我不干這行了，你能把我怎么樣！”

外面的聲音轟然大了起來，大概是沒想到還能聽到這樣勁爆的聲音。

我知道黃大力一直在外人面前維持著慈眉善目的人設，外面那些人都是他拉攏來的，只有我是一腳一步跟著他干起來的。

這家伙什么自己不能出面的事都叫我去做，還以為我跟當初入社會那虎頭虎腦那樣什么都看不清呢！

“你······誹謗我！什么賄賂，你胡說八道，是你不滿公司裁員的決定造謠我！你·····你有精神病！”

“你才有精神病，你還豬油浸腦呢！”

“你就是有精神病，我有證據！”

小王的聲音出現在我背后，言之鑿鑿的口氣，獲得了外面一幫看戲更大的驚呼聲。

我甩開黃大狗的胖手，轉頭看向鼻子紫紅紫紅，一邊鼻孔塞著紙還在浸血色的小王。

小王拿著我那張化驗單，還證明是真的傳給其他人看。

小王指著我一字一句說道，“醫生確診了他精神有問題，剛才他污蔑經理的話都是他妄想出來的，大家不要相信他！”

“我去，還真是腦子有陰影，上面寫得很清楚啊。”

“這塊兒不會是腫瘤吧，我就是說小吳怎么這么瘦呢，原來真的是精神出了問題啊。”

“真的是精神病啊，都說精神病發病的時候力氣很大，你看他剛才打經理就很大力，確實是真的。”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往我身上看的眼神也越來越復雜，這些人平時可沒少從我手里拿到準確的購房消息！

小王得意地沖我勾起唇角：

“吳哥，精神病還是可以治的，你不要在這里發瘋了，工作沒了就回家好好休息，不能看誰不順眼，就咬著人不放啊。”

我冷冷地看著他演戲，這小子到現在還在演，嘴上說一套，背地里就是另外一張嘴臉，跟黃大力一模一樣。

我驚天大悟！

這兩個王八蛋在算計我！

小王一個畢業生，開始一個月就能開7單，一個新人根本就不能可能有這么好的資源，除非有人給他！

而這個人就是掌握著所有人的資源點分配的黃大狗黃大力！

整個門店現在只有三個租賃，而我就是資質最老的那一個，手上自然有不少的客戶聯系，但是這些聯系黃大力都是能查看到的！

媽的，黃大力為了剔除我，偷偷將我的資源給了這個新人！

而這個小王八羔子就是下一個我，愣頭愣腦地能繼續為他所用！

我寒聲質問道：

“黃大力是不是給了你一份號碼？！”

小王無辜道：

“吳哥，你不要誤會，我們新人入職就是先從打電話開始的，每個人都能從經理那里拿到一份號碼的，而且這也是公司的資源啊，你怎么能認為是你自己的呢！

你果然是精神出了問題啊！”

“艸你妹的，信不信我打爛你的嘴！”

我氣急攻心地從桌子上跳下來。

這時候后腦勺被一個硬物擊中，腦中的電流聲刺耳嗡鳴，之前幻聽到的聲音又開始叫個不停。

“滴滴滴滴滴滴”

“嘻嘻嘻嘻嘻嘻系系系”

我踉蹌幾步，腦子難受得要炸了，疼痛讓我的視線模糊。

我氣罵道：

“吸你妹啊系！”

忽然我的雙手被人架住，然后整個人像是被幾百斤肥肉強壓在地上，一股廉價的古龍香水味沖進我的鼻腔內。

我肺部的空氣被無情地碾壓著，身體的疼痛跟腦中無盡地嗡鳴聲一同消耗著我的體力。

“黃大狗死開！別拿著你惡心的肥肉壓我！”

占盡了上風的黃大力在我頭頂上奸笑道：

“呵！吳空你已經不是這個門店的人了，你已經被裁員了，你弄壞我的東西全都要賠······”

“呸！”

我一口吐沫噴出，嘴巴一張就結結實實挨了一重拳。

我知道這是黃大力揮出的拳頭，只有頭他這個重量級才能揮出這么重的拳頭。

頓時我的腦袋跟爆炸了一樣，腦內的聲音比原來的大了百倍不止。

“嘻嘻嘻嘻嘻嘻嘻！”

我受不了地在地上翻滾，還把壓制住我的黃大力和小王兩個人都給甩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叫了，都不要叫了，我痛死了。”

“臥槽！他真的瘋了！”

“快壓住他！”

“該死的精神病，去死吧！”

“經理，你不要碰他的頭！會死人的！”

“精神病不就是腦子有問題嗎？我踢他幾下沒準還能治好他呢！”

“會死人的吧！”

“不會連累我們的！”

“要不要報警啊！”

“不準報警，誰都不準報警，我讓你們沒飯吃！”

“······”

我腦中的聲音太強了，痛感更是幾倍幾倍地疊加，以至于我最后昏厥過去被人扔到了臭胡同都不知道。

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馬路上的車流也少了。

這條胡同我走過不少百遍，因為這里路燈都壞了，晚上很少有人會從這里走，但是對我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因為我的眼睛天生就比別人適應黑暗，普通人晚上走夜路就跟盲人走路，而我走夜路反倒覺得有一盞黃熾燈給我照前方的路一樣。

而且走這條路還是我回家最捷徑的一條道。

黃大力把我扔在這里，大概以為晚上了不會有人發現我躺在這里。

我渾身的酸痛，和臉上的腫大，不用想都知道黃大力這條惡狗在我昏厥之后又對我下了多重的狠手！

黃大狗這種睚眥必報的人恨不得我死了吧。

可惜，我現在還活著！

早晚報了這個仇！死不要臉的狗東西。

“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