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沒有？那總不能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見鐘情嘛，成年人之間，再正常不過了。
又不需要負責。
“二十多歲，有人都抱上娃了，不要害羞，喜歡就試試吧。”
“哈哈，可能吧。”云舒也不想解釋太多，玩笑兩句過去了。
晚上，云舒坐在床邊看書，手機不斷閃爍，手機顯示，一個“青海項目小組”的群聊，里面有青海的同事，還有各個部門負責組長。
還有，陸為。
陸為說：“大家辛苦了，回BJ申請項目獎金。”
下面一連串回復：“不辛苦，是很好的學習的機會。”
“有機會和張教授一起工作，我們也很榮幸。”
下面是一連串開心和收到表情包。
云舒也在后面跟了一個。
最后，陸為說：“研發部的同事，協助張教授，提取植物精華，完成性能測試。”
接著，又是一連串回復。
放下手機前，云舒點開陸為的對話框，大膽道：“陸為，青海特別美。”
陸為回：“西寧？”
“嗯，西寧的落日特別壯觀。”云舒就繼續說：“青海的山和湖泊，據說也特別美。”
陸為回：“青海湖？翡翠湖？黑獨山？”
云舒說：“對。”
說著，她打字的手微頓，而后回：“等項目結束，你想來青海嗎？”
此刻，對她來說，什么湖，什么山，已經不重要了，很緊張。
陸為回：“好。”
“我們一起去看。”
云舒有點激動，放下手機，抱著書看了一會，終于平復心情，進入夢鄉。
第二天，
研發部的同事與張教授一起完成性能測試。
研發部的同事，挨個介紹了一下自己，輪到云舒時，他說：“這么年輕，是哪個老師的學生？”
“是Z大學的李青擎老師。”
“奧，是他呀，也算是我的同門師弟，當初挺優秀的。”
后來聽說他出事了，挺遺憾的。
“怎么樣，跟著他不錯吧。”
“對，挺好的。”
就在這時，一旁的研發部同事說：“張教授的同門，自然不會差，聽到這次是跟您一起，連我都會開心，這肯定是個學習的好機會。”
隨后，張教授笑笑，對那人說：“其他人等一下，你和我一起來制定測試流程。”
“好。”
兩人離開了。
云舒覺得學到了，她以前不會想這些，但現在會。
當天下午，陸為開了一個簡單的視頻會議，他還是像往常一樣，一身西裝，一絲不茍，權威又嚴肅。
中途，張教授夸了那位同事，說他：“認真負責，有上進心，以后的項目，肯定有能力跟進，多給年輕人一點機會。”
陸為依舊嚴肅：“好，張教授費心了。”
那天，云舒那天想了很多，心動了下。
當晚，程梵澤約云舒吃飯，說是正宗西寧菜，云舒去了。
她覺得，程梵澤和她很相似。
下樓時，程梵澤，遞給她一個頭盔，問她：“敢不敢？”
“敢！”
云舒心情有點燥動，隱隱的期待。
臨行前，云舒拍了一張合照留念，站在車前比耶，程梵澤扯著嘴角學她。
路上，迎著風聲和落日，程梵澤問她：“想不想留在西寧，這里的一切，都很自由。”
云舒聲音高一些，“我更喜歡BJ！”
“繁華？”
“不，那里有很重要的人。”
“那為我留下呢？”
“那BJ就有更重要的人。”
“好。”
他們去了一家西寧菜館，程梵澤點了炕鍋羊肉、老酸奶、鮮花餅......地方特色。
除了吃飯，云舒還聽程梵澤介紹說：“青海的奇珍異草特別多，我小時候就在想，以后，一定要做個植物基地，堅持做了一段時間植物園，收益不行，現在做供應商，還不錯。”
他說：“最初那幾年，太難了，處處都是問題，差點放棄，沒想到遇見了科優。”
最后說道：“距離基地不遠處有一片湖，下次一起去看？”
“好啊！”
吃飯過后，兩人分開了。
當天夜里，云舒和施星辰閑聊，聽施星辰興奮說：“這幾周的舞蹈還真沒白練，我體態更好了，你知道嗎，公司有個藝術采訪節目，說我看起來最搭！”
“那恭喜你了！”
云舒真心為施星辰感到開心。
云舒說：“這幾天和新同事共事，我也要做出點改變了！”
施星辰給她打氣：“好，我相信你！”
閑聊過后，云舒有了會書，睡前看了一點最新的論文，睡去。
*
云舒起的很早，吃早飯時遇見了張教授，多買了一份小米粥，坐過去喝。
云舒說：“張教授，早上好。”
“云舒啊。”張教授說：“測試結果怎么樣？”
“還不錯。”云舒不動聲色，一下帶過，而后說：“老師制定的流程好，做起實驗來很專業，你真是太厲害了。”
“害，專業都是積累出來的。”
張教授笑了，他說：“您們年輕人，應該多向前輩學習。”
后來，云舒一直不緊不慢捧著。
項目結束后，有述職會議和評定，張教授會參加，云舒想拿一個好評定。
半個月后，項目結束的晚上，明天就會離開西寧，云舒和程梵澤一起去基地不遠處的湖。
那天的落日，是爆破火燒云。
云舒當時笑顏如花，覺得今天是最美麗的落日。
程梵澤也看著她笑，問：“今天有好事發生了？”
云舒笑著接過他遞來的頭盔，說：“算是一個新的突破吧，回BJ后，項目評定大概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
“那恭喜你了。”
“謝謝，走吧。”
云舒戴上頭盔，他們一起笑著離開了。
路上風很大，云舒覺得興奮，十分明媚，她迎著風說：“程梵澤，我以前覺得，人生應該是真誠又熱情的。如果三觀不合，就離得遠一些。”
“現在呢？”
“我也不知道，但有些熱分明看不上去我，可我還會上前說好聽的話，也很開心。”
“那就值了。”
離開的路上路過一輛越野車，他們即使極駛而過，追落日去了。
透過車窗，陸為被刺痛了。
二十二歲的姑娘，云舒是那樣明艷，發絲在風中獵獵飄揚，笑容更勝過了西寧的晚霞。
騎機車的男人，身著運動裝，挺年輕。
云舒在湖邊收到陸為的消息：“述職報告寫了嗎？”
云舒挺意外的，回答他：“沒有，今天剛做完測試，整理了一些資料，周二述職報告前，我一定能寫完。”
不僅是寫完，她還要寫好。
陸為回她：“我今晚有時間，可以教你。”
云舒抬頭望了眼平靜的湖面，一旁有人在滑草坪聚餐，熙熙攘攘。
程梵澤問云舒：“怎么了？有事嗎？”
“沒有。”
遇見一個相處得來的朋友是很難得的。
除了施星辰，這是第一個，和她很像，都有一顆勇敢又真誠的心。
云舒回復陸為：“謝謝你，但我今晚和朋友在一起。”
幾秒鐘會，陸為回她：“好，玩的開心。”
過了一會，云舒問他：“你明天幾點到西寧。”
“八點。”
“好，我等你。”
放下手機，陸為心肝疼，云舒因為那個男人拒絕了他。
拒絕了他？！
好樣的！
他抬手扯掉西裝領帶，解開領口透氣。
第二天，陸為見到了那個男人，在幫云舒提行李。
云舒看著陸為眼前一亮，是一身沖鋒衣：“你今天看起來好年輕！”
聞言，陸為幽幽看了她一眼。
“我的意思是，很青春。”
云舒笑了下，認真補充道。
陸為接過程梵澤手中的行李，正色看了他一眼：“給我吧。”
程梵澤不認識他，感覺他挺冷人的，摸摸鼻尖，對云舒說：“你朋友挺酷的。”
“哈哈，有點吧。”云舒應了一聲，今天的陸為看起來確實酷。
“嗯。”程梵澤應了一聲，揚了揚手機，對云舒說：“再見，以后電話聯系。”
“再見。”
云舒對他揮揮手，與陸為上車離開。
植物基地逐漸變小，成為一個黑點，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草原，溫熱的氣流迎面而來，空氣卻有點干燥。
云舒興奮的告訴陸為：“程梵澤特別傳奇，他是青海人，祖母以前在青海放牧，后來大學時期回家保存了各種花草植物，他說初衷是，想把這些植物保存下來。先是做了一年觀光，中途面臨生存危機，這才做了供應商，幸好存活下來了。”
她感嘆這一切的不易，似乎忘了，陸為也是創業者。
“那很優秀了。”
陸為板著臉，忽然不冷不熱說了一句。
云舒抬頭，她看到陸為戴了墨鏡，露出高挺的鼻梁，抿唇目視前方。
她忽然看著他，覺得他五官好看，就那一瞬間，心中溫溫熱熱的。
她柔聲道：“陸為你眼光太好了，讓他們生存了下來。”
“那當然。”
陸為哼了一聲，開車看到前方，這次說話有了一些溫度。
“陸為，我以前都沒告訴過你，其實我覺得你特別棒。”
“嗯哼。”
陸為終于笑了。
說完，云舒笑笑，陸為影響過她很多很多，她從未說過。
以后，應該會有機會。
想到這，她又笑了笑。
陸為打開車載音樂，是一首你是曠野是山間的風。
【你是曠野，是山間的風】
溫熱的氣流侵襲，陸為輕聲哼了兩句，云舒忽然盯著他笑了下。
她轉身看向窗外，是廣袤的草原和山峰。
【是自由的不甘的】
【無數種可能的】
【燦爛的煙火】
......
耳邊是陸為的哼唱，她聲音好聽。
上帝沒有給他關上任何一扇門，也沒有關上任何一扇窗。
好到讓人高不可攀，不可染指。
云舒想，再大膽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