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里的照片不單單是她笑的照片，還有她面露驚嚇的照片以及她伸手嘴巴微張的照片。在這些照片里，她似乎有了其他的情緒。

她有了其他區的情緒？花妍看著照片里帶著笑容的人，似乎有些陌生了。

看著那些照片，花妍突然間不確定，眼前的人真的對他有那么大的影響嗎？如果真的，有一年之后她舍得他離開嗎？

“姐姐，你怎么了，不開心嗎？”

凌川或許是真的在意花妍，所以他最是能精準的捕捉到她情緒的變化。

“沒有，只是有些累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好，那姐姐等一下我去問問老板哪里有茶館？”

他忘記了，姐姐的腿上還有傷，的確是不適合一直活動。

“好。”

凌川又跑到之前的那家店鋪，片刻之后他提著一個袋子走過來：“老板說我們順著這條路往下走，下面有個臨江茶館，我們可以去哪里喝茶，看江景。”

“好，那我們就去哪里。”

花妍率先朝前走，也沒有忘記給秦羽知二人打電話，與他們約好在臨江茶館匯合。凌川自然而然的伸手向牽著花妍，但是卻被她拒絕了。

只是凌川不放手，花妍掙扎幾下沒掙脫開。

“姐姐是我剛才說錯什么話了？”

“沒有，你為什么如此問。”

“因為我覺得姐姐好像是不開心了，是和我在一起讓姐姐不開心嗎？可是我和姐姐在一起卻很開心，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我想著牽著姐姐一直走下去。”

“其實在姐姐這里我一直都很貪心，我知道姐姐討厭我的貪心，所以我會隱藏起自己的這份貪心，也希望姐姐不要排斥我的存在。”

“至少這一年里，姐姐不要排斥我。無論是合約還是我的私心，我不敢去下我被姐姐拋棄之后會是什么樣的。”

“姐姐，我們這一年就好好的在一起好嗎？我不奢求姐姐和我正式交往，就像現在這樣我每日能看到姐姐就很好。”

不需要任何的身份，他就想陪在她的身邊，也想在自己相見她的時候就能見到她。

“其實我也能感覺到姐姐對我的改變，我也能感知到在我身邊的姐姐是放松。這不是我的錯覺，而是姐姐傳達給的。”

“其實姐姐并不排斥我的存在，只是姐姐需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

“那姐姐何不遵循自己的內心，就讓我待在你的身邊。至少在合約之內，我們誰也不要說要離開的事情。”

這是凌川第一次想和花妍開誠布公的談談兩人的關系，甚至是未來。但是他覺得在談之前那是一定要讓花妍知道自己心意。

“你有時候真的很聰明，甚至可以洞悉人心。但是凌川有時候太聰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我承認這才兩個多月的時間我已經習慣了你呆在身邊，習慣了你的照顧。”

“習慣有時候真的是個可怕的事情，我也沒有料到你對我會產生影響。如果是放在多年前，在我最初發現你對我有影響的時候，我就應該趕你走了。但是現在我卻猶豫了，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想，也不敢往深處想。”

“我出生沒多久就被人丟在孤兒院，不滿一歲的時候被人收養，之后我經歷長達將兩年的家暴，后來我又目睹了養母殺害了養父。”

那一次她遭遇家暴又目睹養母殺害了養父，她因為害怕獨自跑了出去，昏倒河溝里被師父給撿走了。

“在養父死亡，養母坐牢之后我跟著師父到處游歷，后來又被送回了孤兒院。我不相信愛情，也不相信親情，我注定是個孤兒，注定只能是一個人過。”

為了隱藏身份，她回到了孤兒院里。

“我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我一直在看心理醫生，也一直在吃藥調理，這是你秦老師都不知道的事情。”

當年她看著那些人死在她的面前，她一直過不去，覺得要是自己早一點發現那是陷阱，他們就不會出事情了。

再加上在她們去世的那一個月里為了給他們復仇，她殺了太多的人，精神就有些崩潰了。

那些人說她是瘋了，其實那時候的她的確是瘋了。

“15歲之后我從孤兒院離開讀書，闖蕩，期間我所經歷的事情是沒多少人可以理解的，甚至不少人沒聽沒聽說過。你如今牽著的這雙手其實并不干凈，它沾染過不少血腥，還有人命。”

她的這雙手是真的不干凈，她說的那些都是真實存在的。

“我能做出和你一個大學生簽訂“包養合約”的事情，你就該想到我不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我之所以會去做這件事情，那是因為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并不覺得這樣的事情是不該做的。”

“我其實和你看到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樣的我，你還想待在我的身邊嗎？”

花妍舉著自己的雙手，攤開放在他的面前。

“大概是因為我曾經見過黑暗，沾染過污穢，所以純凈、熱情洋溢的你，對我就有了不一樣的吸引力。”

“只是我們無論是社會經歷，或者是生活方式都是不一樣，我也大了你那么多。我不知道你對我的吸引可以維持多久，所以我們注定是走不到一起的，一年之后合約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也就結束了。”

“我這人一向沒心沒肺的，我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更改。”

花妍也沒想到今日他會突然間說出怎么多，既然如此她也不如就和他把所有的話都說開吧！

這是她第一次說，也會是最后一次。

“這些都是姐姐的心里話，其實姐姐也是有考慮過我的存在是不是，這樣我已經很知足了。我雖然不知道姐姐剛才說的那些話代表著什么，至少我卻相信姐姐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

“如果真的如你說的那樣，姐姐不是一個好人。甚至是沾染人命的惡徒，大概我們也不會遇到了。”

“壞人怎么能像姐姐一樣正大光明的活在陽光下。這世間有太多的人做了不可為外人道的事情，但是也不是所有沾染人命的人都是“惡”，我知道我們大多數人可以幸福的活著，那是因為有人在暗處為我們負重前行。”

“我相信我的直覺，姐姐不是個惡人。能遇到你，是我的幸運。我也請姐姐暫時放棄你心中的所有顧慮，讓我陪著你，至少在合約約定的時間內讓我陪著你。不要讓我離開你，我回努力成長起來。”

成長為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