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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踏上【毀滅】命途

靜心軒內,那句冰冷而又充滿了惡毒算計的“誰又能查得到是我們干的呢”,如同一縷無法被陽光驅散的陰魂,在寂靜的空氣中緩緩飄蕩。

朱亞敏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清冷與倨傲的臉龐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這個帝國最是老謀深算的“智者”,已經為她,為她的華斌,鋪好了一條通往絕對安全的、由鮮血與陰謀織就的道路。

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與父親商討一些關于如何“偽造現場”、“嫁禍于人”的細節之時,那個一直靜立在朱銘膺身后,身著黑色宮裝、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的封號斗羅,卻突然微微蹙起了她那如遠山般的黛眉。

“國師大人,”她那如同古井般幽深、不起絲毫波瀾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聲音清冷地開口,“屬下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精神波動。就在這府邸之外,似乎有人,在窺探著我們。”

她名為墨鳶,乃是朱家耗費了無數資源,秘密培養了近四十年的頂尖刺客,亦是朱銘膺最信任的貼身護衛。

她的武魂,是極其罕見的變異種暗影渡鴉,不僅讓她擁有著神出鬼沒的刺殺能力,更賦予了她一種對周圍精神力波動異常敏銳的感知。

“哦?”朱銘膺聞言,眼中精光一閃。他知道,墨鳶從不說無的放矢之言。他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眸,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窗外,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能確定方位嗎?”

“在西北方向,約莫兩里之外的一處山坡上。”墨鳶閉上雙眼,仔細地感知了片刻,然后異常肯定地回答道,“那股精神波動雖然極其微弱,也隱藏得極好,但它一直在那里,從未離開。顯然,我們剛才的談話,已經盡數落入了他的耳中。”

“有意思。”朱銘膺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來,是只不知死活的老鼠,聞到味兒了。去吧,把他給本座‘請’過來。記住,要活的。”

“是。”

墨鳶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后,她的身影,便如同滴入濃墨的水珠般,在原地悄無聲息地,化為了一團扭曲的、不斷變幻的暗影。

下一秒,暗影消散,她的人,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

山坡之上,霍雨浩的心臟,在那一瞬間,猛地漏跳了一拍!

幾乎是在那個名叫墨鳶的封號斗羅,將目光投向他這個方向的同一時刻,他便本能地察覺到了一股致命的危險!

不好!被發現了!

他來不及多想,立刻便要切斷那早已探出數里之遙的精神絲線,同時將模擬魂技催動到極致,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就在他準備有所動作的前一剎那,他面前的空間,突然毫無征兆地,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靜湖面般,泛起了一陣陣劇烈的、肉眼可見的漣漪!

緊接著,那個身著黑色宮裝、面容冷艷的中年女子,便如同從另一個維度滲透而來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瞬間傳送?!

霍雨浩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感覺到一股如同山岳般沉重、根本無法抗拒的龐大魂力,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瞬間將他籠罩在內!

“呃……”

霍雨浩只覺得渾身的骨骼都仿佛被那恐怖的威壓碾得粉碎,呼吸瞬間變得困難無比,體內的魂力更是被死死地壓制在丹田之內,連一絲一毫都無法調動。

他就像一只被蛛網黏住的飛蟲,無論如何掙扎,都顯得那般的蒼白無力。

“天夢哥!冰帝!”霍雨浩在心中,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完了……完了完了……”天夢冰蠶那總是帶著幾分懶洋洋的聲音,此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慌與恐懼,“是封號斗羅!這種級別的強者,哪怕冰兒接管你的身體,也未必能在他手下討得了好!雨浩……咱們這次,恐怕是……真的要栽了!”

“閉嘴,蠢蟲!”冰帝的聲音依舊清冷,但那聲音深處,卻也同樣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凝重與……絕望,“別做無謂的掙扎了,雨浩。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技巧,都沒有意義。靜觀其變吧,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

霍雨浩的心中,一片冰冷的苦澀。

他知道,冰帝這不過是在安慰他罷了。

一個不知死活的竊聽者,落入了一個行事狠辣、殺伐果斷的權臣手中,還能有什么生機可言?

墨鳶看著眼前這個被自己輕易制服的、身著史萊克學院校服的黑發少年,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眸之中,也閃過了一絲不易察奇的驚訝。

她倒是沒想到,這個膽大包天的竊聽者,竟然會是史萊克學院的人。

而且,還如此的年輕。

只是,驚訝歸驚訝,她的手上,卻沒有絲毫的留情。

她如同拎小雞般,輕易地便將動彈不得的霍雨浩提了起來,然后,身形再次化為一團暗影,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當霍雨浩再次恢復對周圍環境的感知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被帶到了那座孤零零的、屬于他母親的墳前。

而朱銘膺和朱亞敏,也已經緩步從公爵府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們的身后,還跟著那個同樣是魂師的星羅皇家魂師學院院長,只是此刻,他早已沒了方才在靜心軒內的那副謙卑模樣,臉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冰冷的笑容,如同在看一場有趣的猴戲。

朱銘膺的腳步,在距離霍雨浩三米遠的地方停下。

他那雙如同鷹隼般銳利的眼眸,在霍雨浩身上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片刻,那眼神,不像是再看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更像是在審視一件即將被他親手摧毀的、有趣的藝術品。

“霍雨浩?”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了然的意味。

朱亞敏也看清了被墨鳶死死按在地上的少年,正是那個讓她感到厭惡的“野種”。

她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錯愕,隨即,那錯愕便被一種更加濃郁的、充滿了快意的殘忍所取代。

“呵呵……呵呵呵呵……”朱銘膺突然低聲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諷刺與一種宿命般的荒誕感,“還真是……天助我也。剛說要找機會,將你這個心腹大患徹底除掉,你竟然就自己送上門來了。霍雨浩啊霍雨浩,你說,這是不是就叫,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霍雨浩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燃燒著滔天恨意的、赤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

他知道,今天,自己恐怕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怎么?不說話?”朱亞敏走到霍雨浩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清冷與倨傲的臉龐上,此刻寫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快意,“也罷,無論如何你是活不過今天了。看在你那個下賤的生母,也曾伺候過公爵大人的份上,本夫人今日,便大發慈悲,給你一個開口的機會。你有什么遺言,不妨全都說出來吧。說不定,本夫人聽得高興了,還能給你留個全尸,讓你和你那下賤的母親,合葬一處呢?也算是……全了你們母子最后的一點念想。”

她的話語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霍雨浩的心上。

“遺言?”霍雨浩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卻又帶著一種如同野獸般的、充滿了無盡恨意的嘶吼,“我的遺言就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他掙扎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墨鳶那如同鐵鉗般的手,卻死死地按著他的肩膀,讓他無法動彈分毫。

他只能用那雙赤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朱亞敏,將他那積壓了多年的仇恨盡數傾瀉而出。

如果說霍雨浩是個火苗,那他現在的憤怒足以焚盡天地。

“朱亞敏!你這個毒婦!你害死了我的母親!你將她折磨致死,卻還要用那些虛偽的言語,來玷污她的清白!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嗎?!你以為這世上,就沒有人知道你的罪行了嗎?!我告訴你!我都知道!我全都記得!我記得她是如何在你的冷眼與折磨之下,一天天地消瘦下去!我記得她臨死前那雙充滿了不甘與絕望的眼睛!這份仇,我霍雨浩,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變得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他靈魂深處擠出的血淚。

然后,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那個同樣站在一旁,臉上帶著幾分復雜與冷漠的朱銘膺。

“還有你!朱銘膺!你這個為虎作倀的老狗!你身為帝國國師,草菅人命,謀害忠良!你以為你們朱家的權勢,真的能遮蔽公義嗎?!我告訴你們!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們今日犯的罪,他日,必將百倍、千倍地,償還在你們自己,以及你們的‘子孫后代’身上!”

“還有戴華斌!那個只會仗著自己出身,欺凌弱小的廢物!他親手打傷了我的母親,導致她舊疾復發,最終不治而亡。這份仇,我也同樣記著!”

“還有戴浩!”說到這個名字時,霍雨浩的聲音中,充滿了更加復雜、也更加痛苦的恨意,“那個所謂的‘白虎公爵’!那個所謂的‘父親’!他為了自己的前途,為了家族的顏面,便可以心安理得地,犧牲一個為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在公爵府的陰暗角落里,受盡欺凌,卻不聞不問!他算什么父親?!”

“你們!你們所有的人!戴家的!朱家的!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你們這些視人命如草芥的敗類!我霍雨浩在此立誓!若死后有靈,我必將化為厲鬼,將你們所有人,都拖入無間地獄,讓你們永世不得安寧!”

他瘋狂地咆哮著,嘶吼著,將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都化為最惡毒的詛咒,狠狠地砸向眼前這些將他逼入絕境的仇人。

然而,面對他這充滿了血與淚的控訴,朱亞敏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動容。

她只是靜靜地聽著,那雙漂亮的貓兒眼,如同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充滿了夸張與滑稽的戲劇。

直到霍雨浩的聲音,因為力竭而漸漸變得嘶啞,她才緩緩地,用一種充滿了憐憫與施舍的語氣,輕聲開口。

“說完了?”

她蹲下身,伸出那保養得宜的、如同羊脂白玉般的手,輕輕地,拂去了霍雨浩臉頰上的一絲塵土,那動作,溫柔得就好像在安撫一只即將被宰殺的、可憐的小獸。

“唉,真是可憐的孩子。”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假惺惺的惋惜,“你說,你要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也好。偏偏,你錯就錯在,是一個婢女生的野種。”

“規矩,就是規矩。”她看著霍雨浩那雙依舊燃燒著不甘怒火的眼睛,臉上露出了一個近乎于殘忍的、溫柔的笑容,“這一切,怨不得你,也怨不得我們。要怪,就只能怪你那該死的賤婢母親壞了規矩,把你生下來了吧。”

這最后一句話,這充滿了理所當然的、高高在上的傲慢與冷酷的話語,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霍雨浩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脆弱神經。

他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不甘,在這一刻,都化為了一種更加深沉、也更加純粹的……絕望。

是啊,規矩。

在這個萬惡的、吃人的帝國,規矩,就是一切。

出身,就是一切。

血脈,就是一切。

他霍雨浩,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經被打上了“野種”的烙印,注定了要被欺凌,被無視,被犧牲。

而他們,那些所謂的“貴族”,則可以憑借著那所謂的“規矩”,心安理得地,踐踏別人的尊嚴,剝奪別人的生命,然后,再用一種充滿了憐憫的、施舍的姿態,告訴你,這一切,都是天理。

憑什么?!

憑什么你們的規矩,就要成為束縛我一生的枷鎖?!

憑什么你們的“天理”,就要建立在我母親的血淚之上?!

憑什么?!

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顛覆整個世界的瘋狂念頭,如同燎原的烈火,瞬間占據了霍雨浩的整個心神!

他不再去想什么比賽,不再去想什么未來。

他只想……毀滅!

毀滅這一切!

毀滅這個不公的帝國!毀滅這些虛偽的貴族!毀滅這個該死的、吃人的世界!

“規矩……規矩……鬼尼瑪的規矩!”

他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發出了他此生最是歇斯底里,也最是充滿了決絕與毀滅意志的咆哮!

“這是你們的規矩!不是我的規矩!!!”

就在他這聲咆哮響徹云霄的同一瞬間,在遙遠的、甚至已經超出了這片銀河系范疇的、無盡的宇宙邊荒,一雙無法被任何語言所描述的、仿佛由純粹的“無”與“終結”所構成的眼眸,毫無征兆地,緩緩睜開。

那目光,穿透了億萬光年的時空,跨越了無數個維度的阻隔,如同永恒的熵增,如同不可逆轉的熱寂,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斗羅大陸之上,落在了那座荒蕪的山坡之上,落在了那個正因為絕望與憤怒而渾身顫抖的、渺小的黑發少年身上。

【毀滅】命途的星神,熵之化身,納努克。

祂,瞥視了。

剎那間,一股無法被任何生靈所理解,也無法被任何法則所承載的、純粹的毀滅之力,如同無聲的潮汐,降臨了。

沒有光,沒有熱,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能量波動。

在霍雨浩那雙因為震驚而瞪大的、赤紅色的眼眸之中,他清晰地看到,他面前的那三個人——那個不可一世的帝國國師朱銘膺,那個冷艷惡毒的公爵夫人朱亞敏,以及那個實力深不可測的封號斗羅墨鳶。

他們的身體,連同他們身上那華貴的衣袍,強大的武魂,堅固的魂力護盾,都在這一瞬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輕輕抹去般,悄無聲息地,開始……分解。

他們的臉上,甚至還保留著最后一刻的、充滿了錯愕與不解的表情。

然后,他們的身體,便如同沙雕般,寸寸崩解,化為最微小的、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粒子,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緩緩地,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尸骨無存。

魂飛魄散。

只剩下幾縷若有若無的、扭曲的能量漣漪,在原地盤旋了片刻,便也如同從未存在過一般,徹底地歸于了虛無。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仿佛都陷入了絕對的死寂。

只有那蕭瑟的秋風,依舊在山坡上無聲地吹拂著,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仿佛在為這三條逝去的生命,奏響一曲無聲的挽歌。

霍雨浩呆呆地跪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他看著眼前那空空如也的地面,看著那三個曾經將他逼入絕境的仇人,就這么……就這么輕而易舉地,在他面前,化為了飛灰。

發生了……什么?

這是……他做的?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多了一股冰冷的、陌生的、卻又強大到讓他感到戰栗的恐怖力量。

那力量,如同新生的宇宙,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瘋狂地沖刷、奔涌。

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不帶絲毫情感的念頭,如同神諭般,直接在他的腦海深處響起。

這代表,他已踏上「毀滅」的命途。

毀滅……命途?

霍雨浩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比剛才面對死亡時還要更加強烈的恐懼,瞬間將他淹沒!

他想起了那神秘的“雷之律者”,想起了那足以毀滅一切的“崩壞能”。

難道……難道他剛才,在極度的絕望與憤怒之中,也沾染了某種類似的、邪惡的力量?

他……也變成怪物了嗎?

霍雨浩驚恐地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那雙手,依舊是那副少年的模樣,并沒有長出任何猙獰的鱗片或利爪。

可他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雙手之中,蘊含著足以輕易撕裂山川、蒸發江河的、恐怖的力量。

他害怕了。

他真的害怕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變成了什么,更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充滿了未知與危險的力量。

他現在只想逃!

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片沾染了死亡與毀滅氣息的土地!

他從地上一躍而起,不再有絲毫的停留,甚至不敢再回頭看一眼母親那孤零零的墳塋,只是本能地,朝著星羅城的方向,瘋狂地逃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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