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主峰白頭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火山錐體上的積雪泛著青灰色冷光。夏雪裹緊羽絨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背包里的傳國玉璽。三天前在老獵人木屋中,那個自稱袁崇煥第十八代孫的老人說:“要喚醒玉璽的力量,必須去火山口天池。那里是天地靈氣的肚臍眼?!?
“雪,你看!”李大國突然指著前方。在火山斷裂帶的褶皺處,裸露的火山巖呈現出規則的六邊形柱狀節理,仿佛巨人用利斧劈開的玄武巖琴弦。他們踩著風化的火山灰前行,每一步都揚起細如面粉的顆粒,這些由火山噴發形成的輕質巖石在陽光下閃爍著金屬光澤。
午后時分,夏雪的登山靴突然陷入松軟的土地?!靶⌒?!”李大國拽住她的胳膊,兩人踉蹌著后退兩步。被踩破的地表下,渾濁的泥漿正咕嘟咕嘟冒著泡,熱氣夾雜著硫磺味撲面而來。
“這是沸泉。”夏雪翻開老獵人給的牛皮地圖,泛黃的紙頁上用朱砂標著“火山口地熱區”。她掏出地質錘敲擊地面,清脆的聲響中混著空洞的回音,“下面是空的,可能有噴氣錐?!?
話音未落,右側十米處突然噴出兩米高的蒸汽柱。李大國的登山服被高溫氣浪掀起,后背瞬間濕透。夏雪急忙取出玉璽,冰涼的玉質表面突然泛起淡金色紋路,蒸汽柱在距離他們三米處凝結成細小的冰晶。
“快走!”李大國扯著她奔向火山巖臺地。臺地上散落著大小不一的浮石,這些內部充滿氣泡的巖石能浮在水面,此刻卻因地熱烘烤而微微發燙。
當他們抵達火山臺地邊緣時,暮色正從針葉林深處蔓延上來。岳樺林扭曲的枝干在風中發出類似骨骼摩擦的聲響,這些生長在海拔1800米以上的耐寒樹種,因常年強風而呈現出詭異的匍匐狀。
“這些樹的年輪里藏著火山活動的密碼?!毕难┟畲值臉涓?,樹皮上的裂紋像極了玉璽上的龍紋。她忽然發現樹干基部滲出琥珀色樹脂,在夕陽下泛著血光。
“小心!”李大國的驚呼讓她本能地低頭。三根碗口粗的樹枝如靈蛇般抽來,鋒利的斷口在暮色中寒光閃爍。夏雪翻滾著避開攻擊,卻見那些樹枝竟在地面上蜿蜒爬行,如同活物般重新組織陣型。
“是樹脂的幻覺!”夏雪想起老獵人的話:“長白山千年樹精會用樹脂制造幻象。”她將玉璽舉過頭頂,淡金色光芒如漣漪擴散,扭曲的樹枝瞬間凝固成普通的木頭。
當晨光再次照亮火山口時,兩人終于站在了海拔2189米的天池湖畔。三百平方公里的湖面被十二座火山峰環繞,湖水因火山礦物質呈現出深邃的孔雀藍。
“祭壇應該在北岸?!崩畲髧钢鴮Π堵懵兜男鋷r群。那些巖石表面布滿女真文字,在朝陽下泛著青銅色光澤。
他們沿著火山巖棧道小心翼翼前行,每塊石頭都刻著不同的符號。夏雪突然發現其中一塊石頭上的紋路與玉璽底部的圖案完全吻合,當她將玉璽按在石頭上時,整面巖壁突然下沉,露出隱藏在山體中的祭壇。
祭壇中央凹陷處殘留著焦黑的痕跡,裂縫中滲出的熱氣帶著火山灰的味道。夏雪將玉璽放入凹痕,瞬間,湖水開始劇烈沸騰,十二座火山峰同時發出低沉的轟鳴。
“吸氣!”夏雪大喊。玉璽表面浮現出火山口的全息投影,中央的噴發口緩緩張開,大量二氧化碳氣體被吸入玉體。
“納水!”李大國將湖水倒入祭壇的玄武巖凹槽,藍綠色湖水遇熱蒸發,形成漩渦狀氣柱纏繞玉璽。
“吐氣!”夏雪點燃隨身攜帶的火山灰,灰色煙霧包裹玉璽,礦物質在高溫下結晶成細小的彩虹。
最后一步,夏雪將玉璽埋入岳樺樹根下。蒼老的樹根突然爆發出驚人的生命力,穿透火山巖縫隙纏繞玉璽,樹脂如同血液般滲透進玉體。
當四象能量全部注入,玉璽綻放出七彩光暈。夏雪突然看到幻象:長白山板塊在能量波動中微微震顫,天池水倒流形成巨大的漩渦,十二座火山峰同時噴發……
“成功了!”李大國歡呼。但夏雪卻臉色蒼白——玉璽表面浮現出老獵人的臉,他的聲音在山風中回蕩:“小心黑衣人,他們要奪取玉璽復活袁崇煥的亡靈軍隊!”
遠處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三架黑色直升機正從云層中俯沖而下。夏雪握緊玉璽,感受著體內翻涌的能量,第一次真正理解了“移山填海”四個字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