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棄的工業(yè)園區(qū)里,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如利箭般在空氣中回蕩,那聲音刺耳得仿佛要穿透人的耳膜。
顧寒城緊緊拉著林曉的手,掌心的溫?zé)醾鬟f著他的焦急,兩人匆匆鉆進車?yán)铮S后駕車疾馳而去。
該死的,他本不想離開。
那個老人,言語神秘,目光如深邃的潭水般洞悉一切,掌握著困擾曉曉的詛咒的關(guān)鍵,這詛咒甚至威脅到他整個家族的安危。
據(jù)說,這詛咒源自顧家先祖一次對神秘力量的冒犯,當(dāng)時先祖為了家族的榮耀,擅自闖入了一處禁忌之地,觸怒了守護的神靈,從此詛咒便如影隨形,在家族中代代相傳。
此前,家族也多次嘗試解咒,請來各路高人,卻都無功而返。
他緊緊握著方向盤,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觸感冰冷且僵硬,責(zé)任感如巨石般沉甸甸地壓在他胸口,讓他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
他能感覺到身旁曉曉的擔(dān)憂,她微微顫抖的身體觸碰著他的手臂,空氣中彌漫著明顯的緊張氣氛,那股壓抑的氣息仿佛能讓人的鼻腔發(fā)酸。
“顧寒城……”她開口,聲音幾近耳語,帶著和他一樣的焦慮,溫?zé)岬臍庀⑤p輕拂過他的臉頰。
他知道她想說什么。
他自己也想說。
想掉轉(zhuǎn)車頭,直面危險,索要答案。
但他不能讓她涉險。
再也不能了。
他曾對自己發(fā)誓要保護她,為她遮擋似乎一直糾纏著他們兩人的陰影。
平日里,他總會在清晨為她準(zhǔn)備一杯溫?zé)岬呐D蹋菧囟惹〉胶锰帲拖袼麑λ膼郏贿^馬路時,他會緊緊握住她的手,把她護在自己身側(cè),仿佛這樣就能抵御一切危險。
“我……我一直忍不住想著他,”林曉終于坦白,聲音因強忍的淚水而哽咽,“要是……要是只有他知道怎么破解這個詛咒怎么辦?”
該死!
他猛地一腳踩下剎車,汽車抗議般地尖叫起來,車身劇烈地抖動,震得他的身體都跟著發(fā)麻。
“我們回去。”他決然地說,聲音因堅定而緊繃。
她驚訝地睜大雙眼,眼中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有驚喜,也有擔(dān)憂。
就連白醫(yī)生,臉上滿是擔(dān)憂,也只是點點頭:“這是唯一的辦法。”
而老李,一向務(wù)實,只是扶了扶眼鏡說:“最好趕緊把這事解決了。”
廢棄工廠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那股刺鼻的氣味直鉆鼻腔,讓人作嘔。
刀劍的碰撞聲已經(jīng)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詭異的寂靜,那寂靜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將他們緊緊籠罩。
他們走近時,心跳在胸腔里瘋狂跳動,像急促的鼓點撞擊著肋骨,每一次跳動都仿佛要沖破胸膛。
黑衣人不見了。
只有老人還在,他靠在一堵?lián)u搖欲墜的墻上,手捂著一側(cè)身體,呼吸急促而艱難,那沉重的喘息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他們走近時,他抬起頭,
“你們……你們回來了。”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我們不能丟下你。”林曉脫口而出,連忙跑到他身邊,腳下的地面?zhèn)鱽肀涠植诘挠|感。
老人疲憊地嘆了口氣,道出了秘密。
他解釋說,只有一件被遺忘的神器,一件藏在顧家祖宅深處的古老遺物,才能解除這個詛咒。
老宅陰森地矗立在他們面前,宛如一座被陰影籠罩的哥特式怪物,那高聳的輪廓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泥土和腐朽的厚重氣息,那氣味帶著一種陳舊的霉味,讓人忍不住咳嗽。
月光透過臟兮兮的窗戶灑下,塵埃在光線中飛舞,照亮了像幽靈裹尸布一樣懸掛著的蜘蛛網(wǎng),那絲絲縷縷的蛛絲在微風(fēng)中輕輕晃動,仿佛是幽靈的觸手。
地下室是一個地下迷宮,是被遺忘的幾代人的冰冷見證。
每一步都在空曠的空間里發(fā)出詭異的回聲,那回聲悠長而空洞,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他們的手電筒光束在壓抑的黑暗中劃出短暫的路徑,那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那么渺小,仿佛隨時都會被吞噬。
黑暗如同粘稠的液體,包裹著他們,讓他們感到無比壓抑和恐懼。
突然,林曉腳下的地板動了一下。
寂靜中響起一聲咔噠聲,接著是齒輪與石頭摩擦的嗡嗡聲,那聲音沉悶而壓抑,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哀號。
還沒等任何人反應(yīng)過來,一陣箭雨從墻壁射出,呼嘯著穿過空氣,那尖銳的呼嘯聲劃破了寂靜的黑暗,讓他們的頭皮瞬間發(fā)麻。
周圍壓抑黑暗的環(huán)境加重了他們的緊張感,黑暗仿佛變成了一雙雙無形的手,緊緊地扼住他們的喉嚨,讓他們呼吸困難。
顧寒城立刻反應(yīng)過來,撲到林曉身前,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他能感覺到林曉身體的顫抖,也能聽到她急促的呼吸聲。
白醫(yī)生和老李時刻保持警惕,也加入了戰(zhàn)斗,用能找到的任何東西擋開致命的箭矢,他們的手在黑暗中摸索,觸感粗糙而冰冷。
箭雨來得快,去得也快,留下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靜。
“你……你沒事吧?”顧寒城聲音緊張地低語,溫?zé)岬臍庀姙⒃诹謺缘哪樕稀?
“我……”塵埃顆粒被這次驚險的擦過驚動,在手電筒的光束中像瘋狂的螢火蟲一樣舞動,那閃爍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林曉的心在肋骨間怦怦直跳,她緊緊抓住顧寒城的胳膊,那力度仿佛要把他的胳膊捏碎。
“我……我沒事。”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聲音微微顫抖。
快速掃了一眼,確認(rèn)其他人奇跡般地毫發(fā)無損——連一道擦傷都沒有。
老李嘟囔著抱怨工藝粗劣和古老機關(guān)的問題,但他如釋重負的心情顯而易見。
搜尋重新開始,他們的動作中多了一份新的緊迫感。
發(fā)霉的空氣沉甸甸地彌漫著,充滿了被遺忘之物的氣味和幾個世紀(jì)的厚重感,那氣味讓他們的鼻腔充滿了酸澀。
最后,在一幅描繪著一只咆哮獅鷲的破舊掛毯后面的一個陰暗壁龕里,他們找到了它。
一個小巧、雕刻精美的木盒,不比林曉雙手合起來大多少。
它散發(fā)著微弱、空靈的光芒,在寂靜中仿佛有心跳一般,那光芒隱隱約約,帶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就是這個了。”她心想,這個念頭讓她脊背發(fā)涼,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沖頭頂。
當(dāng)顧寒城伸手去拿盒子時,空氣中噼啪作響,有一種看不見的能量,那能量仿佛是電流,讓他們的皮膚微微刺痛。
微弱的光芒變得更亮了,越來越耀眼,讓人睜不開眼,那刺眼的光芒如同太陽般熾熱。
林曉本能地往后縮,喉嚨里發(fā)出一聲驚呼,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
還沒等任何人做出反應(yīng),盒子里爆發(fā)出一道耀眼的閃光,整個房間被一種怪異的光芒籠罩,那光芒呈現(xiàn)出一種奇異的色彩,讓人的眼睛無法適應(yīng)。
一股無形卻不可抗拒的力量拉扯著林曉,把她往那閃爍的光芒中拽去,那力量強大而兇猛,讓她無法掙脫。
她尖叫起來,伸手去抓顧寒城,手指在觸碰到他的瞬間便被光芒完全吞噬了。
盒子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沒了動靜,光芒也熄滅了。
隨后的寂靜震耳欲聾。
顧寒城向前撲去,手抓向林曉幾秒鐘前還站著的空處。
一聲原始的怒吼從他喉嚨里迸發(fā)出來,那是純粹的痛苦和難以置信的聲音。
“曉曉!”他一拳砸在冰冷的石墻上,撞擊聲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那聲音仿佛是他內(nèi)心痛苦的吶喊。
老李臉色蒼白,跪在掉落的盒子旁邊,用顫抖的手檢查著它,那雙手因為恐懼而不停地顫抖。
白醫(yī)生平時冷靜的外表已不復(fù)存在,他來回踱步,嘴里低聲念著咒語,那咒語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神秘。
空氣中再次噼啪作響,那是吞噬林曉的能量的微弱回聲。
“我們必須把她救回來。”顧寒城咆哮著,聲音中透著一種令人膽寒的決心。
“不惜一切代價。”
與此同時,林曉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個色彩、聲音和感覺交織的漩渦之中。
她頭暈?zāi)垦!⒋贿^氣來,努力想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一幅幅畫面在她眼前閃過——一座宏偉莊園的片段、一個蒙著面紗哭泣的女人、一個眼神熾熱的男人低聲許下權(quán)力的承諾。
她感到一陣不安,一種厄運即將降臨的感覺。
就在她開始專注于其中一個畫面,一個神秘儀式的場景時,那些幻象消失了,她周圍的空間開始劇烈搖晃。
一股冰冷的恐懼涌上她的心頭。
“這……這可不妙……”她低聲說,聲音在隆隆聲中幾乎聽不見。
一個黑色的身影開始在旋轉(zhuǎn)的混亂中凝聚成型,在色彩斑斕的背景下顯得格外猙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