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VIP廳的穹頂鑲嵌著翡翠拼成的北斗七星,冷光從星宿的縫隙中瀉下,將周名闖的影子釘在俄輪盤賭桌上。六把鍍鉻左輪手槍懸浮在電磁場中,槍管緩緩旋轉,仿佛毒蛇在評估獵物的脖頸。
“第一局,算算哪把槍有子彈。”
穿蟒紋西裝的軍火商按下控制臺按鈕,手槍的轉輪突然量子化,彈巢在虛空中分裂重組。周名闖的視網膜上閃過母親的紅傘——六歲那夜,她曾用傘尖在雨地畫出同樣的概率模型。
他扯下濕透的衣襟,露出后頸的刺青。熒光紋路在量子場中暴長,化作立體珠算架。二十七顆翡翠算珠在虛空中碰撞,將轉輪的重組頻率拆解為可計算的數列:
**彈道偏移量0.37弧度,轉輪角速度114轉/分,概率收斂點在第5次重組……**
“左數第三把。”周名闖的指尖點向懸浮的手槍。電磁場突然紊亂,槍柄上的區塊鏈紋章迸出火花——這把槍的量子編碼被珠算頻率干擾,彈巢在重組時卡在了安全位。
軍火商的機械義眼收縮成針尖,紅外掃描線如蛛網般纏上周名闖的顱骨:“看來陳公子的貨倉里,跑出了不得的老鼠。”他掀開西裝,腰間的鈦合金骰盅刻滿昭和年間的軍工廠編號。
第二局是十二面骰子的量子博弈。骰盅內的傳感器實時監測周名闖的腦波波動,將神經信號轉化為賠率參數。當骰子開始躍遷時,他的瞳孔倒映出冷鏈庫的試管矩陣——那些放射性藥劑正與骰子內的量子芯片共振。
“坎為水,離為火。”他默念爺爺教的卦象口訣,算珠在虛空中擺出六十四卦陣。骰子的躍遷軌跡突然具象化,化作《茶經》中的沏茶工序:**溫杯2秒,投茶3克,注水角度45度……**
當骰盅開啟時,十二個面全部顯示“∞”——這是母親在GSK實驗室調試過的溢出值,意味著量子合約的自我瓦解。
警報聲撕裂賭場的奢靡。周名闖撞翻比特幣礦機,散熱口噴出的熱氣在翡翠地面烙出逃生路線。他竄入通風管道時,瞥見監控屏幕上的數據瀑布——自己的腦波模型正被拆解成神經突觸的拍賣品,起拍價后面跟著七個零。
管道盡頭的玉石倉庫堆滿蒙著青苔的原石,每塊都貼著“放射性物質”的骷髏標志。周名闖的刺青突然灼痛,指引他走向角落的莫灣基料子。當他的手掌按上石皮時,內部傳來機械運轉的嗡鳴——這根本不是翡翠,而是偽裝成原石的量子服務器!
“砰!”
子彈擊碎他腳邊的地磚。阿玉的旗袍下擺掃過玉石堆,手中的鍍金左輪冒著青煙:“能活著走出量子輪盤的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陳公子的誘餌。”她的翡翠耳墜折射出多重全息影像——每個都是周名闖在不同賭場的輸光記錄。
“我是第三種。”他甩出算珠項圈,玉珠在量子場中重組成開鎖工具。服務器外殼彈開的瞬間,成捆的昭和軍票涌出,每張都印著青年爺爺簽名的質押協議。全息投影自動播放:1943年的仰光碼頭,陳公子正將昏迷的周云山抬上運輸艦。
阿玉的槍口突然調轉,擊碎天花板上的監控探頭:“你現在值三百萬泰達幣,但我知道你值更多。”她的機械義肢插入服務器接口,暗網拍賣頁面在虛空中展開——周名闖的腦波模型正在被神秘買家競價,出價記錄里混著冷鏈庫的藥品編碼。
賭場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的幽綠光暈中,周名闖看見翡翠原石內部滲出熒光液體——這是GSK實驗室的神經毒素,正通過通風系統彌漫。他扯下服務器的散熱管,將放射性冷卻液潑向追兵,慘叫聲中混著血肉蒸發的嘶響。
“第七驛站在湄公河三角洲,那里的利息該清算了。”阿玉甩來張浸滿福爾馬林的羊皮卷,上面用普洱茶膏寫著抵押條款。周名闖的算珠突然吸附在卷軸上,珠面浮現出母親被困在量子牢籠的影像——她手中的紅傘尖,正指向賭場地下室的排污口。
當他們從下水道爬回河岸時,賭場在身后炸成火球。周名闖的視網膜殘留著最后的數據殘影:自己的腦波拍賣價定格在4700比特幣,買家ID是一串熟悉的昭和軍工編號。阿玉的機械臂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指縫間夾著半枚翡翠算珠——正是他項圈上缺失的那顆。
“利息會利滾利,”她將算珠彈入湄公河,漣漪中浮現出陳公子的游輪坐標,“但本金,永遠是最珍貴的質押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