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府現任土司是誰？”朱慈炯又問。

“木懿！”

“他的屬相是什么？”

沐天波心中默算片刻，說：“鼠！”

朱慈炯點點頭：“那就把琉璃鼠擺件賣過去！他爹不也活著嗎？他爹屬什么，就給他送去對應屬相的擺件。”

沐天波眼前一亮，贊道：“妙啊！我記錄的有各個土司的出生年份，正好對癥下藥！”

“現在只剩一個問題，開多高的價格。你覺得那些土司能拿出多少東西？”朱慈炯說。

土司們的地盤大多偏遠，金銀器物不多，甚至有的地方還在以物易物。但沒關系，糧食同樣是硬通貨。

沐天波想了想，說：“一位土司拿出一千石糧食該是可以的。”

“敞開了吃的話，一千石糧食夠一萬人吃多久？”

“敞開吃，大概只夠半個月。”

朱慈炯說：“就以這個價碼為準吧，一個琉璃擺件一千石糧食。也可以用活牲畜來換，按一斤肉折合十斤糧食算。”

沐天波以拳擊掌，振奮道：“我這就派人去各土司那里兜售。”

……

跟土司打交道，沐天波顯然更擅長，朱慈炯也就把這事拋之腦后，專心教學，爬科技樹。

按照先前搞到手的那架擺鐘原理，朱慈炯又造了一架簡易的擺鐘裝置，只是結構上有許多改進，錨式擒縱機構取代了冠狀輪擒縱機構，另外還設置了鐵銅雙金屬片的溫度補償。

做好之后，朱慈炯通過觀察日晷來確定擺鐘的誤差時間，一個月的觀察后，確定擺鐘每天的誤差范圍在一分鐘內。

得到了足夠精確的擺鐘，朱慈炯又利用單擺周期公式，算出了單擺長度。（一米的單擺，擺動一個周期是2.01秒）

有了長度標準，體積跟重量標準也順利測了出來，跟后世接軌。

為了使度量衡免受環境影響，朱慈炯特意打造了一套陶瓷材質的長度跟質量原器，小心保存。（陶瓷熱膨脹系數低）

有了度量衡，他才開始打造各種實驗器材，天平，尺子，量杯等等。

時間來到崇禎十三年的三月，昆明氣溫稍稍抬升，但景色依舊，果然是春城。

這天上午，朱慈炯正在院中給學生授課，趙福海這家伙風風火火的就跑來了。

“公子，您快出去看看，城外來了好多糧食，還有牲口！”

朱慈炯問道：“是各地土司送來的？”

“對，黔國公正在接收呢！您要去看看嗎？”

朱慈炯放下炭筆，對沐瑤跟陳圖說道：“今天課就上到這里，自己看書吧。”

說罷，朱慈炯朝趙福揚了揚手：“前邊帶路，快些！”

乘馬車出了國公府，又往南走了不多遠，就看到一隊士兵正推著運糧車往糧倉方向去。

長長的隊伍，遠遠的延長出去，一眼看不到頭。

這時，遠處的張世勛看到了他們，騎馬奔過來。

還未到跟前，一口大白牙就先晃了人一眼。

“公子，您看，這些都是麗江木氏土司送來的。”

“有多少糧食？”朱慈炯問。

“整整兩千五百石，還有數十頭豬羊。”

朱慈炯點點頭，連日來第一次感到輕松。有糧食就有軍隊，就有戰斗力，他離再造大明的目標也就更近了一步。

糧食是上午到的，下午朱慈炯就把沐天波跟吳兆元喊到了一塊，商議整頓軍隊的問題。

“對軍隊的問題，二位以為該如何改？”朱慈炯開門見山道。

“現在有了糧食，自然要擴軍！”沐天波興沖沖的道。

吳兆元說：“擴軍是要的，問題是擴充多少？整個云南的明軍有兩萬多，我看翻倍，達到五萬就好了。”

“五萬太少，至少要七萬，這樣才滿編。只是這樣一來，糧食就緊張了，也不知這門生意能不能長久。”

倆人討論的火熱，朱慈炯只是認真聽著，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敲了敲桌子，開了口：

“我覺得，兵貴精不在多。”

聞言，沐天波跟吳兆元面面相覷。

“殿下的意思是，不擴軍？”吳兆元問道。

朱慈炯搖搖頭：“不是不擴軍，而是要適度擴張，更重要的是淘汰老弱，優中選優，打造一支真正的精銳。我聽說，建奴兵力只有數萬，卻能壓服蒙古，擊敗大明。這就如同斧子跟木頭的關系，木雖粗大，但斧子卻堅硬銳利，再粗的巨木也會被斧子一點點砍斷。”

沐天波嘖了一聲，說道：“殿下言之有理。只是，云南駐軍中老弱太多了，若真要選優，那不僅不能擴張，反而要縮減了。”

“那就縮減！”朱慈炯說：“再重新募兵！”

吳兆元苦笑一聲，道：“此事怕是不易。百姓對軍隊畏如蛇蝎，對成為軍戶更是避之不及，如何募的到兵？”

“所以啊，才要對軍隊徹底改造，嚴明軍紀，增發軍餉，改善伙食。若能如此，還怕無人應征嗎？”朱慈炯說道。

“……”

一陣沉默。

朱慈炯深吸一口氣，道：“此事我親自來管。你們看著就是了！”

沐天波有些哭笑不得，道：“殿下，練兵不是兒戲，還是讓懂軍事的人做吧！”

朱慈炯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不懂軍事？”

“呃，這……”

“哼，實話告訴你，仙人夢中還曾教我練兵之法。對此事，我心中自有計較，你們二位只需照我的話執行就是。”

商議結束，沐天波跟吳兆元一塊離開了朱慈炯的小院兒，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走了一段，沐天波突然問：“吳大人，你覺得殿下的話有幾分可信？”

“你是指？”

“仙人夢中授藝。”

吳兆元苦笑道：“這我如何知曉？可殿下所作所為，確實不像十歲幼童。還有那燒制無色琉璃之法，更是聞所未聞。若不是仙人夢中授藝，還能是什么？”

“唉，說的是啊。可練兵不比別的，一旦出了岔子，整個云南都會震動，有些土司可正虎視眈眈呢！”

“先看看吧！”吳兆元說：“若有不對，我們及時糾正就是。”

“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