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勁過去，沐天波面對朱慈炯不禁多了些敬畏，但同時也疑惑，一個十歲的皇子是如何掌握這等奇技呢？

沐天波是心直口快之人，心中疑惑，嘴里順口就問了出來：“殿下，這燒制水晶的手段，您是從何處學來的？”

問完他就后悔了，這話實在有些唐突。

朱慈炯不以為意，緩聲道：“這手段來自一門大學問，叫科學！是數年前，我夢中從一位白髯仙人處習得。仙人教導我，要使他的學問發揚光大，造福百姓，再造大明。”

“竟是仙人傳藝！？”

沐天波眨巴眨巴眼睛，信了八成。不然沒辦法解釋啊！

他突然福至心靈道：“殿下，這學問可否外傳？”

“自然可以。”

沐天波臉色一喜，連忙道：“我膝下有一子，可否跟著殿下學習？”

“幾歲了？識字嗎？”

“剛八歲，正在開蒙。”

“……”

朱慈炯臉色不悅，說道：“這可是仙術，你以為誰都學得了嗎？年歲太小，天資不夠，學了也是徒耗時光。”

沐天波：“我兒子自幼聰慧，天資一定夠。”

朱慈炯：“那就領來看看吧。”

沐天波欣喜，連忙點頭應下。

話題一轉，他又問起了如何出售玻璃之事。

兩個問題，玻璃要賣給誰？以什么形式賣掉？

朱慈炯想了想，說：

“江南富庶，那里的豪商出的起高價，應是首選。但去江南路途遙遠，來去不易，這琉璃又脆，所以應賣大塊的玻璃錠過去。

周邊的川貴桂粵幾地，路途不近，豪商又沒那么多，可以售賣小塊的琉璃錠。

至于云南本地，豪商寥寥，卻有不少土司。可以向那些土司出售制成的玻璃器物，換取糧食跟其他資源。”

沐天波連連點頭，說：“如此甚好。我與各地土司相熟，他們金銀不多，糧食牲畜卻不少的。”

朱慈炯：“還有，所謂物以稀為貴。這琉璃不宜多產，應嚴格限制產量，這才能賣出高價。”

沐天波：“正是如此。”

既然不打算大規模生產，也就沒必要建專門的工坊，為了不使玻璃配方泄密，朱慈炯決定把玻璃燒制流程都限制在國公府內。

好在國公府地方夠大（占地超百畝），再選一偏僻院落重新建爐子也就是了。

……

第二日清晨，太陽早早的掛了起來，應是個晴天。

吃了早飯，朱慈炯就喊陳圖來到院中，架上木板，開始給他授課。

教材就是朱慈炯編寫的那本自然科學原理，總共五卷，陳圖已經看完了邏輯學跟實驗科學方法論這兩卷，數學看完了小學部分，理化卷則只看了個開頭。

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學完這么多東西，陳圖顯然是很聰明的，對自然科學也有興趣，是個好苗子。

朱慈炯坐在木板前，手中拿著一塊木炭條，說：“質量跟密度的概念你已經知道了，今天我們來講速度和力的知識點。首先講兩個基本概念，機械運動跟參照物，物體位置隨時間的變化就叫機械運動。至于參照物，是指……”

剛講了沒兩句，沐天波牽著一個小男孩來了，后邊還跟著個漂亮女孩。

看到朱慈炯正在授課，沐天波識趣的站在一旁等候。

朱慈炯停下來，走過去，看著那個小男孩。虎頭虎腦的，倒是挺可愛。

“這是犬子，沐忠顯。”沐天波摸了摸兒子的腦袋，笑道。

沐忠顯眼睛盯著朱慈炯，突然道：“你會玩兒竹馬嗎？我玩的可厲害了，咱們一塊玩去？”

朱慈炯白了他一眼，小屁孩，誰要跟你玩！沒禮貌。

朱慈炯又看向沐天波身后的女孩，道：“她是？”

“哦，這是我的長女，沐瑤。”

女孩行了個萬福禮，脆聲道：“公子！”

嗯，很有禮貌嘛，比那個沐忠顯好多了。

朱慈炯從袖筒里抽出一張紙，遞給沐天波，說道：“這上邊是五道算學題，你讓你兒子做一遍，做對兩道我就收。”

沐天波拿著紙掃了眼，信心滿滿道：“您放心，我兒子學過算學，一定會做。”

試題交給兒子，沐天波拉著他到一旁的石桌那，遞給他筆墨。

沐忠顯拿著筆，等了好一會兒，依然看著題目抓耳撓腮。

沐天波有些著急，說：“忠顯，你發什么呆？快點做啊。”

“爹，我不會。”沐忠顯可憐兮兮道。

沐天波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怎會如此？我看看……”

“哎！黔國公，不許作弊。”朱慈炯阻止道。

沐天波嘖了一聲，急得團團轉。

“公子，我能試試嗎？”沐瑤突然說道。

“……可以。”朱慈炯點頭。

沐瑤走到弟弟旁邊，看著題目，不一會兒，她提筆寫下了答案。

“哈哈，做好了！”沐忠顯舉著紙遞給朱慈炯，高興的好像是他自己做的似的。

朱慈炯接過來看了一遍，贊賞的點點頭：“很好。黔國公，你女兒這個學生我收了。”

“這……”

沐天波無奈：“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兒子也一塊收了吧？”

朱慈炯只是搖頭。

沐瑤走到父親身邊，低聲道：“爹爹，我學會了可以教給弟弟呀。”

沐天波嘆了口氣，說：“好吧。你在這好好學，學好了一定認真教你弟弟。”

“女兒會的。”

沐天波領著兒子離開了，朱慈炯則把那本自然科學原理邏輯學卷遞給沐瑤，說：“你自己看吧！有不懂的標記下來，一塊問我。”

“瑤兒知道了。”

……

一晃十天過去，新玻璃爐子已經在別院修好了，第一爐玻璃順利出產。

朱慈炯讓人提前做了一套十二生肖陶瓷模具，玻璃熔液倒進模具，待玻璃冷卻，出來的就是完好的玻璃擺件。

這套玻璃十二生肖是為本地土司準備的，因為模具的緣故，造型不算太精巧，但糊弄那些土豹子足夠了。

朱慈炯找來沐天波，詢問他云南各地土司的情況，好做到“精準營銷”。

“云南共有多少土司？”朱慈炯問道。

沐天波想了想，道：“總數大概有二百余，但很多已經脫離掌控。還聽命的，大概有七十余家。其中小土司且不說了，勢力較大的土司有二十八個。”

“哪個最富？”朱慈炯又問。

“麗江木氏土司最富。木府傳承已數百年，積累財貨無數！”

“麗江木府？”

朱慈炯臉色有些怪異，是電視劇《木府風云》那個木府？

“木氏土司有個叫木增的嗎？”

“咦？殿下也知道木增？他是上一任木氏土司。”

“那他妻子是不是阿勒邱？”

“阿勒邱？我記得……他妻子叫阿室于啊。殿下有事嗎？”

“哦。隨便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