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暴雨弦歌

圖書館三層的濃煙是鎂粉燃燒彈的障眼法。我沖進安全通道時，防火卷簾正在急速降落。反手將小米手環貼在金屬導軌上，電磁脈沖讓機械鎖卡死兩秒——剛好夠我滾進彌漫著焦糊味的走廊。

“同學請立即撤離！“巡邏機器人閃著紅燈逼近，我扯下墻面的消防斧劈開它的傳感器。機油濺在2018年度優秀教職工公示欄上，把顧北辰父親的照片染成猙獰的暗紅色。

六樓古籍修復室的木門虛掩著，三十臺礦機在紫檀書案上轟鳴。散熱風扇吹動《永樂大典》復刻本的宣紙頁角，泛黃紙頁間夾著張便簽紙，字跡是顧北辰特有的花體英文：“這份畢業禮物喜歡嗎？“

我蹲下身，發現礦機電源線都接在防盜報警系統的主機上。指尖剛觸到機箱外殼，頭頂的煙霧探測器突然射出激光網格——這是要制造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檢測到心跳頻率異常。“溫熱的呼吸撲在后頸，蘇晚晴不知何時出現在雕花楹窗前。她手中的傘骨拆解重組，竟變成微型光譜分析儀，“林同學不是該在食堂搶糖醋排骨？“

我轉身時故意絆到青花瓷瓶，整個人朝她懷里倒去。她頸間的和田玉平安扣擦過我鼻尖，涼意中帶著奇特的射頻波動——這分明是量子密鑰分發器的載波頻率。

“小心！“我們同時喊出聲。她拽著我后仰避開突然掃射的激光，我揚手將消防斧擲向通風管道。金屬撞擊聲里，藏在管道里的信號中繼器應聲而碎。

礦機陣列突然集體黑屏，墻角的全息投影儀卻自動啟動。顧北辰的虛擬影像懸浮在古籍堆中，他晃著紅酒杯輕笑：“暗影先生，我特意為你準備了《孫子兵法》VR實景戰場。“

整層樓忽然劇烈震動，明代楠木書架像多米諾骨牌般接連傾倒。蘇晚晴拉著我躍上房梁，她腕表的表帶自動延伸成碳素繩索：“他要激活古籍庫的防御系統！“

我們在搖搖欲墜的橫梁上奔跑，腳下是翻涌的書海。顧北辰的投影還在吟誦《九變篇》，我扯開衣領露出鎖骨處的舊傷疤——那其實是生物識別接口。當血珠滲入納米芯片的瞬間，整座圖書館的照明系統開始以莫爾斯電碼的節奏閃爍。

“你果然...“蘇晚晴話音未落，西南角的《四庫全書》書架突然平移，露出隱藏的電磁炮臺。我抱著她滾進乾隆御題的金絲楠木書箱，炮彈擦著箱蓋將《康熙字典》轟成紛飛的紙蝶。

“抓緊！“我將她推進密室夾層，反手關上鎏金銅門。黑暗中有檀香浮動，她的發簪尖端亮起幽藍微光，照亮墻壁上密密麻麻的十六進制符咒——這是用《周易》卦象編寫的機器語言。

“乾坤定位，雷風相薄。“我撫過墻面的卦象浮雕，突然笑出聲，“原來顧家二十年前就幫學校設計了安防系統，難怪能留下這種后門。“

蘇晚晴突然將發簪刺入我指尖，血珠滴在震卦圖案上。整面墻應聲翻轉，展現在眼前的竟是布滿真空管的初代計算機，儀表盤顯示著倒計時——距離自毀程序啟動還剩03:00。

“這才是真正的畢業禮物。“我擦掉指尖血跡，從褲兜掏出已經變形的煎餅果子。生菜葉里裹著的不是醬料，而是液態金屬存儲器，“麻煩蘇學姐幫我拿一下蔥段？“

她愣神的瞬間，我已將存儲器插入控制臺的3.5英寸軟驅接口。真空管突然迸發出妖異的紫光，老式點陣打印機自動吐出紙帶——上面印著的竟是顧氏集團與境外IP的轉賬記錄。

倒計時停在00:27，密室里突然響起《茉莉花》八音盒旋律。我們同時轉頭看向聲源，只見顧北辰的真實本體正坐在明代黃花梨圈椅上，手中把玩著帶血跡的U盤。

“沒想到暗影和冰蝶會以這種方式見面。“他彈開Zippo打火機，火苗映出眼底的瘋狂，“你們知道這個自毀程序，連的是圖書館地下的實驗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