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無忌被毒殺在獄中,一縷冤魂飄飄蕩蕩,往奈何橋上行去。
“無忌,你往何處去?”
何無忌聽到師父的聲音,渾渾噩噩的魂靈頓時清明,呼道:“師父救我!”
“無忌,好自為之~”
神靈一清,何無忌便醒轉過來,四下一看,既不是大學宿舍,也不是山上草屋,而是雕梁畫棟的床帳,身旁還睡著一位白花花的女人。
何無忌伸頭去看女人臉面,卻不是黃小蝶,不禁心中一驚,起身喊道:“小蝶,你在哪?”
“世子醒了,世子醒了。”一陣手忙腳亂中夾雜著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這是哪?”何無忌看著身旁支著媚笑的女人,問道。
“這是侯府啊!世子怎么睡一覺,把人家都給忘了?討厭!”
“侯府?這是侯府?”何無忌喜極而泣,跳下床向外面跑去,口中不斷地重復著。
世子的瘋癲行為嚇壞了一眾奴仆。這件事也很快就傳到了何苗夫婦那里。
何苗急匆匆走到后院,看到自己的不肖子赤身裸體瘋瘋癲癲,不禁氣不打一出來,恨恨地拔劍說道:“看我宰了這畜生!”
“老爺,老爺,你這是干什么?”夫人趕過來,正見此情景,連忙上去攔住自家老爺。
何無忌看到何苗,哈哈大笑:“哈哈,你還沒死啊!哈哈,現在是什么時間?”
何苗氣血上涌,眼前一黑,退了兩步,幸虧夫人扶著。緩過氣來,何苗一把推開夫人,挺劍刺向撲過來的何無忌:“孽障!”
何無忌側身躲過劍刃,抱住便宜老爹何苗,興奮地說:“活著就好,活著就好。你可不能死,爹死兒遭殃啊!”
何苗氣得吐血,卻被何無忌摟著,又有一絲溫暖,發作不得。
“無忌,莫說傻話。娘跟你爹都好好的呢!”
“好好好。”
何無忌連說了三個“好”字,猛然想起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抓著老爹何苗的肩膀問:“現在是何年何月?”
“什么何年何月?這不剛進了三月!”
何夫人在旁嘟噥道:“這孩子越過越傻了。”
何無忌著急地問:“哪一年?”
“中平六年啊!”
何無忌大喜,心想:六個月,比上一次穿越過來的時間提前了六個月,有這六個月的時間,我一定不會再讓悲劇上演。
“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你們的。”何無忌大包大攬地說道。
何苗夫婦明知紈绔兒子是在吹牛皮,心里還是覺得高興,臉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何夫人把兒子摟在懷里,欣慰地說:“兒啊!你只要乖乖聽話,娘就心滿意足了。”
何無忌使勁推開便宜老娘,不耐煩地說:“知道了。你們去忙自己的吧!”
何無忌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里,開始謀劃如何應對半年后的那場決定全家性命和整個大漢天下的危機。
仔細分析了一番,何無忌發現自己的處境極為尷尬,是車騎將軍何苗的兒子,何太后的內侄,同時也是阿父張讓兒媳婦的內侄,卻不是大將軍何進的侄子。因為奶奶舞陽君先生了父親何苗,然后二婚嫁給何進的老爹,生下了何太后姊妹倆。
也就是說,何苗以及何太后姊妹倆是一母所生,同父同母,血緣關系單純,而何進只是與何太后姊妹倆同父異母,與何苗除了頂一個姓外,完全是競爭關系。
事實也確實如此。何進為大將軍,有開府的權力,手下聚攏了一班能臣干將,像袁紹袁術吳匡淳于瓊等人。何苗被封為車騎將軍,同樣擁有開府的權力,收攏了樂隱、牽招、高順等人。同樣具有開府權力的還有驃騎將軍董重。
按軍銜來排,大將軍第一、驃騎將軍第二、車騎將軍第三。也就是說,何苗的車騎將軍排在了末位,遜于大將軍和驃騎將軍,自然掌控的軍隊和實力也都排在了末位。
何無忌感覺自己也裂開了。以為自己抓了一副好牌,結果卻發現手里的牌都是說不上話的,竟然沒什么牌可打。
何無忌想了兩三天,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只好先提升自己的實力。亂世之中,拳頭才是硬道理。
“爹,我想學武術。”何無忌趁吃飯的時候,拋出話題。
何苗欣慰地看著轉了性的何無忌:“你不愿讀書,學武也是好事。”
“我要找個厲害的老師傅。”
“好,我命人從軍中挑兩個教頭教你。”
“我要自己選。”
“也好。只要你肯學,都依你。明兒我帶你到軍營去挑”
何無忌見何苗開心,獅子大開口說:“不用挑了。就選高順吧!”
“高順?那個只知道練兵的家伙?”何苗自然是知道手下這位嚴格的都尉,不知兒子怎么會選中他!
不過,何苗倒是希望高順能像訓練士兵一樣嚴格訓練何無忌,忙點頭答應下來。
“馬上快到清明了。爹,我想回南陽掃墓。”何無忌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
何苗一臉詫異地盯著何無忌看,眼淚都快出來了,心想:這孩子,總算懂點事了。
“好,好!真是為父的好大兒。一會去告訴你奶奶一聲。”何苗感嘆地說。
何無忌卻不想多事,忙說:“不用麻煩她老人家,讓高順帶人送我回去,快去快回。”
“你奶奶她經常念叨,總得跟她說一聲。”
“不麻煩爹爹,祖母那里我去說吧!”
何苗一臉欣慰,胃口大開,飯都多吃了一碗。
殊不知何無忌醉翁之意不在酒!
何無忌去向祖母舞陽君請安,卻只字不提回南陽掃墓的事,被老太太攬在懷里,一口一個“乖孫”喊個不停。
何無忌很是尷尬,這舞陽君四五十歲年紀,加上保養、打扮的好,看起來也就三四十歲。而何無忌已經長大成人,被舞陽君攬在懷里,如此親密,別提有多尷尬了。
“乖孫長大了,哈哈!”在舞陽君的開懷大笑聲中,何無忌奪門而逃。
等高順前來府中報到,何無忌是片刻也等不了了,當即拉著高順,騎上高頭大馬,徑出洛陽城,往南陽奔去。
高順不明所以,明明車騎將軍是讓來傳授世子武藝的,怎么世子卻騎馬出了洛陽?
“世子,這般是往哪去?”趁路上歇息的工夫,高順向何無忌詢問。
“去伏牛山。”
“末將聽說那一帶山勢連綿,常有黃巾余孽出沒,世子輕裝簡從,若遇到兇險,恐怕難以應對。”高順正正經經地說。
何無忌環視一圈,發現只有高順帶著兩名親兵,還有府中的四名家將,總共才七個人,這要是真遇到個什么山賊,確實不保險!
何無忌在高順身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高成,于是親切地對高成說:“你就是高成吧?”
“屬下在。”高成受寵若驚地回。
何無忌轉頭對高順說:“以后高成就跟著我。其余人都聽你安排。這次去伏牛山不是去干仗的,聽我的就是了。”
高順不敢違拗,只得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