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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和尚

  • 無妄真君
  • 高肅卿
  • 3401字
  • 2025-04-13 16:39:22

薛有情精于算計,殺害同族城南薛氏一脈,或是因果報應,這才短短幾日業(yè)果便至,他亦被同為薛姓的薛庭冶所殺,且薛府其余親屬亦然,無一生還。

或許。

薛有情自己也未料到,城南薛家那個叫薛庭冶的,那個油嘴滑舌,精通事故,天賦平平,僅有過幾面之緣一心想攀附于自己的旁系侄兒,竟能有如此本事。

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

薛庭冶這三個字在吳妄心中也愈發(fā)深刻。

此人是個人物,不知從何時潛伏,神不知鬼不覺,隱忍不發(fā),只為今日報仇雪恨……

塵鶴谷散修死了一半,四名山主而今只剩兩名,這個在周邊縣域,聲明顯赫的散修勢力,在一日內(nèi)驟然凋零,谷內(nèi)飄蕩著一股淡淡的哀愁,嘆惋聲此起彼伏,好似東流逝水,不復蓬勃。

事實上,此地之所以存在,不過是太安四大世家默許他們存在,若真要滅之,便如眼下一般,派遣數(shù)名白羊洞強大修士便可。

天空一重重鉛云徐徐蕩來,若憂愁匯集,不過片刻,便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水沖蕩塵埃,和著血水,由高到低,細密冰涼,潺潺流淌在谷間。

谷里剩下的散修劫后余生,心有余悸,他們未經(jīng)教化,只憑著一腔血炁活著,部分倒也仗義,將認識的,或是關(guān)系好的散修尸首收斂起來,待雨停后再下葬。

“武前輩,這次耿秋岳一行人盡數(shù)死在這里,你說,耿家會怎么辦,白羊洞又會如何?”

吳妄伸出手掌,目光清澈,仰望灰蒙蒙的天穹,鬢發(fā)緊貼著飽滿的額頭,任由細絲般的雨水打濕臉頰。

“耿秋岳是耿家二把手,也是白羊洞成名已久的修士,他死在了咱們手里,耿家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而白羊洞乃太安第一學府,其中六名洞主中,有一位稱之為“血槍百煉”,此人是數(shù)百年來耿家第一天驕,也是耿秋岳祖父輩的人物,在序涼筑基榜上亦有名次,排名八十九,其人殺伐果斷,有仇必報,極為護短,具體實力我且不知,但能入榜,想必在筑基之境已是登峰造極,我覺得,咱們還是躲一躲為好。”

武刑箜聲音厚重,不見驚慌,也未有恐懼,他混跡多年,已然鎮(zhèn)定自若。

吳妄點頭,又看向孟不平,還想道謝一番,不過對方或是有所察覺,依舊是那般冷淡,已轉(zhuǎn)身踩著泥水漸漸遠去。

咳……

吳妄也未過多在意,他又問道:“武前輩借一步說話。”

武刑箜點點頭,二人去了自己山頭。

屋子里,只有吳妄與武刑箜二人。

吳妄道:“武前輩,周邊可有藏身的好去處?”

“此地往西北,一百八十里外有一處荒山,換做雞鳴山,地勢險要,迷霧重重,妖獸潛伏,罕有人跡,十分適合藏身。”

“好,我們就去那里。”

隨后。

吳妄叫來劉正清,眉眼彎彎,笑道:“劉前輩,我就要離去了,很放心不下你,你是準備去耿家告密領(lǐng)賞呢,或是去白羊洞通風報信呢?”

“啊……”

劉正清已見識過這位后輩的強橫,他微微曲身,忙道:“護法言重了,劉某混跡太安數(shù)十載,講的就是一個義字,絕不做出賣朋友的事,更何況小友天資斐然,絕非池中之物,日后定有大作為,我這等俗人又豈敢得罪……”

這是劉正清的肺腑之言,他雖與楊獰交好,但不同后者,他更追求穩(wěn)健之道,他也已認清,自己不過一介散修,不可能得到白羊洞這等正統(tǒng)修士的高看,與其前往告秘,倒不如交好眼下之人,日后或許還能到的些許好處。

吳妄聞言一笑,“我又如何能知道,前輩所言是否真心呢?”

“這……”

劉正清靈光一閃,請求道:“劉某忠心天地可鑒!護法將劉某帶在身旁不就是了。”

武刑箜冷聲道:“帶你有何用,不過是累贅而已。”

“小護法,殺了此人便可,一勞永逸。”武刑箜冷喝一聲,眉眼兇惡,磨刀霍霍。

“別,武山主手下留情,護法饒我一命!”

劉正清神色驚恐,為求活命,當即跪了下來,他雖是筑基修士,但終究是散修,一路打拼過來極為不易,因此更珍重性命。

吳妄故作思忖,旋即道:“也罷,我不喜殺伐,便饒你一命,不過,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劉某愿為護法效力!”

“你先服下這個丹藥,此藥為‘千毒丸’,比子母丸藥效更甚,且無時效,平日并無甚么反應,不過只要我想你死,千里之外便可取你性命。”

吳妄遞出一枚丹藥,劉正清接過,干脆利落的服下。

吳妄眸子微閃。

這自然不是什么“千毒丸”,他還沒有如此厲害的毒藥,只不過編了一個說法,他也未殺劉正清,他需要發(fā)展自己的勢力,當下交代了幾句,無非讓其遣散塵鶴谷散修,待風平浪靜時再聚集起來,換個地盤東山再起。

劉正清無所不應,同時心頭有一絲失落。

吳妄隨后讓其離去。

隨后,塵鶴谷散修化整為零,游歷四方。

吳妄又邀請孟不平,欲一同乘玉鼎前往雞鳴山,不過對方拒絕了,旋即祭出一架飛舟,此舉是答應去雞鳴山,但不與他同乘于一鼎。

吳妄笑了笑,也不強求,然后與武刑箜一起,在后者的指引下,一行三人前往雞鳴山。

雞鳴山位于太安西北角,此地荒無人煙,層巒疊嶂,郁郁蔥蔥,山間彌漫著淡淡的霧瘴,不過比封虎嶺好一些,起碼能看到路,只是進山的路并不好找,若非有武刑箜帶路,單憑他一人,只怕是不好入山。

據(jù)武刑箜交代。

二十多載前,他曾招惹一名練炁圓滿高手,那時,他才不過練炁六層修為,仇敵追尋,無可奈何,他只得偷偷躲到此地,久居三年多,將此地摸的八九不離十,不論是山間小道,還是險惡秘境,都熟稔于心,如今故地重臨,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到了,小護法,瞧瞧,我二十多年前建的小屋還健在呢,哈哈……”

武刑箜指著一座石頭堆砌的簡陋屋子,哈哈大笑,他心情頗為不錯,仿佛年輕了不少,回到了那個提心吊膽,晨起動征鐸,帶月荷鋤歸的日子。

“你看,這地都荒了,還有那梨樹,都已這般大了,當年我生活在此,沒有吃食,無比困難,茍且了幾個月,不見有人尋來,便頂著風險,偷偷下山尋了些芒種,以及一些果蔬種子,又在三十多里外的村子里,找一老鄉(xiāng)買來口鍋,當時人家還以為我是野人呢,之后,我便回到山上,在此足足過了三年之多,哎……說來也是唏噓,那時整日苦修,與山雀蟲隼為伴,待到練炁圓滿才敢出去啊……”

練炁修士也需要吃食,只不過炁血渾厚,可數(shù)日不服食也無大礙,不過,口腹之作還是要有的。

不然,日子久了,血炁也會枯澤。

只有筑基之后,才可徹底擺脫口舌之欲,服食天地精炁便可修行,這也是大多數(shù)修士所追求之境。

吳妄望著不遠處荒草叢生的野地,已然看不出田地的模樣。

不過,那顆梨樹倒是挺拔,枝干粗壯,已有兩丈多高,如今正是春日,不久后便會梨花滿樹開。

聽武刑箜講述,他心頭也是感慨萬分。

三年三個境界,這在普通修士中,已經(jīng)是頗為不俗了,“那武前輩出去后,那人沒有再尋仇嗎?”

“沒有,其實,我也害怕他已經(jīng)筑基,自己不是對手,可后來我才得知,他兩年前就被仇家殺了,可憐我茍且于此,整日惶惶不安,哎,都是往事心酸,不說也罷。”

武刑箜笑著,又道:“不過,你小子可不一樣,那耿家可不比我那仇家,想等著耿家覆滅,那可比序涼府換了班底還要難。”

別看耿家只是一個縣域世家,可能在此地屹立數(shù)百年而不倒,除了自身家族枝繁葉茂,實力強大。

最重要的,這種家族一般還有著鎮(zhèn)族之寶,那是壓箱底的手段。

薛家也是一樣,如今看似被滅了,但那些老祖人物還在外頭,想要重建薛家,不過是數(shù)十年的光陰而已,對他們而言并不難。

此次薛家遭受此難,不知那幾位老祖會如何?

之后的日子,輕巧閑適。

吳妄久居山中,粗茶淡飯,一日三餐,潛心苦修,樂在其中。

無非每日早起開荒,樸實無華。

而今正是春時,耕耘之際。

在武刑箜的幫助下,他扛起鋤頭就是干,勤翻泥土,播種澆水,倒也別有一番趣味,午后他又去山間游歷,追逐野獸,探尋秘境。

為此,他還制作了一把簡陋的木弓,三十多根箭矢,勉強可用,整日與武刑箜一起于大山荒林間走動,頗為充實。

以武刑箜的話來說,這可比他那時好多了,起碼有個伴,并不孤獨。

吳妄想來也是。

若是只他一人在此荒山之中,整日無人言談,與黑夜蟲卯作伴,的確是難受,想一想,便有一絲凄楚悲涼纏繞于心間。

————————

三個月后。

山林中,一黑毛壯碩野豬于小溪邊飲水。

十多丈外,一少年站立在一塊頑石上,他的長發(fā)隨意扎起,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碩動,他身材修長,精瘦有力,只見其瞇起右眼,箭矢搭弓,微微用力,長弓化作彎月狀。

咻!

箭矢有力,瞬間破開風旋兒,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野豬腦袋射去。

同一時間,吳妄跳下大石,背著箭矢,將長弓拿在手里,滿意一笑,多日練習,他的箭法已是出神入化,精準十足,百步穿楊也是不在話下,他準備前去收取獵物。

可就在這時,他眸子一凝,神色凜然。

只見自己方才射出的箭矢被人擋了下來。

那人身著破舊灰白僧袍,頭皮光滑,顱頂九處青色戒疤,是個年輕和尚,模樣平平,就是普通僧人的樣子,此刻雙手合十,慈眉善目,對著吳妄淺淺行了一禮,嘴唇開闔,聲若清泉,“施主,眾生皆苦,豬狗活著也是不易,

你又何故空犯殺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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