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李玄都在想天地棋盤的事情,想不通誰會將棋子收容在一尊銅人身內,看這排名這簡介,很是動心,等辦完事情,必須得去趟老宋雜貨鋪看看。
按照前世圍棋的配置,19道棋盤,黑棋181顆,白棋180,能集齊多少只能聽天由命。
等到了鎮穢司,讓李玄意外的是眾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自己,有崇拜的,有好奇的,有挑釁的,有可憐的,更有甚者,看自己如同看一具尸體。
還未踏入黃12組小院,沒想到小院門口已經有人在等了,雖然打著油紙傘,但遠遠望到那雙修長的美腿,李玄便知道是誰,況且在鎮穢司,自己的朋友本就不多。
雁晚秋見到李玄,油紙傘沿抬起時,一滴雨水正墜在她蹙起的眉間。
“李玄,你沒事吧?”雁晚秋關切的問道。
李玄見她關切的樣子,打趣道:“難得雁大小姐關心,我當然沒事。”
雁晚秋懶得搭理這家伙,回道:“我是關心我那10金幣和何奶奶的事情,你這家伙,一夜不見就敢闖這么大的禍。”
李玄打開院門,邀請雁大小姐進去,笑道:“我那是為民除害,何禍之有?”
雁晚秋嘆了口氣道:“你呀,那禍害的爹可是四品強者,不然你以為他能活到現在,我早就想削他了。”
說完美眸看向李玄,遞出一份書信道:“你趕緊把計劃書出給我,然后去京都那邊躲躲吧~”
李玄接過,仔細看封面,應該是一封引薦信,字跡秀氣,宛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閨秀所寫,與她那怪力毫不匹配。
他將書信又放在桌案上,一改方才的市井氣,沉聲道:“若有事就跑,那我置那些苦主于何地,又置公道于何地?
他要來殺我就讓他來殺我好了,九品換四品,怎么算都是我賺!
晚秋,謝謝你,但是我真的不能走。”
雁晚秋怔怔出神的望著眼前英俊的少年,逐漸與自己平日里愛看話本里的俠客輪廓重合。
李玄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晚秋,我臉上是有什么臟東西么?”
雁晚秋被問的有些不好意思,長長的高馬尾一甩,臉紅道:“愛走不走!”
“何奶奶的事情,等我今晚出個計劃書,明日去找何奶奶!”
雁晚秋忙道:“不是何奶奶的事情,我昨夜翻找資料,在一本情報薄里面發現,幾個涉事人員,都和善財賭坊有關。”
李玄聽到雁晚秋提到正事,剛想回答,沒想到門外就傳來林鎮岳的大嗓門:“玄哥,我們回來了!”
話音剛落,人已風風火火闖進院子,身后還跟著賈燁和何鑒,押著三個被捆索綁住的賭坊打手。
那幾人鼻青臉腫,模樣頗為凄慘,顯然已被“熱情招待”過。
“善財賭坊在鄉下設立據點的賬房和兩個護院頭子!”林鎮岳得意地拍了拍腰間鼓囊的證物袋。
“玄哥你猜怎么著,這幫孫子在鄉下故意制造瘟疫,害人生病,又或者故意制造事端,只為將容易發生蝕變之人弄得處境困窘后,自動賣身給他們。
他們給打一筆錢,然后將他們送到城外的鬼博彩擂臺,用禁忌物誘變他們,兩鬼搏殺,供貴人們下注玩樂。
這幾個孫子特別機警,我和賈燁何鑒只是學堂醫館問了幾個問題,這幾人就發覺不對勁,開始撤離,燒毀證據。
幸好我們及時趕到,才沒有讓他們給燒毀干凈。”
林鎮岳說完,面露憎惡之色的踹了一腳,從證物袋里面掏出一本染血的藍皮賬冊,賬冊已經被燒了小半。
李玄接過賬冊,所見所聞觸目驚心,按照賬簿上鬼博彩舉辦的頻率來看,遠比之前情報上記載的要嚇人,金額之大,駭人聽聞。
而這賬簿上,還只是支出和收人的來往明細,那鬼博彩地下錢莊的收入和花銷明細的賬本,還沒有拿到,那上面的金額,簡直無法想象。
他不相信失蹤人口那么多,地方衙門和鎮穢司這些官方機構會沒有統計。
“玄哥,接下來我們怎么辦?”林鎮岳看著跌坐在地的幾名人犯問道。
“分開三個單間,開始審問吧!”李玄示意道。
何鑒在邊上開口道:“玄哥,這幾個人嘴巴硬得很,怎么打都不肯開口。”
李玄抬手示意稍安勿躁,蹲下來看了看幾人道:“你們看看你們給人家打的,賈燁、何鑒,你二人先帶他們下去,給他們敷點藥,再倒碗姜湯給他們驅驅寒。”
賈燁對李玄唯命是從,何鑒有些異議也被賈燁拉走了。
林鎮岳是組里老人了,和李玄又是舊相識,有什么不懂的就會問:“玄哥,你這是在干什么,對幾個人渣還這么好?”
邊上雁晚秋美眸里也滿是疑惑,看完那賬簿,她都想給他們每人來一拳,才算解氣。
李玄坐下道:“你看他們幾個,都被打成這樣子了,還不肯招供,這說明什么?”
“說明什么?”老岳腦子從不思考,直接反問。
李玄沒好氣道:“這說明他們這些人有后臺,尋常人見到我們鎮穢司都是瑟瑟發抖,更別提他們還是犯人了。
你瞧瞧他們眼里,可有一些畏懼,甚至我感覺他們眼里還有一絲不屑。
這說明他們的后臺還很強大,還很硬,不必怕我們這些黃組級別的小嘍嘍。”
老岳撓了撓自己的頭,嘖了一聲,算是思考過了,接著道:“那怎么辦?”
“這幾個人的身份信息都查到了么?”李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略作思索問道。
老岳忙點頭道:“這個都查到了,之前抓他們回來的時候,要先驗明身份,均已查明,我去找他們要一下卷宗。”
林鎮岳雖然不明白李玄打算怎么操作,但是在姜嵐組長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領導需要什么東西。
“等等,讓雁組長去吧,我再交代你一件事情,你先去這三人的住處,打聽一下他們家里的情況,鄰里關系。”
李玄見林鎮岳一副立馬要往外沖的樣子,忙喊住他,但是一看林鎮岳的塊頭,讓他去打聽鄰里關系,他脫了那身鎮穢司制服,活生生就像是腎虧強盜來踩點的,便讓他喊上小墨一起,讓小墨去打聽。
雁晚秋則是伸出自己的玉指指向自己,滿臉不可置信,九品組長竟然開始指揮八品組長了。
李玄趕忙雙手合十道:“雁組長,雁大小姐,拜托了,拜托了,就這一次。”
雁晚秋睇視他一眼,甩下一句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便邁著大長腿往情報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