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隔萬海》
- 將門枝枒
- 日往菲微
- 2712字
- 2025-06-25 01:27:07
星晚坐在馬車里,眉山陰雨綿綿。今日一早他就進宮求見父皇,想讓父皇收回成命,為皇姐求一個自由。可話還未說完,就被父皇打斷讓他不要再提及,說什么“以大局為重,切念私情”。他知道父皇讓歐陽辰耀娶公主的用意,也探明他這個父皇對皇姐并沒有什么親情,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了,只能試試別的法子救皇姐出來。
馬車里頭還坐著一個人,一身淺藍色道袍,胸前魚水情徵章,氣定神閑地打坐。星晚過來拍了他一下:“國師,你說皇姐這次反噬已經平要渡過了?”
葉凡仍舊在那閉目養神,開口:“我天資愚鈍,是眾師兄弟中最愚笨者,皇上多次令我煉制斷流鏡,可全然失敗,沒學到什么真本事,只是隱隱感應到斷流鏡在昨夜亥時有所異動,想是劫取天意之行遭了反噬,今晨就應該結束了。而且歐陽府沒有消息傳來,還同意你上門探看,應該沒人發現公主的異常。”
“那就只剩下卯兔、巳蛇、寅虎三次機會了。這個皇姐,同她說了多次,斷流鏡乃不為天地所容,要靠十二星辰變化方可令使用者不被天意鎖定,至多有十一次機會,再多達至十二,必被天意鎖定,奪其神智,滅其肉身。可她同阿姐一樣不信命,偏偏多余管他人命運。如今她又身處宮外,以前相府還好,我還可以派人盯著她,現在卻……萬一被他人發現異樣,斷流鏡的事就包不住了。”
星晚憂心難解,又疑惑到:“她這次遇刺來得也太蹊蹺了吧,那幫刺客竟然知道接宮隊伍的整個行程路線,是誰有那么大的能耐?難道已經有其他人,知曉了斷流鏡其實就在她眉心處?”
葉凡這時,緩緩睜開眼:“五年前斷流鏡自被煉成,也只被師父使用過一次。自那之后,斷流鏡便在辰星閣蒙塵數年,師父想是早己知曉奪天之罪。偏偏師父最寵公主,偏偏公主最是頑皮闖了辰星閣,不過是照了一下鏡子,誰成想它就那樣映沒在公主眉眼間。斷流鏡乃是師父用先天靈地煉成,想是靈性自然讓它選擇了公主,只憑尋常之法怎可能奪走?不過這一次的刺客與斷流鏡有沒有關系,倒不是主要的,什么樣的刺客可以知曉皇家秘事呢?但總歸是平安的,斷流鏡在庇護公主呢,王爺倒不必如此憂愁。”
星晚無奈到:“父皇越來越糊涂,不僅愈來愈重視死人之事,對皇姐一點親情也沒有……還沉于鬼神之事,日日割腕,說要祭神。真是可笑……”
葉凡只是隨意回道:“王爺可不能這么說,我這個國師也全依賴于死人之事,才得以此位。等會啊,我還得去伺候呢。”
星晚此時心頭的巨石總算落地一半:“還好有國師,全憑國師多年來的照拂。若不是阿姐定的規矩,真該去曌樓大擺宴席,好好感謝你一番。”
“曌樓?”葉凡眸子閃過一絲愧意,擺手道:“師父教導我們為人應清風兩袖,再說曌樓是師父所創,免不了悲秋傷春……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公主是師父唯一的念想,師父又對我恩重如山,我自是要顧著點的。”
星晚臉上涌起回憶之色,嘴角上揚,含著熱淚……
那一夜,他照常被所謂的皇兄皇弟欺負、奚落,蜷縮在角落。一個女孩挺身而出,她的眸子最是倔強,閃著異樣的光芒。她像是在我心里種下了一朵傲雪的梅,那種情愫錯誤的成長著。而后她身后出來一位身著紅黃色陰陽道袍的姐姐。
“你沒事吧,以后我保護你……”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那樣的話……
歐陽府里露華仔細均勻地在夕月臉上撲上好幾層粉。夕月頂著極慘極虛弱的臉,閉眼老老實實躺在床上。歐陽辰耀左右捏了捏她的臉,見她十分老實躺那不動,滿意地收回手,“很好。”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星晚沖了進來,直奔至床前:“皇姐,星晚來了!”見夕月沒有絲毫反應,轉身質問:“她就這么一直處于昏迷狀態?”
露華不敢回答,轉身替歐陽辰耀絞了一塊手帕。歐陽辰耀坐在床沿邊,接過手帕,十分自然地替夕月擦臉。星晚心生不快,向前搶過手帕,“你別碰我皇姐!”
歐陽辰耀故作驚愕之態,拉起夕月的手,十分做作:“夕月怪我照顧你太用心,一時竟察覺不到有外人在。”而后將那有咬痕的手不小心露出,“如若你可以早點醒來,縱千咬萬痕我也在所不惜。”
夕月不禁在心中吐槽:睜眼說瞎話都見了,白日做夢還會遠嗎?……不對,我就是……也就咬痕是真的,還千咬?我信你個鬼。
星晚狐疑道:“你的意思是你手上的咬痕是我皇姐的?那就是我皇姐醒過,是與不是?”
夕月暗叫:不好,木頭歐陽辰耀……看你惹的禍。
歐陽辰耀此時神色婉愁,好似一切的錯都歸咎于他:“可能是我的誠心不夠,夕月她在昏迷中,不知夢見了什么怪魔,突然驚起,一下就咬在我手上。說不害怕是假的,這不不亞于死去的敵人奮然起身,但月兒命途多舛,又過著日夜顛倒的生活,我想她一定很累。那時她臉色慘白,我就下定決心要好好待她。此無關風月,是命中注定的。”
星晚頓時炸了毛:“簡直自作多情!皇姐向來很有主見,縱使父皇指婚,如若不是心中所愿,就是死也不會認你的。皇姐你快醒醒,打破歐陽將軍的白日夢!”
夕月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星晚啊……星晚,你皇姐我也想啊……可形勢比人強……不行,這個歐陽辰耀滿囗胡話,不可讓他輕易得逞。更何況星晚可是我唯一的親人,這樣想著,她本想伸出手,但歐陽辰耀又離得近,就決定悄悄從被子里伸出一只腳,一點一點向床邊探去。看過來看過來,星晚小笨蛋快看過來……
歐陽辰耀一轉向,剛松了口氣,心中怒火暗灼,走向床尾。
突然腳傳來觸感,她正奇怪呢。原是歐陽辰耀走到床尾,像是在為她按摩腳,正聲:“前些年,我姑母睡不著,我特地從師傅那了這一手按摩功夫,能安神。希望月兒可以好過些。”
夕月哪里還敢不老實,只得作罷。
星晚更是氣急,但自己又不占理:“你!你別碰我姐!我是說……你按摩不先用熱水洗一遍,容易著涼。”
歐陽辰耀動作減緩,純真無害地看著星晚:“妻弟如此護著我夫人,想必是一個好郎君。對了,妻弟可曾成家?想是還沒有。男子心懷天下自是沒錯,不過歸家時,能有一位紅顏知己,為你織衣披暖,溫茶倒酒,來個錦上添花,豈不美哉。正好你姐夫這有一位師妹,姓溫,名叫酥兮。”
星晚拂袖:“本王的事,還不敢勞煩將軍牽心。”
露華連忙上去勸道:“王爺你莫生氣,喝杯茶去去火,一會兒好好陪公主說說話……”
“氣……你看見我生氣了嗎,我那……那是……”星晚一時語塞。
葉凡拉住星晚,滿臉歉意,陪笑:“我看公主除了昏迷,也沒有什么癥狀。想是并不大礙,假以時日就可以醒來。王爺和我就先行告辭了,下次再來叨擾。”
兩人走遠后,夕月心虛地睜開眼,正對上歐陽辰耀冰冷的眸光:“你還真是聰明啊,我們的公主還知道伸手離得近,容易被我發現嘞。怎的你是覺著本將軍動不得你,不成?”
夕月眼神游離天外,看向窗外:“那個……哈,夫……夫君今天天氣真好啊。”見歐陽辰耀不搭理她,反是越靠越近。夕月只得作無賴摸樣,手握住左后肩,“糟了,我的肩膀好疼啊,想是舊傷復發……”她在床上時而滾來滾去,時而作一幅疼苦模樣,演得入迷,突然露華拍了她一下:“公主,將軍都走了有一會兒了,差不多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