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四伯和四伯母
四伯家的房子也不是很好,雖然是平房,但是是用泥土和石頭建的,那時候沒錢買水泥所以村里的人都是石房子,只有頂上才會用混凝土。我記得那時候房頂上經常會掉水下來,因為燒不起煤,所以就燒菜柴做飯,而煙霧噴到房頂之后就會化成煙霧水掉下來,經常會掉到頭上,我和哥哥得輪流用木盆去接。四伯母總是一邊縫補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這破房子,連老鼠都不愿多待!”可每當我半夜被雨聲驚醒,總會看見她踮著腳,輕手輕腳地挪開漏雨的床鋪,把自己的被子蓋在我和哥哥身上。
四伯母雖然話多,但是她很愛我們,小時候最喜歡去我家下面寨子里玩,一玩就玩一天,哥哥和我經常玩到很晚,每次都是四伯母下來找我們才上去,每當我們下去玩了,要吃飯的時候她就會大聲的喊,整個寨子里都回蕩著她的聲音,但我們還是不上去,她看沒上去之后又親自下來喊,可她一次都沒怪我過我們,到如今好像也沒罵過我。
四伯就不會有四伯母那么仁慈了,我和哥哥最喜歡在側墻邊玩彈珠,每次四伯叫吃飯的時候,如果我們沒去,慢一秒就得挨打了,但我不會,基本都是我哥被打,我從小嘴就甜所以我伯舍不得打我,好像到現在我也沒被我四伯打過幾次。但四伯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雖然說打你,但鞭子是不會落到你身上的。四伯是一個喜歡以理服人的人,在我們村里別人都很喜歡他的性格。
或許是因為受到他的處事方式的熏陶,長大后的我也成為了四伯那樣謙遜的性格,講究以理服人。
第二節
我的三哥
如果你經常在村里看到一個身穿一件灰色夾克,一條灰色休閑褲的男人,頭發亂糟糟的,那不錯他就是我的三哥了,三哥平時愛喝點小酒,還最喜歡交朋友,年輕時經常帶朋友來家里玩,我記得有很多人都愿意來找他玩。小的時候不管有沒有掙錢三哥過年打工回來都會給家里買很多好吃的東西,那時候得過節日才能吃得上米飯,平時吃飯也就一點臘肉和酸菜,三個菜都吃不上,但三哥回來后我們每天都會吃上好幾個菜,他還會買雞買魚來弄給我們吃,我記得最有印象的一句話就是:老二嘗嘗這個,看三哥手藝怎么樣。三哥也愛做飯,他在家的很多時候都是他在做。雖然三哥沒掙到錢,但是過年的時候我們一家人也是其樂融融的在一起吃圓圓飯,或許四伯會有一點點的埋怨,但他也不會表現出來。但這些美好的氛圍都只是停留在了我小的時候。
第三節
家庭的突變
隨著三哥年紀的增長,成家也成了三哥的一大問題,在我們村很重視子嗣,一個男人如果27歲還沒結婚,那你就會成為村子里的閑話頭號,人家會覺得你沒本事。在這樣的環境下,四伯也開始有了想法,因為我三伯和二伯家都有孫子孫女了,而他還什么都沒有,所以他也希望我三哥盡快能成家。
但我三哥又是喜歡喝酒還有賭錢的人,為什么說他掙不了錢,因為他的錢都是去賭了,只要身上有一分錢都得去賭,四伯勸他他也不聽,所以哪家的女孩子會愿意嫁給這樣的一個人呢?村里的女孩子一聽到他的名字都跑的遠遠的。在他30歲的時候,我表哥給他說了一門親事,女方是一個二婚,家里有一個女兒,但女兒跟著前夫,所以沒任何壓力,按照當時他的條件來說,可以說是門當戶對。
他兩的緣分也就只有一年,在我那所謂的三嫂來我家居住之后,家里就開始變了,以前溫柔的三哥開始變得暴力,而伯母的話也開始變得更多,三嫂的到來唯一高興的可能就只有四伯,因為這或許是了卻了他的一樁心愿。但后續的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好,三哥在和三嫂生存了一段時間后,經常酗酒,喝了酒之后還會打媳婦兒,還把家里的家具打碎,然后伯母平時對三嫂的話也多,就這樣持續了一年的時候,三嫂走了。走的那天我還記得,我和四伯們在地里挖土豆,然后鄰居打電話說三嫂要走,我就上去追她,有一輛摩托車上來之后,她攔了那兩摩托車走了。就這樣三哥成了一個人。而這也將是導致他始終結局的一個原因。
第四節
家庭氛圍
在三嫂走后,三哥還是一如即往的喝酒,很多人給他說:少喝一點,喝多了身體會受不了的,但他不聽,每天都喝的爛醉,四伯說他也沒用,酒清醒的給他說的時候他就會答應說好的,下次不會了,但過幾天還是開始喝,我的幾個堂哥們都勸他也沒用。
在那時候三哥已經開始在走向一條不歸路了,年紀越來越大,外出打工又不上班,每天喝了點酒就睡覺,在外面的很多時候都吃不飽,由于不上班,每天都給認識的人借錢,一開始家里親戚這些還會借給他,時間長了之后也沒有任何人再搭理他,包括我堂哥們。從那以后三哥回來過年四伯也都是不高興的,而家里的氛圍也變得很陌生,后面一直到我長大都沒有過過一個開心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