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重陽踹開魔教禁地青銅門時，先聞到的是佛跳墻的餿味。

九千九百個陶甕堆成金字塔，每個都貼著EC開頭的編號。掀開最頂端的EC-0001封泥，浮起的油脂里泡著半張機械心臟設計圖——與周渡雪胸腔里的型號完全一致。

“你們魔教祖上是開罐頭廠的？“余重陽用打狗棒攪動甕中物，“這都長出靈芝了。“

周渡雪的唐刀突然發出蜂鳴，刀柄凹槽射出紅光指向暗室。墻壁滲出香油，在地面匯成箭頭，指引他們走向更深處。系統光屏突然彈出警告：

【檢測到宿主進入自毀程序半徑】

余重陽把警告彈窗捏成紙飛機射向黑暗：“挺貼心，還自帶導航。“

他們用酸菜魚當祭品供奉齒輪神像時，觸發了三千小世界的共振。

神像的青銅手指突然轉動，彈出全息投影的操作界面。余重陽認出這是加強版的電競鍵盤，空格鍵用圣女頭骨碎片打造。周渡雪將唐刀插入USB接口，讀取出的數據流竟是《魔教育兒日志》。

“EC-0001實驗記錄：今日教少主背誦《往生咒》，其將超度經文改為燒烤菜譜...“

余重陽往香爐倒二鍋頭，酒霧在空中凝成記憶畫面：幼年周渡雪戴著測謊儀，把舍利子當跳棋玩。穿白大褂的圣女突然闖入，胸口別著時空管理局的工牌。

“媽媽？“周渡雪的機械心臟爆出電火花。

超度EC-666號克隆體需要三噸小龍蝦。

當往生殿的電子木魚自動播放《大悲咒DJ版》時，余重陽正用電磁超度陣烤蒜蓉生蠔。周渡雪突然扯斷供桌下的電纜，剝開膠皮發現里面裹著褪色的紅繩——與她記憶里送給某個輪回余重陽的定情信物相同。

“有人用我們的因果當電線。“她碾碎絕緣層里的記憶晶體。

余重陽突然將烤糊的生蠔塞進神像嘴里，短路引發的爆炸中，暗室墻壁剝落出培養艙陣列。每個艙內都漂浮著穿嫁衣的周渡雪克隆體，她們手中握著不同款式的唐刀。

“我好像知道聘禮去哪了。“余重陽敲開EC-1314號艙門

EC-1314號克隆體睜眼的剎那，余重陽看清了繡在她嫁衣上的星際坐標。

“這是...獵戶座懸臂的味覺存檔點？“周渡雪扯開自己袖口，露出手腕內側相同的刺繡，“原來我們三百年前就去過那里。“

培養艙突然噴射出琥珀色液體，在地面凝成操作臺。全息屏亮起時，他們看到了被篡改的婚禮記錄——初代余重陽與圣女簽署的竟是一份《跨維度實驗伴侶協議》。協議第七條標注：“若子嗣出現機械飛升傾向，需立即投放至酸梅湯泉眼。“

“打擾了。“余重陽把協議卷成筒裝烤魚，“你們搞科研的結婚誓詞真硬核。“

當三千個泡菜壇開始播放《舌尖上的量子力學》時，白燼的殘魂發動了突襲。

EC-666號克隆體渾身沾滿辣椒醬，手中菜刀刻滿EC系列編號。他掀翻的泡菜壇里飛出記憶孢子，每個孢子都在空中孵化出余重陽的死亡場景。

“你根本不懂永恒！“白燼操控的克隆體眼眶迸出數據流，“這些腌菜壇才是真正的...“

周渡雪突然將唐刀刺入最近的泡菜壇，刀身吸收的醋酸觸發奇異反應。所有壇口噴射出金色絲線，編織成覆蓋整個禁地的神經網絡——每根絲線末端都連接著圣女頭骨碎片。

余重陽往主控臺倒了半瓶老抽，醬油在電路板縫隙間游走，最終凝成血色文字：【永恒棺槨啟動密鑰：宿主自愿格式化】

他們用電磁爐煮泡面時，觸發了圣女的臨終全息投影。

穿白大褂的女人正在吃麻婆豆腐，餐盤旁擺著初代唐刀設計圖：“當你們看到這段錄像，說明我的機械心臟已經停止運轉。“她突然朝鏡頭外喊了聲，“小燼，把EC-0001的腦葉切除進度報告遞給我。“

畫面邊緣伸出只孩童的手，腕上系著的紅繩與周渡雪的一模一樣。余重陽把泡面湯潑向投影儀，液體穿過光影在墻面燒灼出隱藏公式：輪回次數2×悔恨值=棺槨解封率%。

“原來我的擺爛是精密計算的結果。“他捏碎面餅撒向虛空，“這算工傷嗎？“

周渡雪突然拽著他跳進最近的泡菜壇，壇內竟是縮小版的魔教祠堂。供桌上擺著具冰棺，里面躺著穿嫁衣的圣女，她雙手交疊處放著半塊發霉的桂花糕——余重陽在第二章魔教婚房里偷吃過同款。

“聘禮簽收一下？“冰棺突然傳出電子音，“您已拖延七百個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