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維克托！”

杰斯聽到聲音，驚喜轉過頭，卻看見了個與他印象完全不同的“維克托”——消瘦的形體，光滑的額頭。

更主要的是，眼前這個“人”，是個毫無疑問的智械！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維克托”見到杰斯一轉過頭，露出吃驚不可置信的神情后馬上舉手：“雖然我和你印象里的那個維克托不同，但我的確和那個維克托擁有相同的出身。”

“我怎么能確定，你是真的維克托？”杰斯沒有見過活著的智械，但眼前的這個每時每刻都盤腿懸浮著智械確實充滿著理智和冷靜，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對方身上有海克斯的痕跡——

“說什么都不如親眼看看。杰斯，看著我的眼睛……我會告訴你這里發生過的一切……”

維克托一雙微微發光的瞳孔直視著杰斯，杰斯與之相望，漸漸感受到眼前不斷產生的扭曲——

扭曲的畫面，一段第一人稱的經歷逐漸的展露在杰斯面前：

一切最開始源自于維克托的出走。他回到了祖安，開始用自己新獲得的變化救助祖安的民眾。

很快，營地發展的很好，很快就吸引很多人加入他的領地。

可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領地發生了不安的變動。

“………請你救救他……我沒有其它的親人了！”

一陣混亂里，一個小女孩把一輛板車推到了他的住所前，而那板車上是他有些殘疾的父親。

但問題不在他的身體，而在他的狀態上。當小女孩把她的父親推到維克托的面前時，這個中年男人雙眼睜到最大，手腳痙攣，皮膚下不斷發出金屬碰撞敲擊的聲音。

他嘗試著用自己的集合能力將這個中年男人拉進海克斯的集群里，但在接觸到對方的一瞬間，維克托感受到了龐大的引力——

“……當初，我只是連接進他腦海里的一瞬，就被某種強大的引力拉進了一處純白的空間。”

“在那里，我看到了一顆高高在上，遠在不知道多少距離星空中的一片恒星——祂是擁有意識的存在，我叫他，「智瞳」。”

“「智瞳」？我怎么好像有點印象。”

杰斯有些熟悉感，但他更感覺這像是錯覺。

“「智瞳」是一個擁有意識的存在，但卻不會和旁人交流。”

“可只是在這個距離上接受祂散布出來的信息，我的海克斯核心就能夠感受到壓力。”

“這些信息產生的壓力甚至能將一個人改變，就如同你眼前的我。”

“所以，在那之后，就有人變成了智械？”杰斯不是蠢人，很快就想到了后續。

“可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了狀況？智械與人互相斗爭，打的頭破血流？”

“……不只是頭破血流……杰斯，這個城市里最后剩下的人，只有我一個了！”

“！”

維克托繼續講下去：“……如你所說，在那之后，越來越多人能看到「智瞳」，也越來越多的轉變成了像我這樣的智械。”

“這本是好的。祖安有許多飽受苦難的人，在徹底轉變后，他們失去了很多的痛苦。”

“人心不會因為智械的轉變而變化。祖安是個危險之地，除了那些樸素想要度日的市民，還有更多更多被壓迫的，心懷極端思想的人。”

“在變成智械后，他們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海克斯科技一樣難以破壞，手臂斷了腳壞了，只需要換一個相似的零件就可以。”

“甚至于主動換成武器，換成高強度的防御也是輕而易舉——因此，不少智械變成了恐怖組織，開始頻繁襲擊皮爾特沃夫的議會。”

“……難道你就這么放任不管嗎？”杰斯知道維克托是個什么樣的人，面對這種情況，他必定是會出手控制。

“……沒錯，你說的對，我不能放任不管……”雖然是這么說，但維克托的語氣卻是越發的低沉：“但有時候我會思考，如果我沒有去管的話，現在是不是不會這么糟糕？”

“在那不久后，我為了克制住那些肆意散播暴力的智械，我分割了自己，從一個「維克托」，變成了兩個智械。”

“其中一位就在你面前——這是主要的，擁有維克托更多善念的意識，禪雅塔。”

“而另一位，就是被維克托寄予期望，擁有更多戰斗能力，極其霸道的維克托意識分化——拉瑪剎！”

“作為維克托邪惡面的分離，拉瑪剎擁有著天生的惡意。但也因為是脫胎于維克托的存在，他即使擁有惡意也不會主動釋放。”

“在分離之后，我留在了營地之中，繼續接待來自各地的朝拜者。”

“或許是因為受到了智瞳的影響，我施展能力再也不受限制，能夠救更多人。”

“但那些被我救下來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智械化的情況，可那些被替換的部分都是擁有問題，甚至直接消失的部分。”

“來到營地的人越來越多，被我救助的人越來越多，有的人開始叫我圣靈，說我是神明的人間代表使者。”

“我沒有理會，只是一邊接受著智瞳的信息，等待著拉瑪剎回歸。”

“——可再等到拉瑪剎回來時，他帶回來的不是遏制住恐怖襲擊的消息，而是已經成為抗爭智械的首領！”

“‘我離開了這里，也看到了更多東西。禪雅塔！智械的苦難不只在眼前，我們必須聯合起來才能對抗！’拉瑪剎這么說著，希望我加入他的隊伍。”

“我沒有答應，他非常遺憾，轉頭離開。那個時候，我本想要留下他，但他的隊伍已經壯大到不可阻擋的程度。”

“沒過多久，拉瑪剎邀請了更多智械加入隊伍，向上城宣戰！”

“戰爭在如此狹小的范圍內爆發，怎么可能只影響到一部分人？”

破壞，混亂，戰斗，死傷慘重。這樣的循環往復，等拉瑪剎意識到失控時，一切都來不及制止了！

“……現在還有一個辦法，能夠挽回這一切……”

“你還記得蔚嗎？”

“記得。”

“她來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