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錢與權力的游戲
- 諜戰:我的代號是金蟬
- 奔跑的呼嚕
- 2022字
- 2025-03-01 09:41:23
李明站在日偽機關財務科的辦公室里,指尖輕輕敲打著黃花梨木辦公桌。
窗外飄著細雨,玻璃上的水痕將上海外灘的輪廓扭曲成一片模糊的灰影。他展開山口大介批復的《大東亞共榮債券發行方案》,嘴角浮起一絲冷笑——這不過是他為日軍量身定制的“龐氏騙局”。“用未來的錢填今天的坑,再用明天的謊言圓昨天的局……這套路我見得多了。”他想起穿越前經手的P2P暴雷案,那些揮舞著“高回報”旗號的金融掮客,與眼前貪婪的日軍高層并無區別。
抽屜里藏著一份用SWOT分析法寫成的《日軍財務漏洞評估報告》:
-**優勢(Strengths)**:日軍武力威懾下強征的民間資產;
-**劣勢(Weaknesses)**:軍部與內閣的撥款矛盾導致資金鏈脆弱;
-**機會(Opportunities)**:利用山口大介急于立功的心態,誘導其發行債券;
-**威脅(Threats)**:藤原一郎對資金流向的監控。
“山田少佐到!”門外傳來王福生諂媚的通報聲。山田健次郎跨進辦公室時,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節奏。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鍍金雪茄盒——那是李明用假賬資金購買的“公關道具”——抽出一支哈瓦那雪茄嗅了嗅:“李科長,司令官已經批準債券發行,但藤原那家伙要求所有資金必須經過特務機關審核。”李明從保險柜取出早已備好的《資金分流方案》,封面上燙金的菊花紋章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這是給藤原長官的‘專用賬本’,實際資金會通過三井洋行的離岸賬戶轉入瑞士銀行。”他故意用鋼筆尖點了點“離岸”二字——這個1930年代尚未普及的金融術語,讓山田困惑地瞇起眼睛。“簡單來說,”李明壓低聲音,“每發行100元債券,20元用于軍需采購,30元存入司令官的私人賬戶,剩下50元……可以由少佐決定投資方向。”
他展開一張上海租界地契復印件:“比如購入霞飛路的洋房,三個月后轉手利潤至少翻三倍。”山田的喉結劇烈滾動,手指在地契上捏出褶皺。李明知道這個嗜賭成性的軍官,上個月剛在跑馬場欠下五百大洋高利貸。當夜,李明潛入檔案室。老式手搖計算器的齒輪咔嗒作響,他在《債券認購名錄》里混入127個虛構的投資者——這是他在投行練就的“幽靈賬戶”技術。每個假名對應精心設計的職業:禮查飯店的英籍經理、法租界的葡萄牙珠寶商、甚至包括杜月笙管家的遠房表親。“藤原一郎要查,就得驚動半個上海灘的勢力。”他將假名單鎖進標有“絕密”的鐵柜,又往76號特工總部寄了封匿名信:“據悉軍統正策劃綁架三井洋行經理”。第二天清晨,王福生送來藤原一郎的親筆函,要求調閱債券認購明細。李明瞥了眼文件末尾的朱紅印章——特務機關長專屬的菊花暗紋中,藏著肉眼難辨的微小裂痕。“印章是假的。”他想起周志遠的情報:真正的印章右下角菊瓣有七道刻痕,而眼前這個只有五道。“告訴藤原長官,涉及司令官親自批示的文件,必須走軍事法庭調閱流程。”他將假名單副本扔進碎紙機,齒輪絞碎紙頁的聲音像極了算盤珠子的碰撞。三天后的酒會上,山口美惠的香水味混在雪茄煙霧里飄來。
她穿著墨綠色織錦旗袍,翡翠手鏈在吊燈下泛著幽光。當樂隊奏起《夜來香》時,她突然貼近李明耳畔:“父親說你在幫帝國創造財富,可那些債券……真的能兌現嗎?”李明晃了晃香檳杯,氣泡沿著杯壁螺旋上升:“美惠小姐知道荷蘭郁金香泡沫嗎?1637年一株郁金香球莖價值等于阿姆斯特丹運河邊的豪宅。”他凝視著杯中浮動的金色液體,“人們追逐的不是花,而是相信下個買家會出更高價的幻覺。”美惠的瞳孔微微收縮——這個本該只懂插花茶道的將軍之女,竟脫口說出橫濱正金銀行的內部數據:“本月從滿洲國運來的白銀比債券發行額少了37%。”舞曲恰在此刻切換成《何日君再來》,李明借著旋轉舞步拉開距離。他忽然注意到美惠后頸有道細疤——位置與他現代女友車禍受傷處完全一致。一周后,首批債券在上海灘引發瘋狂搶購。
李明站在匯豐銀行二樓,看著人群擠碎營業廳的雕花玻璃門。穿長衫的鹽商、裹裘皮的姨太太、甚至人力車夫都攥著銀元券往鐵柵欄里塞。報童揮舞著《申報》號外:“大東亞債券首日售罄!年息12%創金融史奇跡!”只有他知道這些錢去了哪里:
- 45%用于支付前期投資者的“利息”;
- 30%通過陸振華的面粉廠換成盤尼西林送往蘇北根據地;
- 25%成為山田健次郎在澳門賭場的籌碼。“所有金融騙局的核心,就是讓最早清醒的人舍不得戳破泡沫。”他對匆匆趕來的周志遠低語,順手將山田的賭場欠條塞進對方口袋,“該讓我們的‘愛國商人’接觸這位輸紅眼的少佐了。”當山田健次郎在葡京酒店押上最后五千元債券時,藤原一郎的調查報告也擺在了山口大介案頭。
“債券實際資金鏈缺口已達63%。”藤原用紅筆圈出報表上的數字,“但這個李科長……把法國領事夫人和梅機關影佐將軍都變成了利益共同體。”
山口大介的佩刀“哐啷”一聲劈開茶幾:“八嘎!現在殺他,半個上海的上流社會都會動蕩!”同一時刻,李明正在教會醫院與蘇晴接頭。
女護士借著量血壓的動作,將美惠的體檢報告塞進他掌心:“血型AB型RH陰性——和你說過的‘現代女友’一樣稀有。”
窗外忽然響起警笛,76號的車隊包圍了債券兌付點。李明把報告折成紙飛機擲出窗外,看著它栽進蘇州河的濁浪里。
“該讓泡沫破裂了。”他扣上禮帽,朝暴怒的人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