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棠還挺期待吃席的，他長這么大還沒吃過金盤子裝的飯菜。

結果菜是上了，但需要皇帝演講才能開吃。

這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涂了，演講到一半，還沒開吃呢，直接跳到了論功行賞的環節了。

這會兒大家都很安靜，沈棠也不好意思一個人在那兒吃。

看到盤子里精致的宮廷菜都涼了，他不由得嘆了口氣：“真是浪費啊。”

見他嘆氣，李七七不由得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可以把御廚帶回公主府，今后你想吃多少都有。”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個個文臣武將出來領獎，其中既有保皇派，也有宰相一派的。

封賞的內容也很考究，主打一碗水端平。

終于，李七七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單膝跪地：“臣參見陛下、參見并肩王。”

“平身。”老皇帝看向這個女兒，臉上浮現一抹慈祥：“七七，朕欲封你為鎮國太平將軍，你可滿意？”

這是父女兩人一早就商量好的，專門為李七七準備的職位。

都城內武有并肩王，文有宰相，皇族很難找到突破口。

長此以往，只要老皇帝出問題，必然會出現一邊倒的局面。

保皇派即便再忠誠，少了主心骨也不過是一盤散沙。

而這鎮國將軍，主要負責邊疆事宜。

這幾年李七七在軍中也算是有了些名氣，再加上劍圣的輔佐...

“陛下，臣想將封賞全部換成提升功力的靈物。”

這話一出，頓時全場嘩然。

“這三公主瘋了嗎？”

“她的武學天資如何大家都知道，靈物吃的再多也無望先天啊。”

...

相較于震驚的眾人，老皇帝則是緩緩收起笑容。

封賞作為皇權恩賜豈能像市井小民一般議價？若非李七七是他女兒，單是這一句話就能將封賞收回。

而且更令老皇帝不舒服的是，事情漸漸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李七七，腦海中飛速閃過各種可能。

但沒等他做出決定，坐在老皇帝旁邊的并肩王率先開口了：“哈哈，既然七七向道之心如此堅定，那你的請求，我便替你父皇應了吧。”

說著，他拍了拍手，沒過一會兒，便有人送來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玉盒。

并肩王站起身，笑道：“這是九葉凈靈果，能增加百年功力。”

聞言，臺下眾人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九葉凈靈果，怎么從未聽過此等靈物？”

“而且百年啊，豈不是能讓普通人一步登天，直接成為先天高手？！”

就連之前挑釁的宰相之子場孫無痕，此時都是一臉的震驚：“父親...”

但當他正要詢問身旁的父親時，卻見父親臉上沒有絲毫擔憂，反倒是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笑意。

剎那間，長孫無痕像是明白了什么，抬頭看向前方的老皇帝：“原來如此...”

...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并肩王，依舊是保持著溫和的笑容。

“七七啊，這靈物蘊含的藥力極其龐大，你需要切割成十份，分十年吃下去，否則會死的。”

說著，他瞥了一旁的老皇帝一眼后，居然接過玉盒，親自送到李七七面前。

可令眾人詫異的是，得到這種能令人一步登天的寶物，李七七卻沒有第一時間領賞。

離得近些的人這才發現，剛剛還敢和老皇帝討價還價的李七七，此時竟面蒼白，渾身微微顫抖，一副驚恐的模樣。

并肩王單手托著玉盒，瞥著面色蒼白的李七七，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怎么，你不喜歡我的賞賜嗎？”

聽到這話，李七七才勉強回過神來。

她雙手舉過頭頂，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恐：“多...多謝并肩王的賞賜。”

“嗯，這還差不多。”并肩王點了點頭，將盒子放到了李七七手上。

封賞依舊在繼續，但顯然眾人的心思都不在這上面了。

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能來這里參加宴席的都不是簡單人物。

許多人都意識到，雙方的平衡似乎要被打破了。

“這是九葉凈靈果，等宴會結束后，你帶著它迅速離開都城...不，離開大周，不要再回來了。”回到原位的李七七，將玉盒放到沈棠面前，深吸了一口氣后，總算恢復了些許理智。

“演武應該還會繼續，但你不要再出手了，不要暴露實力，不然你走不出皇城。”

沈棠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打開玉盒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株靈藥，像是剛被挖出來。

靈藥共有九葉，上面還長著一顆赤紅色的小果子。

雖然是第一次見到靈藥，但他還是能輕易感受到，其中蘊含著類似獸血的能量，只不過更為龐大。

看著玉盒內的靈藥，沈并沒有第一時間嘗試吞服，而是轉頭看向李七七，問道：“黃陵被挖了？”

李七七抿了抿嘴，臉上浮現一絲苦澀：“不僅如此...”

九葉凈靈果是大周開國武祖種下的靈藥，當時武祖一共留下三株。

這兩百年以來，這靈藥共消耗了兩株，每一株都為大周帶來了百年安定。

原本她是想著，在演武后向父皇求取九葉凈靈果給沈棠，讓沈棠成為大周未來百年的支柱。

沒曾想，那并肩王竟發現了黃陵隱藏的秘密。

想到這，她心底也是升起一絲不甘：“要是早十年...不，若是早三年遇上你就好了，我拼了命也會幫你要到九葉凈靈果。”

“但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

“沒用了。”一位白發老翁不知何時出現在兩人身后，他面色復雜地看向并肩王：“先皇曾言，這九葉凈靈果是在上古練氣士洞府發現的寶物，凡人即便全部吃下，最多也不過是先天圓滿。”

“而那家伙，恐怕已突破了人間的桎梏，達到了傳說中的天人合一境界，沒人能贏他了...”

說著，他看向一旁的沈棠：“年輕人，你的天資著實不凡，若給你足夠的時間消化靈果，或許有機會超越老夫，可惜...生不逢時啊。”

說到這，劍圣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何止是這年輕人生不逢時。

天下武者生在這個時代，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

沈棠猜到了老者的身份，不過他沒有理會身旁這對師徒的嘮叨，而是悄悄打開了群聊。

沈棠（036）：“有大佬在嗎？誰知道天人合一是什么境界？”

風天宇（017）：“不必在意這些稱謂，有的世界筑基能手摘星辰，而有的世界圣人一躍十米高。”

沈棠（036）：“但我遇到個土著好像有點強啊，都能返老還童了，不像是低武世界的表現。”

風天宇（017）：“不必理會...這么說吧，按照諸天統一的階位劃分，一階統稱為凡階，二到三階則是超凡。超凡是生命層次的躍遷，你只要看他一眼，就會生出雙方不是統一物種的感覺，按照這種方式判斷不會錯。”

沈棠（036）：“原來如此，多謝大佬。”

...

關掉群聊后，沈棠再次看了并肩王一眼，確定沒有017說的那種感覺后，他在李七七和劍圣震驚的目光中，將玉盒中的九葉凈靈果一口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