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欲想了想，提筆寫了上去，并未繼續追問上官哲。

自顧自在寫上心愿，便放走河燈。

“許了什么愿望？”

“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嗯哼？你不告訴我，我也能知道。】

趁著譚欲不注意，上官哲悄悄跑去看河燈上的心愿，即便護城河上有許多一模一樣的燈，但上官哲依舊一眼便發現那兩盞燈。

愿家人朋友、自己身體安康，眾生皆無苦！

愿上官哲得償所愿，自由灑脫！

那愿望似乎有魔力般，上官哲發覺自己真的可以碰到實體，就比如說，現在，這盞譚欲寫得愿自己自由的河燈真的在自己手中。

“譚欲，我可以碰到東西了！”

“啊？”譚欲開始沒聽清，周圍太過喧鬧。

上官哲突然拉上譚欲的手腕，靠近她的耳朵，“我說，我可以觸碰到東西了！”

“啊？真的嗎？太好了！”

譚欲真的替上官哲高興，但低頭一看，對方正握著自己手腕，但自己絲毫沒有感覺。

“你能感受到我？”譚欲小心翼翼問道，生怕傷到上官哲的小心臟！

“嗯！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溫度，你感受不到我的觸碰嗎？”

上官哲發現被自己握著的手腕沒有任何反應，情緒低落的松開譚欲手腕。

譚欲急忙去牽上官哲，可依舊如以往那般，毫無障礙的穿過去。

“原來只能我能感受到，而你仍然無法感受到我的存在。”上官哲落寞的聲音在這喧鬧的環境中卻震耳欲聾！

譚欲不得章法，“但有轉變呢？以后會越來越好！”

【但愿如此！】

上官哲看著譚欲眼睛中充滿著真誠，也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上官哲想，自己以后恐怕拒絕不了譚欲的任何請求。

花燈節，按照姜圓所說，多虧了那荷包！

“欲兒，南邊疫情，我去看看！”這天潭父對譚欲語重心長的說。

譚欲清楚明白，自己勸不了，也改變不了爹爹的決定，只得囑咐道，“萬事小心！”

潭父拍了拍譚欲的小腦袋瓜，“你還不相信你爹我？”

兩人匆匆告別，往常這樣，譚欲總會心情低落一段時間，但今時不同往日，有上官哲陪著自己。

“阿欲，你來看看這里有只不會飛的小鳥！”

譚欲的注意力果然被上官哲說的所吸引，根本來不及傷感，“我來看看！”

是只雛鳥，還未長齊羽毛，不會飛，應該是某種原因掉落在巢穴外，幸運的是，它并未受傷，更加幸運的是，它遇見上官哲和譚欲！

譚欲觀察四周，發現在自己頭頂的樹上有個鳥窩，“應該是從這里掉下來的！”

上官哲點點頭，譚欲搬來梯子，帶上雛鳥往上爬去，來到鳥巢，“喲，這還有一個呢，不過比這只小鳥大了不少！”

上官哲看見巢穴里的鳥，自覺不對，還沒有等上官哲先說出來，譚欲便先開口道，“不對，這是斑鳩。”

說完，將小斑鳩拿出來放在距離巢穴一段距離的下方枝干，然后將小鳥寶寶放進巢穴。

譚欲下來后，見上上官哲挑著眉頭看向自己，以為對方不知道，耐心解釋給對方聽。

“剛才我們在巢穴中看見的是斑鳩，就是鳩占鵲巢里的斑鳩，那只小鳥多半就是它擠出來的，想要霸占整個巢穴，如果不把它趕出巢穴，那只小鳥寶寶估計還是會死亡，可我也不想直接決定斑鳩的生死，便讓它自生自滅嘍！”

怎么說呢？上官哲有些意外，在他看來，譚欲作為醫者，始終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理念，沒想到在這方面有不同的認識。

又回到以前，兩人生活的時光！

這天夜里，譚欲正在睡夢中，上官哲在隔壁房，自從譚欲知道上官哲可以觸碰到東西后，堅決為他收拾出一房間，盡管上官哲聲明過很多次，自己不需要，但譚欲認為需要。

外面有聲音，有喘息聲，上官哲起身走出屋子，現在他不可以隨便穿墻而出。

墨染般的夜色濃稠得化不開，萬籟俱寂。突然，一陣輕微的“嘎吱”聲劃破寂靜，院門被猛的推開，一道黑影踉蹌著闖入。

男子渾身浴血，襤褸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分不清是不是血水。腰間那把劍，劍身斑駁，劍穗也被鮮血浸透，隨著他搖晃的身形，無力地擺動。他每邁出一步，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拖沓的聲響。

“砰”的一聲悶響，男子一個趔趄，直直撞上了藥架。藥架劇烈搖晃，瓶瓶罐罐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藥材簌簌落下，散落在他的腳邊。男子卻似毫無知覺，只是扶著藥架，艱難地支撐著身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上官哲直覺，此人不是普通人。上前一步擋在前面的，可對方卻穿過他，繼續踉蹌向前走。

譚欲在睡夢中被院子里傳來的嘈雜聲驟然驚醒，他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揉了揉惺忪睡眼，伸手抓過一件外衣隨意披上，順手提起床邊的一盞燈，步履匆匆地打開房門。

昏黃的燈光瞬間在黑暗中暈染開來，眼前的景象讓譚欲一下子清醒過來。

只見院子里，一個渾身血跡斑斑的男子正艱難地站著，血水順著他凌亂的發絲不斷滑落，在腳下匯聚成一灘。男子聽到開門聲，緩緩抬起頭，目光與譚欲交匯。

譚欲下意識地望向身旁的上官哲，眼神中滿是疑惑與詢問。上官哲微微搖了搖頭，同樣一臉茫然，隨后靠近譚欲，壓低聲音說道：“還是小心為上，這個人身份應該不簡單！”

譚欲心里當然明白，如此夜深人靜，還渾身是血，肯定不是普通人。

“救救我！”就在這時，一道虛弱至極的聲音飄進譚欲和上官哲耳中，還沒等兩人做出回應，那男子便直直地向前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譚欲和上官哲皆吃了一驚，譚欲來到男子身邊，“醒醒？你還好嗎？”

沒有聲音回復，譚欲顧不上許多，小心翼翼地將男子的身子翻轉過來，仔細查看傷勢。這一看，他倒吸一口涼氣，只見男子身上布滿了刀傷劍痕，有的傷口還在汩汩冒著鮮血，皮肉外翻，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