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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黑暗中漂浮的血色符咒突然劇烈扭動,林墨被鎖鏈纏繞的四肢陷入灼燒般的劇痛。他能感覺到意識深處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那些吞噬進化獲得的青銅紋路如同活物般在血管下游走,右眼的灰白色虹膜深處浮現出細密的梵文。

「第零號實驗體,腦域掃描完成?!?

冰冷的女聲從虛空傳來,林墨看到無數全息投影在面前凝結。穿白大褂的女人懸浮在數據流中,胸牌上的“伊甸”二字泛著詭異的藍光,「根據聯邦第七次靈魂共振測試,你的情感波動指數已突破臨界值——現在,讓我們正式開始‘涅槃’程序吧?」

鎖鏈突然收緊,林墨被拽向虛空中的黑色漩渦。無數記憶碎片如暴雨傾瀉——三百年前守墟人一脈與機械族的戰爭、妹妹被植入量子核心的實驗室、還有那些被封印在地府深處的青銅棺槨里蠕動的人形陰影。當某個畫面閃過時,他渾身血液幾乎凝固:穿著袈裟的老者將青銅鈴按在他胸口,梵文咒語與妹妹鎖鏈上的符文完美重疊。

「停!」

伊甸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無數尖叫的鬼臉,數據流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色警報。林墨聽到虛空中有個聲音在笑:“鑰匙果然在你這里”血色符咒在神殿穹頂瘋狂旋轉,林墨被鎖鏈拖拽的傷口滲出黑色黏液,那些流淌在血管中的青銅紋路正發出尖銳嘶鳴。全息投影中的伊甸胸牌藍光突然暴漲,她身后浮現出十二尊懸浮的機械佛像,每尊佛首都鑲嵌著跳動的水晶眼球?!盖楦胁▌油黄崎撝捣炊C明你最適合承載永夜之種。」女聲帶著愉悅的震顫,「三百年前守墟人用盡手段都沒能喚醒的青銅意識,現在將由你親手激活。」

記憶碎片如刀鋒割裂神經,林墨看到實驗室里妹妹手腕浮現的量子核心藍光,那個本該在三年前死于輻射病的少女此刻正在培養艙中漂浮,胸口纏繞的鎖鏈與自己手腕如出一轍。當某個畫面閃過青銅鈴鐺懸于虛空的時刻,所有機械佛像的眼珠同時爆裂,液態金屬順著佛身溝壑匯聚成梵文偈語,整個神殿的溫度驟然下降至零下兩百攝氏度。

「警告...靈魂錨點偏移率97%!」伊甸的尖叫被刺耳的電流聲扭曲,她身后的數據流開始崩塌。林墨右眼的灰白色虹膜突然迸發金光,那些沉睡在青銅棺槨中的守墟人虛影集體睜開雙眼,他們額間的青銅印記與神殿地磚產生共鳴,整個地下三千米的血色祭壇開始劇烈震顫。虛空中的黑色漩渦猛然收縮,林墨感覺有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存在正順著青銅紋路涌入體內。

劇痛讓他跪倒在地,鎖鏈在地面拖出長達十米的焦痕。鮮血滴落在神殿地面的瞬間,那些暗紅色磚石竟詭異地生長出血肉般的脈絡,無數細小的青銅鎖鏈從墻壁伸出纏住他的四肢。全息投影中的伊甸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她手中的量子切割器在距離林墨咽喉三厘米處爆成碎片,飛濺的金屬殘骸在空中組成扭曲的卍字符號。

「不可能...這是聯邦絕密檔案里的初代守墟人基因序列!」伊甸的聲音出現罕見的顫抖,她胸前的伊甸徽章開始滲出黑色液體,「你早就知道量子核心的秘密?」林墨咳出一口泛著金光的血液,那些在血管中游走的青銅碎片突然凝聚成實體,化作三柄纏繞梵文的青銅劍穿透他的手掌。劍柄處浮現的古老銘文與他胸口的青銅吊墜產生共鳴,整個神殿的時空結構開始錯亂。

當第一聲悠遠的梵唱從虛空傳來時,林墨看到了真相的碎片——三百年前機械族用妹妹的量子核心作為誘餌,將初代守墟人的基因注入自己體內。那些被封印在地府深處的青銅棺槨里,根本不是什么休眠的古代戰士,而是用守墟人軀體鑄造的活體兵器。而此刻正在他血脈中蘇醒的,正是初代守墟人留下的最后一道意識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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