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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禁地尸佛

第三章·禁地尸佛

冰棺裂紋蔓延的聲響,像是某種遠古巨獸的骨骼在蘇醒。墨無淵的金蓮槍抵著凌霄劍主的咽喉,槍身纏繞的血藤卻突然調轉尖刺扎入自己手腕——藤須正將冰棺里滲出的暗金液體注入他經脈!

“你以為贏的是你?“凌霄劍主碎裂的面具下露出金屬色澤的面龐,“從你踏入地窖那刻,就成了血河劍陣最后的祭品!“

墨無淵的瞳孔突然擴散。冰棺中少婦殘魂順著血藤鉆入識海,三百道修羅戰魂的記憶在顱內炸開。他看見天工坊熔爐里沸騰的不是鐵水,而是被玄陰鐵鏈鎖住的戰魂;看見母親將銀鎖塞入腹中時,腹部皮膚浮現的正是青銅巨門上的梵文!

“啊——“

修羅戰甲自發覆蓋全身,墨無淵的咆哮震碎十八道封印符咒。凌霄劍主的冰魄劍刺入戰甲縫隙,劍身“濟世“銘文突然倒轉,化作“飼佛“血咒。整個地窖開始坍縮,冰棺中的暗金液體凝成巨手,將二人拽向棺內深淵。

阿蘿的翡翠蠱蟲就在這時啃穿地脈。巫族少女拽著墨無淵腳踝甩出坍縮區,自己卻被血手扯住長發。千鈞一發之際,墨無淵的青銅右臂插入冰棺裂縫,徒手攥住棺中少婦殘魂的心臟!

“娘親......“戰魂記憶與現世重疊,墨無淵看清了少婦面容——與巫族圣殿壁畫上的大祭司完全一致。殘魂突然微笑,化作流光沒入銀鎖,鎖芯迸發的青光將血河劍陣轟成碎片。

子時的黑山鎮彌漫著鐵銹味。墨無淵立在濟世堂廢墟上,看著掌心蠕動的修羅古文——它們正將血祭大陣的陣紋逆向改寫。王掌柜的算盤珠子在瓦礫中跳動,每一次撞擊都在地面烙出“甲子七月初九“的倒計時。

“還有兩刻鐘?!坝内だ献娴奶撚皬难F中凝結,“三百戰魂歸位時,明王金身就能......“

金蓮槍尖突然貫穿虛影。墨無淵周身戰甲浮現巫族禱文,那是阿蘿用本命蠱血繪制的禁制:“老鬼,你的佛該醒了!“

鎮中央地脈轟然開裂,青銅巨門虛影拔地而起。當第一縷月光照在門扉“甲子“刻痕上時,墨無淵驚覺懷中銀鎖正在融化——鎖芯流出的不是銅汁,而是與冰棺同源的暗金液體!

三百道戰魂嘶吼聲響徹天地。墨無淵人槍合一撞向青銅巨門,戰甲上的巫族禱文與修羅古文交纏成螺旋。門扉洞開的剎那,他看見門后景象——哪有什么明王金身,唯有三百鐵匠尸傀抬著口青銅棺槨,棺中躺著的赫然是眉心插著透骨釘的自己!

墨無淵的思維早已被戰魂侵蝕。他機械地揮槍突刺,每一擊都帶著修羅衛殘魂的悲鳴。當槍尖刺穿第三道血魂時,幽冥老祖的右臂突然暴漲,指甲化作利刃捅向他心口蓮花!

“噗嗤!“

利刃穿透戰甲的脆響格外清晰。墨無淵低頭看著沒入胸口的鬼爪,嘴角卻扯出猙獰笑意——元嬰懷中的翡翠蠱蟲突然自爆,毒血順著鬼爪腐蝕幽冥老祖經脈!

“巫族蠱術?!“老者暴退百丈,右臂已化作白骨。墨無淵趁機擲出金蓮槍,修羅法相與其同步結印,槍尖引動地脈巖漿凝成血色狂龍!

幽冥老祖撕開虛空裂縫,怨毒咆哮在天地間回蕩:“待本尊真身降臨...“話音未落便被狂龍咬住左腿,硬生生扯下半邊身子墜入巖漿。

墨無淵單膝跪地嘔出內臟碎塊。戰甲虛影逐漸消散,露出底下千瘡百孔的身軀。他摸索著撿起幽冥老祖遺落的半截指骨,骨縫里嵌著塊血色玉簡——正面刻著天劍宗禁地地圖,背面是尚未完成的血祭名單。

墨無淵癱在焦黑的鎮墟中央,右臂白骨掛著零星碎肉,修羅古文在骨縫間游走如活蛇。他盯著掌心半截幽冥指骨,血色玉簡的紋路突然與地脈裂痕重合,指向西北天際若隱若現的劍峰——那是天劍宗禁地“葬劍崖“的方位。

“咳咳...“

血沫嗆入喉管,他摸索著抓起塊碎石。金蓮槍斜插在十丈外的熔巖坑里,槍身纏繞的藤蔓早已碳化,卻仍與體內殘存的修羅煞氣共鳴震顫。當指尖觸及槍柄的剎那,三百道戰魂殘念涌入識海,刺痛中浮現出葬劍崖深處的青銅巨門。

寅時的山風裹著硫磺味,墨無淵拖著殘軀攀上葬劍崖。右臂白骨在月光下泛著青灰,每走三步便要扶石喘息。峭壁劍痕中滲出暗紅液體,沾在指尖竟與濟世堂的赤血酒同源!

“果然...都是圈套...“他咳出帶蠱蟲碎片的黑血,翡翠毒血將巖壁蝕出青煙。三日前與幽冥老祖死斗,體內同心蠱盡數爆裂,如今五臟六腑全靠修羅煞氣吊著。

崖頂突然傳來梵唱。九盞青銅燈懸在云海之上,燈芯燃著幽藍鬼火。墨無淵的銀鎖殘片突然發燙,映出燈座底部蝕刻的三眼圖騰——正是血藤母體核心的紋樣!

“施主煞氣纏身,當入我佛門化解?!?

枯瘦老僧踏燈而來,月白袈裟下擺沾著暗紅泥土。他掌心托著紫金缽盂,缽中血水映出墨無淵白骨森森的右臂:“修羅戰骨已成,正好做明王殿的鎮魔柱。“

墨無淵暴退三步,金蓮槍卻重若千鈞。老僧袖中竄出串骷髏佛珠,珠面浮現出三百張扭曲人臉——竟全是黑山鎮民!佛珠纏上槍身的剎那,他看見王掌柜的殘魂在珠內哀嚎,心口金蓮被血色梵文層層禁錮。

“禿驢找死!“

修羅煞氣自發涌動,白骨右臂暴長三尺。墨無淵揮爪撕向佛珠,卻見老僧袈裟突然鼓脹,露出內襯的玄陰鐵甲——甲片紋路與鐵匠鋪焦尸身上的鎖鏈完全吻合!

“鐺!“

骨爪與鐵甲相撞迸濺火星。老僧的紫金缽盂當頭罩下,墨無淵瞥見缽底刻著的“天工坊“徽記——這正是上月鄰鎮失蹤的鐵匠行會標記!腥臭血水潑在臉上,右臂白骨突然爬滿金紅銹斑,修羅古文竟被壓制得黯淡無光。

“幽冥老鬼養的血食,倒比預想的棘手。“老僧掐訣招來更多佛珠,每顆珠子都滲出暗紅藤汁,“待老衲抽了你的戰魂,正好補全明王陣眼...“

墨無淵的元嬰突然睜眼。翡翠蠱毒混著修羅煞氣在丹田炸開,強行催動金蓮槍迸發血光。槍尖刺穿佛珠結界的剎那,葬劍崖突然地動山搖——崖底三百具劍傀破土而出,每具心口都插著半截金蓮槍尖!

“戰魂...歸位...“

沙啞嘶吼不受控地沖出喉嚨。劍傀化作流光融入金蓮槍,槍身暴漲至三丈,將老僧的紫金缽盂捅穿。墨無淵七竅迸血,看著自己右臂白骨爬滿青銅銹跡,修羅古文與劍傀殘念在識海廝殺。

老僧袈裟炸成碎片,露出遍布全身的血色梵文:“倒是省了煉化功夫!“他天靈蓋竄出九道黑氣,在半空凝成三眼明王法相。墨無淵的元嬰突然掐訣,引動劍傀殘念在槍尖結陣——正是修羅衛當年屠滅佛國的“血蓮焚天陣“!

“你是...當年逃走的...“明王法相首次露出驚容。陣紋亮起的剎那,葬劍崖三百劍痕同時噴發巖漿,將夜空染成血紅色。墨無淵人槍合一撞向法相,白骨右臂在烈焰中覆滿青銅戰甲。

“噗!“

槍尖貫穿明王第三眼的瞬間,老僧肉身轟然炸裂。墨無淵摔在青銅燈陣中央,看著槍身吸收法相黑氣,修羅古文逐漸染上佛門梵紋。崖底突然裂開地縫,露出埋藏千年的明王殿——殿前跪著三百鐵匠尸傀,掌中托著的玄陰鐵鏈全部指向殿內血池!

墨無淵拄著金蓮槍跪在青銅巨門前,槍尖滴落的暗金血液在青磚上蝕出蜂窩狀孔洞。他盯著門縫滲出的血霧,右臂青銅戰甲正與門上的梵文產生共鳴——甲片縫隙鉆出細如發絲的血藤須,貪婪地舔舐著門內溢出的煞氣。

“三百鐵匠...玄陰鎖鏈...“

沙啞低語混著鐵鏈拖曳聲從門后傳來。墨無淵用槍尖挑起塊碎石擲向巨門,石塊觸及血霧的剎那突然凝成鐵水,在地面澆鑄出“甲子“二字。他瞳孔驟縮,這分明與張員外地契的日期吻合!

青銅巨門突然洞開。腥風裹著鐵屑撲面,墨無淵橫槍格擋的剎那,三百具鐵匠尸傀齊刷刷轉頭——每具尸骸脖頸都套著玄陰鐵項圈,眼眶里盛開的金蓮與血藤母體同源!

“擅闖明王殿者,剜心飼佛!“

陰惻惻的佛號在穹頂回蕩。尸傀突然暴起,手中鐵錘砸向地面迸射火星。墨無淵暴退三步,金蓮槍掃斷兩具尸傀的腿骨,卻發現斷裂處鉆出猩紅藤蔓,裹著鐵水重塑肢體!

“鐺!“

鐵錘砸中槍桿的震顫讓虎口崩裂。墨無淵借著反震力躍上橫梁,瞥見殿中央的血池翻涌著鐵汁——池底沉著九口青銅巨棺,棺蓋上鎖鏈與鐵匠項圈相連。當第七具尸傀撲來時,他故意賣個破綻,引其鐵錘砸碎池邊青磚。

血池突然沸騰。鐵汁凝成巨手抓向橫梁,墨無淵翻身墜入池中,修羅戰甲觸到鐵汁的剎那迸發刺目血光!池底巨棺感應到戰意,棺蓋突然炸裂,九具青銅古尸破棺而出——正是天工坊失蹤的九大鑄劍師!

“原來如此...“墨無淵的元嬰突然睜眼。古尸胸口的梵文與老僧袈裟如出一轍,他們手中鍛錘落下的軌跡,竟與《修羅九變》的槍訣暗合!

血池鐵汁突然倒卷成漩渦。墨無淵引動修羅煞氣灌注槍身,金蓮槍尖綻開的血蓮虛影中,浮現出三百年前鑄劍師被活祭的場景——他們用玄陰鐵打造的鎖鏈,正是為禁錮修羅戰魂!

“施主既入因果,便留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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